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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光明與希望

王明將我被關押的消息告知張紅,身為新任學生領袖的她心急如焚,立即召開全校學生代表大會,商討營救方案。大會從12月5日開到8日,最終仍無結果。

被關押的日子異常艱苦。我回想起幾個月前,和張紅在公園野餐的時光:我們看桃花綻放,聽小鳥啼鳴,感受溪水清涼……那些專屬的快樂回憶,并未隨時間淡去,反而愈發清甜、厚重。

可如今,我困于監獄,何談自由自在的快樂?往昔再美好,也只是往事、回憶、過去罷了。

我牽掛著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好友——張紅,是否也在掛念我?

果然,張紅輾轉難眠。屋外明亮的燈光透進房間,她無心入睡,索性起身走到室外。

人造雨落下,她在雨中徘徊。漆黑的夜,她獨自在小徑漫步,四周植物凝露,透著寒意。微風吹來,打濕的頭發貼在臉上,帶來刺痛。雨水落在傘上“滴答”作響,似在敲擊她的心。她伸出手臂,任雨水滴落,聲音敲碎內心的焦慮。

沒有伙伴的陪伴,張紅覺得世界只剩自己。樹葉沙沙,風聲與雨聲交織成一曲悲歌。

“蕭浩,你還好嗎?”張紅望著漆黑的小徑默念。

次日清晨,張紅面容疲憊地登上頂樓,眺望遠方。樓宇密集得令人窒息,近處的樹木像惡鬼般蟄伏,朦朧的燈光與遠處房屋的點點光亮,好似一只只驚恐的眼睛,一眨一眨。街上寂靜無聲,不時傳來的槍響,令她心驚膽戰。人造太陽緩緩升起,如一只血紅的魔眼。這片戰區令她厭惡,戰爭仍未結束,世界岌岌可危。

她牽掛的好友,或許就困在某座屋檐下、某條街道旁、某間牢房里。“他還能想起我嗎?”張紅擔憂地想。

“你還好嗎?”王明走上臺階,輕輕拍她的肩膀。

“沒事。”張紅神色平靜。

“我知道你在想蕭浩,我也一樣。”王明說。

“全校同學都在牽掛他,唉……不知他是否還在。”張紅長嘆,“你有辦法嗎?”

“有一個辦法,但愿能成。”

“什么辦法?”

“我們可以發起全校簽名,呼吁大家共同抗戰爭取和平,然后組織志愿軍,攻打監獄救蕭浩!之后再處理那本小冊子。”

“好主意!我現在就去復印傳單!”張紅振奮起來。

太陽終于升起,灑下金黃的溫暖。

新的一天開始了。

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夜。

“進去吧!”“哎呀!”

一個女孩被獄警推進來,重心不穩,跌坐在草席上。自動監獄門緩緩關閉,士兵迅速離開。

女孩埋頭痛哭。我仔細打量她:金色的長發,白色襯衫配綠色短裙,看起來十二三歲。她的哭聲細微卻揪人心弦。

“你……沒事吧?”我輕拍她的背,關切地問。

“嗚嗚嗚……”她難過地哭著,顯然經受了巨大打擊。

“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難過嗎?”我再次輕聲問。

她抬起頭,碧藍的眼睛里,淚水不住打轉。多漂亮的姑娘,怎會被抓進來?

她的模樣,讓我想起張紅——同樣碧藍的眼睛。

“我的父母都是飛船派,參軍打仗后,在戰斗前線……”她抽泣著講述,“后來,戰爭突然爆發,他們又被敵人抓獲。敵人逼他們說出軍事機密,父母寧死不屈,最后被關押。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在哪……后來,地球派發起猛攻,攻打升華區。他們燒殺搶奪,無惡不作。爺爺為了救我,被埋在廢墟里……逃出來后,我還是被抓了。都怪我!口袋里的小紙條,讓他們發現了外婆的地址,外婆也……”

她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都怪我!為什么我要活在世上?我害了親人!他們為救我受苦,我卻像個災星!現在親人都走了,我孤獨地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戰爭中,該走的都走了,那么多人付出生命,為什么我還活著……”

她痛哭一場,淚水打濕了白皙的臉龐……

她,就是無數苦難百姓的縮影。

哭過后,她從口袋掏出一把刀,遞給我:“現在,你可以殺了我……”

我驚住:“為什么?”

“那些惡魔不會放過我!一旦發現我是副首領的女兒,我會被折磨死……你殺了我,比被他們折磨好!”女孩抽泣著。

副首領的女兒?難道是吳花江?

我心中一沉。此刻,我決定的不僅是自己的命運,更是這個女孩的生死。一時之間,我猶豫不決。

“你為什么不說話?”她把刀再次塞到我手上,自己躺回草席。

我下定決心,用力將刀敲碎。

吳花江睜開眼,看到的是地上的碎刀片。

“你為什么不殺我?”她有些生氣。

“吳花江,你認識我嗎?我是蕭浩啊!咱們是小學六年級的朋友,你不記得了?我怎么會殺你!”我著急解釋。

“蕭浩!我差點沒認出你!”吳花江興奮地望著我,“你為什么被關進監獄?”

我沉默不語,兩人間陷入安靜。

“吳花江,你知道親人為什么拼命保護你嗎?”我問。

她搖搖頭。

“因為你是他們的希望,他們盼著你活下去,好好地活!你要是沒活下來,親人的犧牲就白費了!所以,為了不辜負他們,你必須堅強勇敢地活下去,不能死!”我認真說道。

吳花江低頭沉默,或許正為自己的過去悔恨。

我繼續說:“相信我!黎明前必有黑暗,而黑暗之后就是黎明。希望就在眼前,美好安寧的生活就要來了!痛苦的戰爭就要結束!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勇敢向前,一定能把太陽‘推’出地平線,讓光明照亮世界!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吳花江突然站起來,抱住我,在我耳邊說:“謝謝你,蕭浩!”

這番話,令我難以忘懷。

近日,我頻繁被帶去審訊,同去的還有吳花江等同齡人。吳花江熬不過嚴酷審訊,沒幾下就被打暈,隨即被帶回牢房。而我,無論遭受多大痛苦,都堅決不透露絲毫機密。

一日,一個令我震驚又悲痛的消息傳來:

兩周后,我、吳花江和其他一些人,將被處以死刑。

“蕭浩……光明呢?為什么只有失敗?我們怎么逃出去……”吳花江流下悲傷的眼淚,那淚里藏著絕望與迷茫。

我輕聲說:“或許只有像我們這樣的人抗爭,才能迎來光明,我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不!為什么要有戰爭?為什么不能有美好寧靜的社會?你騙我!你說過會救我出去的,可一切都……”她大喊。

我低下頭,沉思著——她向往的,正是全人類憧憬的“桃花源”啊。

她停下哭聲,坐在草席上。牢房里異常安靜。

我不時從牢房窗口看到張紅,她在監獄外墻徘徊,東張西望,滿臉焦急。飄動的頭發、擺動的長裙映入眼簾,更刻進心里。直到機器人守衛來趕她,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還不時回頭望。

她并非喜愛這監獄,而是因為牽掛的友人被關在這里。

我想:“她大概知道我被關在這里了,或許會來救我。”

果然,張紅在學校四處尋求幫助,發放傳單,卻收效甚微。多數同學不敢幫忙,畢竟打仗會死;還有一部分無力幫忙。后來,張紅心急如焚,找到錢樂華、王明、王海、肖宇浩等人,成立“拯救蕭浩協會”,商討營救方法。

他們對監獄發起試探性進攻,卻慘敗而歸。

這次行動不僅沒救到我,還帶來副作用:地球派中央注意到此事,派更多兵力駐守監獄,讓營救難度更上一層樓。這讓張紅十分苦惱,她只好不時來監獄附近觀察,與監獄里的反戰派囚犯溝通,探尋監獄的突破口和防守弱點。

這種方法風險極大,一旦被監獄長盯上,搜查張紅的身份,她也會陷入危險。

但為了救我,張紅哪怕風險再大,也在所不惜。

望著張紅離去的背影,我心中滿是苦楚。

我突然想起那個小包袱,急忙打開它。幸好,它沒有被警官帶走。

一封信出現在眼前,一股紙張的氣息撲鼻而來。

親愛的蕭浩: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猜你可能已被抓進監獄。你別灰心喪氣!我和王明等朋友會想盡辦法救你,哪怕冒生命危險也不怕。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齊心協力爭取;只要有一點光亮,我們就奮起一搏!蕭浩,千萬別放棄!堅持就是勝利!我們永遠支持你!

你最好的朋友:王海

看到這里,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打濕了信紙。朋友們如此堅持,我怎能不努力活下去?我為何要懈怠?若因我讓他們陷入危險,我……我真該死……

在模糊的視線中,我看見信里似乎還有東西。擦干眼淚,睜大眼睛——是幾張照片。

這時,吳花江帶著疲憊走過來:“你在看什么?”

我沒說話,只是盯著照片上的人物。她拿起照片,也看得入神。

最令我在意的,是在桃花源拍的那張:

照片里,一棵大桃花樹作背景,花瓣紛紛揚揚,像在下桃花雨。樹干粗壯,飽經風霜,紋路斑駁。樹后有一群孩子奔跑,臉上洋溢著歡樂與喜悅。照片前面,站著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女孩挽著男孩的胳膊,面容清秀,碧藍的雙眼,金黃的頭發,笑得眼睛都快瞇成縫,露出潔白的牙齒。男孩穿白色襯衫、藍色長褲,一頭烏黑短發,帥氣卻笑得拘謹。

不用多說,女孩是張紅,男孩是我。

吳花江也看了幾張我的照片(我同意給她看的),而后默默離開,一句話也沒說,留我獨自佇立。

晚上睡覺時,我聽見她對我說:“蕭浩,我也想我的爸媽和朋友了……”

地板上,陽光透過玻璃灑進牢房,我坐在角落,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內心卻如被堅冰凍結,冰冷徹骨。吳花江依偎在我身邊,我撫摸著她半金色的長發。

“嗒,嗒,嗒——”一個戴著墨鏡、穿白色襯衫的女孩,滿面春風地走來。不知何時起,監獄長不再出現在我們視野里,取而代之的是這位姑娘,她常來這里“巡邏”,大概是替監獄長先來視察吧!

她就是監獄長的女兒——李麗。

她仔細掃視周圍,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大驚:完了!又要去審訊了吧!汗水直冒,心率飆升至180。

但事實并非如此。李麗回頭看了看監獄里的監控,然后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又匆匆離開,腳步急切匆忙。

我打開紙條,上面寫著:

蕭浩同志:

我已與你的朋友張紅等人取得聯系,明天他們將對監獄發動總攻,我會在內部協助,聲東擊西救你出獄。

提醒:時刻保持警惕,隱藏情緒,別讓其他看守發現異常!

我心中狂喜,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仿佛站在山頂等待日出的人,激動不已。

為何激動?因為“黎明”就要到了。

我回憶起之前的事:

那天,我與李麗偶然相遇。她來收走我的空盤子,我看見她臉上沒了往日的燦爛笑容,而是愁眉苦臉。

“你為什么不開心?”我問。

“我和我爸吵了一架。”

“為什么?”

“我抱怨他支持戰爭,他卻不滿,還說‘戰爭不好嗎?我就喜歡打仗’。我素來愛好和平,同情百姓,這讓我怒火中燒,與他辯論戰爭的利弊,結果說不過他,還被罵了一頓。唉!我爸就是這么一個固執、無恥的人,簡直不可理喻!其實我很同情你們,明明反對戰爭,卻被無辜關押。”李麗娓娓道來。

“唉呀!時間不多了,我得趕緊走!”她著急地拿起盤子離開。

后來,李麗結識了張紅,張紅得知她是監獄長的女兒,便請求她幫忙救我。李麗爽快答應,常與張紅交流,約定一個合適的時機救我出獄。

李麗,成了我和張紅交流的唯一橋梁。

終于等到那天……

窗外突然響起槍聲,起初只是零星幾點,后來密集起來,時不時還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監獄里的犯人們不知所措,我卻異常淡定、欣喜,悄悄告訴吳花江:“支援來了!希望來了!”

吳花江起初不信,滿是狐疑。這時,一群士兵扛著槍和大錘從身邊跑過,步伐慌亂,她這才相信我的話。

突然,眼前一黑,仿佛墜入無盡黑洞。

“噓!安靜點!我帶你們離開這監獄!想要自由的,快跟我來!”一位熟悉的聲音傳來,提著油燈的李麗笑瞇瞇地走來。她打開牢房門,指引我們向另一個方向走。

起初,大家都不敢相信,遲疑著沒動半步,而我和吳花江果斷離開牢房,跟在李麗身后。

“快走啊!她說的是真的!別猶豫!”我對著半信半疑的同伴們喊,“機不可失,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同伴們面面相覷,隨后不約而同地走出牢房——他們相信我從未說謊。

跟隨李麗在黑暗中摸索,她打開一道又一道卷簾門,走過一個又一個岔路口,上樓又下樓,左拐又右拐。監獄的復雜程度遠超想象。

大家都屏氣凝神,沒人高聲說話,神經高度緊繃。

最終,我們到達路的盡頭,一座鐵梯立在那里。李麗爬上去,打開鐵門。一雙雙滿是激動的眼睛望著那扇門。

刺眼的陽光照進來,我不得不瞇起眼睛。再次睜開時,眼前明朗許多:鐵門外,是一座座房屋和一條條街道。雖然這是一座令我厭惡至極的小城,但此時看到,卻心情愉悅。

我自由了!

我從低谷里爬出來了!

我所向往的光明,終于來了!

我和吳花江激動地擁抱,喜悅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蕭浩!你沒說錯!我們真的把太陽‘推’出地平線了!”吳花江激動地說。

但我知道,逃出監獄不代表真正自由。若不趕快離開,極有可能再次被抓,重墜低谷。

我正想對李麗表示感謝,回頭一看,那扇門又關上了,她也不知何時離開,沒了蹤跡。我與大伙兒告別,然后回了學校。

過了不久,就見張紅等人打開校門,帶著滿身疲憊回來了。他們肩上扛著刀槍,手上拿著工具。一見到我,簡直像變了個人,欣喜若狂地驚叫。

“蕭浩!是你嗎?”張紅激動地喊。

“張紅!我回來了。”我也難掩喜悅地看著她。

“蕭浩!”

“張紅!”

兩位久別重逢的好友終于見面,我們擁抱在一起,傾訴著這些日子的辛酸與苦楚。我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

是啊!為了見到對方,我們付出太多。

張紅緊緊握住我瘦弱的雙手。那些被關押的日子,我早已變得面黃肌瘦、骨瘦如柴,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她又疼又急地問:“你怎么樣?餓了吧!要我打點飯菜給你吃?還是先去學校看看……”

我有氣無力:“不了……我只想休息一下。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不然我真活不下去了……”

“快走!快去找房間給蕭浩休息!”張紅對王明說。

王明興沖沖地跑進宿舍,轉眼間就沒了人影。

“蕭浩,要不你先去我房間休息下吧!被關了這么久,將近半個月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張紅扶著我,往她的房間走去。

“謝謝你關心……”我只能簡短回應。日子太久,我們積攢的話太多,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我身體虛弱,也說不出太多。

在我恢復學校日常后,校外發生了一件重大事件:

監獄長出差回來,發現監獄里早已人去樓空,大怒,召集所有士兵盤問。士兵們說有張紅等人進犯監獄,把他們打退后,卻發現監獄里一個人也沒了。監獄長只好一間牢房一間牢房檢查,發現是自己的女兒帶著大家逃的。監獄長氣得火冒三丈,正想懲罰李麗時,又有新消息傳來:在我的牢房里發現一本小冊子,我忘帶回去了。

監獄長一看這小冊子,覺得確實該停止戰爭了,于是放過李麗。小冊子被上交給飛船派中央,中央高度重視,立即派代表停戰議和,飛船派爽快答應,于3月29日下午4點正式與地球派簽訂和平協議。

最后,地球派認同了飛船派的觀點,人類的觀念終于達成一致。

人類的飛船繼續在宇宙中探索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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