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人密議(2)
- 全家穿成反派后,滿朝權貴爭跪拜
- 孤舟載月歸
- 2170字
- 2025-08-14 14:40:21
“靖安王是原著里的男主,”云知意幽幽道,“您的親弟弟,未來推翻您的人,”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和云志明同款皺眉,“按原文說他是一個忠君愛國的好人,但是現(xiàn)在他留守邊疆,我摸不清他的底細。”
云志明手一抖,名單差點掉進燭火里。
林淑華走過來,抽走他手里的紙,又遞過另一張:“這是后宮妃嬪的名冊,您今晚必須背熟。”
云志明掃了一眼,頓時頭皮發(fā)麻:“怎么這么多?!”
“陛下好福氣啊。”林淑華微笑,指尖輕輕敲著案幾,“周貴妃、鄭淑儀、陳婕妤……”
“等等!”云志明猛地坐直,“這不能怪我吧?這是原來那個皇帝的鍋!”
“哦?”林淑華挑眉,“那您下午對著銅鏡試龍袍,還念叨‘當皇帝就是爽’的時候……”
“我錯了!”
云知意憋笑憋得肩膀發(fā)抖,趕緊打斷:“媽,您這邊簡單,妃嬪們每日晨昏定省,您只需要記住她們的家世背景,別叫錯名字就行。至于管理六宮……”
“這個我會。”林淑華淡定道,“和分公司績效考核差不多。”
云志明探頭:“那我能學嗎?”
“您先學會別把‘眾愛卿平身’說成‘同志們好’再說吧。”
三更鼓響。
燭火漸弱,三人卻仍伏案疾書。
云知意整理著原著劇情,筆下如飛,仿佛回到了備戰(zhàn)高考;云志明咬著筆桿,在名單上勾勾畫畫;林淑華則對著后宮賬冊,指尖在算盤上撥出清脆的響聲。
窗外月色如水,廊下值夜的宮人只聽得殿內隱約傳來低語:
“這個王肅后面要標注‘會陷害忠良’……”
“戶部奏折里的‘羨余’就是灰色收入……”
“陳婕妤的爹是兵部侍郎,不能得罪……”
“……”
更深露重,月色漫過福寧殿的琉璃瓦,在殿前的漢白玉階上鋪開一層薄霜。檐角的風鈴偶爾輕響,驚不破這沉沉的夜。
云知意擱下筆,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抬頭望向窗外。
月色真好。
清冷冷的,像母親從前泡的茉莉茶,澄澈透亮,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寂寥。她忽然想起穿越前的那個夜晚,一家三口坐在陽臺上,父親指著天上的星星說:“等公司上市了,咱們就去北歐看極光。”
而現(xiàn)在,他們被困在這九重宮闕里,頭頂是同一輪月亮,腳下卻是陌生的山河。
“知意。”
母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溫柔里帶著疲憊。云知意回頭,看見林淑華站在燭光與月色的交界處,翟衣已換成了素白中單,發(fā)間的金釵也卸下了,整個人像是褪去了皇后的威儀,只剩下一個母親的輪廓。
“累了嗎?”
云知意搖搖頭,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案幾另一側,父親已經趴在奏折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那支朱筆,在袖口蹭出一道紅痕。他睡得很沉,眉頭卻還皺著,像是夢里也在批閱那些看不懂的文言文。
月光悄悄爬上他的鬢角,那里沒有白發(fā)。
是啊,父親現(xiàn)在才三十歲。
這個認知讓云知意鼻尖一酸。
窗外,一片薄云掠過月輪,天地間暗了一瞬。她忽然想起原著里那個血流成河的結局,想起靖安王的鐵騎踏破宮門的那一章……
前路茫茫,如這月色下的重重殿宇,看不清方向。
但至少此刻,母親的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溫暖如初。
垂拱殿·辰時
寅時的更鼓才歇,朱漆殿門次第洞開。永昌帝端坐于御座之上,玄色冕服垂下的十二旒玉藻微微晃動,遮住了他緊繃的下頜。
“臣有本奏。”兵部侍郎王肅出列,笏板上舉,“雁門道駐軍糧餉逾期未至,恐生嘩變。”
雁門道——靖安王駐地!
云志明指尖一顫,險些碰翻了案頭鎮(zhèn)紙。他余光瞥見女兒連夜標注的奏折邊批:‘王肅是奸臣,此奏意在挑撥’。
“朕……”喉結滾動,他忽然想起女兒教的萬能用語,“愛卿以為當如何?”
滿朝文武俱是一怔。素來乾綱獨斷的陛下,今日竟垂詢臣下?
老成持重的樞密使李晏率先出列:“老臣以為,當遣御史臺——”
“陛下!”王肅急聲打斷,“邊關將士枵腹從公,豈容文官掣肘?臣請直撥太倉粟米二十萬石!”
太倉糧一空,京畿危矣。
云志明盯著王肅紫袍上猙獰的獬豸紋,忽覺掌心濡濕。女兒朱批在腦中炸響:‘此人慣用軍情相挾’。
“準奏。”他沉聲道,“著戶部押糧,樞密院遣使監(jiān)運,李愛卿親自去。”
玉藻搖曳間,他看見王肅瞳孔驟縮。
慈元殿·巳時
十二扇琉璃屏風映著晨光,將皇后身影勾勒得影影綽綽。林淑華執(zhí)起青瓷茶盞,盞中茶湯清亮如琥珀,這是周貴妃之父新貢的蒙頂茶。
“娘娘明鑒。”周貴妃跪坐于簟席,鎏金護甲劃過案幾,“鄭淑儀昨日擅調尚服局女史,怕是……”
“六尚局人事變動,本宮自有考量。”林淑華截住話頭,指尖在案下輕叩算盤。女兒整理的妃嬪關系圖上明晃晃寫著:‘周鄭相爭,意在尚宮局采買權’。
階下司記女官忽然捧冊疾趨而入:“稟娘娘,陳婕妤宮中領用南海珍珠十斛,超例三倍。”
珍珠——戶部剛奏請削減的貢品。
林淑華抬眸,正撞見周貴妃翹起的唇角。
“珍珠入庫。”她突然將茶盞重重一擱,“傳本宮旨意,六宮用度即日起核驗舊例,超支者——”鳳目掃過周貴妃金線密繡的裙裾,“按市價從月例中扣除。”
滿殿肅然。
福寧殿·亥時三刻
燭火幽幽,映著案幾上堆積如山的奏折。云志明癱在龍榻上,冕服未褪,玉藻冠歪斜著,眼下青黑一片。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他哀嘆一聲,“這才三天,朕的頭發(fā)就要掉光了!”
林淑華執(zhí)筆批閱著后宮賬冊,聞言抬眸:“陛下,注意言辭。”
“這兒又沒外人!”云志明擺手,隨即壓低聲音,“閨女,你那個皇叔,男主靖安王,不是忠臣良將嗎?朕能不能直接禪讓給他?”
云知意正伏案整理明日早朝要用的名冊,聞言筆尖一頓,墨汁在宣紙上洇開一小片。
“不行。”她搖頭,“劇情還沒到那一步。”
“什么劇情不劇情的!”云志明抓狂,“朕現(xiàn)在就想退休!”
三天之內深刻體會了皇帝的艱辛的云志明抱著女兒的大腿痛哭,“知意,你可憐可憐爹吧!我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