第三十二章談生意

“年輕人，買種子啊。”攤主是個和藹可親的老爺子，捏著下巴上的呼吁笑呵呵問：“這個時節(jié)種點蘿卜茄子黃瓜是最好長的，菠菜大蒜也挺不錯的，要不要來點，都便宜。”

菜種子一小把也才兩三文錢，茄子苗一文錢三根，按照自家菜地的大小，兩人買了兩文錢的蘿卜種，兩文錢的茄子苗還有散文錢的黃瓜種。

大蒜家里頭去年剩的秧在地里就行，不用花錢買。

走的時候大爺還送一小撮莧菜種子，用布兜著，防止漏了去。

“三哥，二哥是在哪個碼頭做工啊？”賀青梔一早就好奇自家二哥上班的地方，想想也是不容易，十五六歲的年紀發(fā)育還沒好，就要天天扛各種重物。

也是奇怪，記憶中的二哥賀青山還是個半大少年，個子卻已經(jīng)和他們的爹差不多高，一身的力氣大的出奇，仿佛天生神力。

“二哥做工的碼頭離咱們這兒還有半個時辰的路呢，咱們下午就去看二哥了，先別著急，我們?nèi)ベI點米。”

“三哥，我能自己去逛一逛嗎？”

整個集市從東街到西頭，挺長的一段距離，賀青梔沒來過，覺得稀奇。

最重要的是，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賺錢的機會。

賀青竹有些為難：“你還是跟著我吧，要是走丟了怎么辦？”

“不會的三哥，我就在附近溜達溜達，到時候我就回來這個巷子口等你，肯定不亂跑，再說了，我這么聰明厲害，不會走丟的。”

她再三拍著胸口保證。

“……那行吧，別走遠了，身上錢夠嗎？”

賀青竹拗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家小妹確實不是一般人，也就由著去了。

“夠的夠的。”賀青梔點頭如搗蒜。

兄妹倆就在巷子口分開，一個往西，一個往東。

西頭的集市賣的都是些葷貨，賀青梔停在一個賣魚的攤位前頭，聽著一個嬤嬤打扮的婦人和攤販講價。

“你這黑魚個頭也太小了，前兩天那條都有四五斤重呢，這個才二三斤，最多十五文錢。”

“我說陸嬸子，這魚我可是昨兒晚上才釣上來的，你看還新鮮著呢，整個街頭就屬我這兒最大了，你再給添點，我這養(yǎng)家糊口的也不容易。”

“什么容易不容易的，說好的有大魚，我才來照顧你生意的，這么小一條魚帶回去，少奶奶瞧見了又要生氣，你當我們這些下人好做的不成，十六文錢，多了沒有。”

“行行行，你是老客人了，十六就十六，可沒有下回了。”

攤販嘴上為難，手上綁魚的動作卻快。

被叫做陸嬸子的婦人嫌棄的撇了撇嘴，接過了魚還不忘道：“下次要是沒有大的我可不上你這兒買了。”

“哎呦喂，我這魚是釣上來的，又不是自家養(yǎng)的，上哪兒天天弄那大魚去。”

陸嬸子提著魚，嘴上不饒人說了許久。

賀青梔跟在婦人身后，心里想著的是家門口的枇杷湖。

那里頭可是有黑魚的，而且又大又肥，她在岸邊經(jīng)常能看得見。

就是可惜里頭水深，她不敢冒險把魚籠投進去。

但要是有穩(wěn)定顧客的話，這個險也不是不能冒一下，跟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啊。

這么想著，她小跑上前攔住了陸嬸子的去路。

“嬸子，要買大黑魚嗎，我能給你弄來。”

陸嬸子愣了下，上下打量著前頭瘦的干柴似的小丫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去去去，哪里來的小姑娘，別擋著我的路，一邊玩兒去。”

“嬸子，我真的能給你弄來黑魚，而且是大魚。”賀青梔沒放棄。

做生意就是要臉皮厚一些。

“你要是不信的話，三天后我?guī)~到集市上來，保證又大又肥，您就來看看也不虧，行不行？”

陸嬸子聽著皺了下眉，還是有些不信：“你真能弄來大黑魚？”

賀青梔連連點頭：“能的。”

想著自己每天都要到集市上來買菜，看看也不吃虧，陸嬸子持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答應下來：“行吧，你要是真的能弄來五斤重的黑魚，我就給你按照九文錢一斤算。”

“行，那我就提前謝謝嬸子了，還不知道嬸子怎么稱呼。”

看著笑的乖巧的小丫頭，陸嬸子想起了家里的丫頭，語氣也不自覺軟了兩分，“我姓陸，在鎮(zhèn)子上的劉老板家做事，我們家少奶奶最喜歡吃的就是黑魚，三兩天就要吃一頓，且魚必須要大，你要是真有這個本事，回頭我和少奶奶提一嘴，指不定還能有賞。”

“那我一定把黑魚帶到，陸嬸子就放心吧。”

“倒是會說話，小丫頭你叫什么？”

“我姓賀，叫賀青梔。”

“行，那就說好了，別到時候拿不來，讓我空等一場。”陸嬸子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兩分警告。

“一定不會，我還等著嬸子替我討賞錢呢。”

陸嬸子笑的更深了，“小丫頭嘴真甜，行了，我還有事，不跟你多說了。”

“嬸子慢走。”

就這么搞定了一半的生意，賀青梔思來想去，一定把這樁生意做成了，一咬牙，拿了五文錢出來去賣豬肉的攤上買肥豬肉。

“五文錢？”賣肉的店家傻眼了，“小姑娘，五文錢的肥肉，你讓我怎么給你弄啊，沒有這么做生意的。”

一斤豬肉十幾文錢，肥的帶油的更貴一些，五文錢就買幾兩重，不夠他磨刀的功夫呢。

后頭排隊等著買肉的年輕婦人一看她這么小胳膊小腿，忍不住幫她說話：“五文錢怎么不能買了，看這小姑娘瘦的，你隨便劃拉一塊肥肉給她唄，有錢還不做生意啊。”

店家輕嘖了聲，雖有些不耐煩，還是按照五文錢的量割了一小塊上秤砣。

一稱，算了價格七文錢。

“不能再少了，七文錢，你有沒有吧？”

“有有有。”賀青梔立刻掏錢。

七文錢一小塊肥豬肉，回家剁一小半用繩子掛在魚籠里當誘餌，不怕沒有雨兒進網(wǎng)。

剩下的還能用來炒菜，添點油水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