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轉(zhuǎn)瞬就想明白她做的事,“那我現(xiàn)在出去找說書先生和混子把這件事傳出去,務(wù)必在今日之內(nèi)傳遍縣城和十里八鄉(xiāng)。”
陸恒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走去找人傳播消息。
杜簡微聞聲叫住了他。
陸恒停下回頭。
“不要用秀才娘子的身份,八卦傳出去會影響你的名聲,我也不想給你和陸家?guī)砺闊!倍藕單⑾騺聿幌步o別人添麻煩。
陸恒的臉色沉了下來,兩三步走到她面前,強(qiáng)烈的逼迫感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隨著他的靠近,杜簡微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她擰起眉頭,下意識后退。
陸恒想抱住她,結(jié)果落了個空。
“簡微,我是你丈夫,所以你秀才娘子的身份是肯定的,不需要擔(dān)心麻煩我,我樂意被你麻煩。”陸恒注意到她抗拒的態(tài)度,幽深的眼眸里閃過不悅,但到底沒有再強(qiáng)迫,只丟下這句霸道的話,就轉(zhuǎn)身離去。
杜簡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這人……心思真多變,只希望對方不要影響她的復(fù)仇計劃。
縣城里各處來往的百姓,遇到認(rèn)識的人,都會拉著對方問,“聽說了嗎?秀才娘子被親大哥搶鋪?zhàn)樱H大哥竟然惡毒地想打斷秀才娘子的手,沒想到?jīng)]打中,倒是把一旁的親娘給打死了。”
“真的假的?意外吧?親兒子怎么會打死親娘。”
“我看貪圖鋪?zhàn)拥故钦娴模褪遣恢佬悴拍镒拥哪锸遣皇且蚕霌屼佔(zhàn)印!?
八卦傳遠(yuǎn)了。
就變成杜大郎六親不認(rèn),打斷嫁出去秀才娘子妹妹的手,又殺了親娘,現(xiàn)在回村了,指不定要在村里亂殺。
一時間紅杏村的村民人人自危。
-
紅杏村。
杜家院子里,杜大郎這會兒都沒回過神來,他顫抖著雙手問杜老頭,“爹,真的不給娘請大夫?”
“用一把鍋底灰止血就行了,還請大夫,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銀子,老婆子也是沒用,按一個賠錢貨都按不住,還想請大夫吃藥?吃屁差不多。”杜老頭不僅對杜簡微小氣,對杜婆子也沒放在眼里。
”放心,她死不了。”
杜大郎也不想花銀錢,有了老爹這話,他瞬間坦然了,往堂屋里凳子上一坐,嘴上瞬間罵罵咧咧起來,“媽的,杜簡微那個賤人,竟然敢報官!爹,正好娘受傷了,我明日就讓人去喊她回來,她敢不回來就是不孝,等她回來了,看我不打死她,爹,這次你跟我一起出手,她既然那么喜歡喊人,那就干脆把她舌頭剪了。”
“我看她變成一個啞巴,陸家誰還能喜歡她為她出頭,到時候陸家嫌棄她正好把人休了,我們把她往屋子里一關(guān),她名下的鋪?zhàn)涌删褪俏覀兊牧恕!?
杜大郎興奮地眼睛都泛紅,對自家人下死手,他只覺得痛快,出門被村里那些能干的男人瞧不起的怒火和壓力瞬間釋放出來,一想到杜簡微那賤婦在自己身下被打得嗷嗷叫他就興奮,更別說杜簡微還敢偷偷藏了鋪?zhàn)樱@賤婦就該被打死!
杜大郎累了,直接回屋子床上躺著睡了一覺,一覺睡醒是下午天快黑了,杜家的輿論也剛在村里發(fā)酵起來。
這時,院門被人敲響,是村長的聲音。
“杜家的,開門。”
杜大郎還懶洋洋的坐在床上,杜老頭便走過去開門,村長的不能不理會,其實(shí)早些時候也來了幾個婆子說要找杜婆子,杜老頭都隨便打發(fā)了。
“村長啊,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杜老頭隨意拉開院門,就被門外一群村民嚇了一跳,也許是他自己做了虧心事,心跳不由加速。
“杜大哥,杜嫂子呢?”村長推開他要往里面走,杜老頭下意識攔著。
村長看他這個樣子,臉上的怒氣更甚,也不往里面走了,原本心里還有些懷疑謠言,這會兒心涼了半截,指著他的臉怒聲問,“杜大哥,你說,杜大郎是不是真的打死了他娘!”
“什么?”杜老頭嚇得瞪眼,下意識否認(rèn),“怎么可能,村長,這種離譜的八卦到底是從哪里傳出來的,這是要害死我家大郎?”
村長表情狐疑,“真的?杜嫂子沒事?”
“當(dāng)然!”杜老頭回答得擲地有聲,他下午才去屋子里看過,老婆子的腦袋沒流血了,雖然人沒醒,但有呼吸,根本沒死。
“村長,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看我不找她算賬!”杜老頭擼起袖子就朝人群里八卦的婦人看去,認(rèn)定是這些長舌婦也許是看見了上午他和大郎匆匆推著老婆子回來,故意胡說八道。
“你別亂怪別人,這消息可不是我們村里在傳,縣城里都在傳,說你們找上門去搶簡微的鋪?zhàn)樱驍嗔撕單⒌氖郑€殺了杜嫂子。”
“現(xiàn)在十里八鄉(xiāng)和縣城都傳遍了。”村長攔住他,凝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對啊,杜老頭,你不會是在騙我們吧,我們這么多人來了,按照杜婆子的性子早就出來臭罵了,今日竟然沒聲兒,也太奇怪了。”
“不會真的人死了,杜大叔卻瞞著吧?”
“嘶,也太心狠手辣了,杜大郎為了個鋪?zhàn)硬铧c(diǎn)連殺兩個親人,村長,不行,我們村不能有這樣的兇手在!”
“對啊村長,杜老頭肯定是在撒謊,他在騙人。”
村里人又急又怕。
杜老頭卻氣得青筋暴起,是杜簡微!
肯定是這個賠錢貨,她竟然敢把這件事大肆宣揚(yáng)出來,果然應(yīng)該像大郎說的一樣把她打死。
杜老頭再生氣,眼見犯了眾怒,村里人驚懼又厭惡,他知道現(xiàn)在趕緊敷衍過去才是正事。
“村長,大郎真的沒殺人,是杜簡微那個賠錢貨干的,不信你們進(jìn)屋子去看,老婆子是受傷了,但沒事,人已經(jīng)睡了。”杜老頭讓開了,還親自帶村長等一行人去正屋床上看。
旺年一個孩子混在村民中間,悄悄擠過去,在漆黑的屋子里身手摸了摸杜婆子的鼻息、脈搏、以及臉色和身體溫度。
得到準(zhǔn)確的信息后,他又悄無聲息地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