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劍影橫斜破迷局,江湖初踏遇風波
- 智者帆船
- 2894字
- 2025-08-13 15:59:07
第十六章地宮冰鑒現真容
地宮深處的寒氣比寒潭更甚,石壁上凝結著厚厚的冰棱,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冰屑墜落的脆響。林硯之舉著特制的火折子走在最前,火光映在濕漉漉的石壁上,搖曳出幢幢鬼影。張猛扛著鐵尺緊隨其后,時不時用兵器敲敲兩側的冰墻,生怕藏著機關。
“這地宮怕是有上千年了。”蘇婉兒撫摸著石壁上模糊的刻痕,那些圖案多是祭祀場景,中央端坐著個手持冰鏡的神像,“你看,這神像手里的東西,像不像玄冰鑒?”
林硯之湊近細看,神像手中的冰鏡果然與傳說中玄冰鑒的形制吻合——方方正正,邊緣雕刻著繁復的水紋,鏡面雖已模糊,卻仍能看出晶瑩剔透的質感。“按壁畫的布局,祭祀臺應該在最深處。”他指著壁畫盡頭的拱門,“玄冰鑒大概率就供奉在那里。”
話音未落,前方忽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像是有人踩碎了冰棱。三人瞬間噤聲,林硯之熄滅火折子,示意眾人貼緊石壁。黑暗中,幾道黑影從拱門外掠過,靴底與冰面摩擦的聲響清晰可聞。
“是墨無常的人。”張猛壓低聲音,鐵尺在掌心轉了個圈,“聽腳步聲,至少有十個。”
林硯之點頭,從懷中摸出三枚銀針遞給蘇婉兒——這是孫大夫特制的迷魂針,見血封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等他們過去,我們再跟上。”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記住,盡量別驚動他們,我們的目標是玄冰鑒,不是硬碰硬。”
黑影很快消失在拱門后。三人借著微弱的天光穿過拱門,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座圓形的冰殿,殿中央的高臺上,果然供奉著一面半人高的冰鏡,鏡面流轉著幽藍的光,正是玄冰鑒!
而冰殿的另一側,墨無常正背對著他們,手里拿著個青銅羅盤,似乎在破解冰鑒周圍的陣法。他的八個手下則分散在殿角,警惕地盯著四周。
“那陣法是‘寒水陣’,動了會觸發冰箭。”蘇婉兒忽然低聲道,她在沈萬山的藏書中見過類似記載,“得按生門、休門、開門的順序走,否則會被射成篩子。”
林硯之示意她指路,自己則握緊鐵劍,準備隨時應對變故。張猛則悄悄繞到殿柱后,準備趁亂偷襲墨無常的手下。
就在林硯之即將踏上生門時,墨無常忽然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林小哥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他手中的羅盤“啪”地合上,“這玄冰鑒,你師父找了半輩子都沒見著,你倒是有福氣。”
林硯之心中一凜,知道已被發現,索性不再隱藏:“墨無常,你處心積慮找玄冰鑒,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墨無常緩步走向高臺上的玄冰鑒,指尖撫過冰鑒邊緣的水紋,“自然是完成血影教未竟的大業——用雙生寶器一統江湖!你以為你師父當年為何中蠱?他就是想借蝕心蠱的熱毒催動血魂珠,再用玄冰鑒的寒氣壓制,以此練就絕世武功!可惜啊,他心太軟,終究成不了大事。”
“你胡說!”林硯之怒喝一聲,鐵劍直指墨無常,“我師父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是不是,你自己看。”墨無常從懷中掏出個泛黃的絹帕,扔了過來,“這是你師父當年寫給血影教圣女的信,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林硯之接住絹帕,展開一看,果然是師父的筆跡,只是內容卻讓他如遭雷擊——信中竟真的提到想用雙生寶器練功,還說“若能功成,必護沈凝周全”。
“看到了?”墨無常笑得更得意了,“你師父為了沈凝,什么都做得出來。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沈凝的寒毒根本不是天生的,是我下的!我就是要看看,這對有情人到底有多情深義重!”
“是你!”林硯之眼中迸出怒火,鐵劍帶著勁風刺向墨無常,“我殺了你!”
“來得好!”墨無常不閃不避,忽然抬手按在玄冰鑒上,冰鑒瞬間爆發出刺骨的寒氣,形成一道冰墻擋在身前。林硯之的鐵劍刺在冰墻上,竟被凍住動彈不得。
“給我上!”墨無常厲聲喝道,八個手下立刻拔刀撲向林硯之三人。
張猛怒吼著揮尺迎上,鐵尺與彎刀碰撞的脆響在冰殿中回蕩。蘇婉兒則取出軟鞭,專挑敵人下盤,鞭梢帶著破空聲纏住一人腳踝,猛地一拉,那手下頓時撞在冰柱上,暈了過去。
林硯之運起“渡厄心經”,暖流順著手臂涌入鐵劍,冰墻上的凍層漸漸融化。他趁機抽回劍,劍勢一轉,以“歸雁式”直取墨無常心口——這一劍凝聚了他所有的憤怒與決心,劍風竟吹散了周圍的寒氣。
墨無常沒想到他能破掉冰墻,慌忙后退,袖中飛出數枚毒針。林硯之早有防備,鐵劍舞成一團光球,將毒針盡數擋下。兩人在高臺下纏斗起來,墨無常的掌風越來越寒,冰殿的地面上凝結出層層冰紋;林硯之則將“渡厄心經”運轉到極致,劍身上泛起淡淡的紅光,每一劍都帶著消融冰雪的暖意。
“你的‘渡厄心經’還沒練到家!”墨無常獰笑著,忽然一掌拍在玄冰鑒上,冰鑒的寒氣如潮水般涌向林硯之。林硯之頓時覺得氣血翻涌,鐵劍險些脫手,踉蹌著后退數步,撞在殿柱上。
“硯之!”蘇婉兒見狀,不顧身前的敵人,抽出腰間匕首就想撲向墨無常,卻被兩個手下攔住,險象環生。
張猛急得大吼,卻被三個敵人纏住,分身乏術。
墨無常看著狼狽的林硯之,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受死吧!等我拿到血魂珠,再用玄冰鑒煉化,這江湖就是我的了!”他縱身撲向林硯之,掌風帶著足以凍結血脈的寒氣。
林硯之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注意到他左眼的冰藍色瞳仁——那瞳仁的形狀,竟與血魂珠的切面一模一樣!一個念頭瞬間閃過腦海:“你才是血魂珠的宿主!”
墨無常臉色大變,顯然被說中了要害:“胡說八道!”掌風更快了。
林硯之不再硬接,忽然側身避開,同時將懷中的血魂珠扔向玄冰鑒。碧綠色的珠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正好落在冰鑒中央。
“不!”墨無常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血魂珠與玄冰鑒相觸的剎那,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碧色與幽藍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沖殿頂。墨無常被光柱籠罩,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竟開始一點點冰晶化——原來他強行融合血魂珠,早已與珠子性命相連,此刻雙生寶器相撞,他體內的邪力被盡數反噬。
八個手下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敢戀戰,紛紛跪地求饒。
光柱漸漸散去,玄冰鑒上的幽藍褪去,恢復了古樸的模樣。血魂珠則嵌在冰鑒中央,散發著溫潤的光。墨無常已化作一座冰雕,臉上還凝固著不甘與瘋狂。
林硯之走到冰雕前,看著那張與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臉,忽然嘆了口氣。他想起師父絹帕上的字跡,想起師母殘頁上的批注,忽然明白——師父當年練功,或許并非為了一統江湖,而是想以此對抗墨無常的邪術,保護沈凝。只是這份苦心,終究被誤解了一輩子。
“我們走吧。”林硯之轉身,不再看那座冰雕,“玄冰鑒與血魂珠相生相克,留在這地宮里,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蘇婉兒和張猛點頭,三人將地宮的機關復位,確保日后無人能輕易進入。當他們走出寒潭,再次呼吸到江南濕潤的空氣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接下來去哪?”張猛問道,鐵尺上的冰碴正在陽光下融化。
林硯之望著遠處的蘇州城,那里有等待真相的沈萬山,有六扇門的密探,或許還有更多關于師父的往事。但他心中已沒有了之前的急切,只剩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先去府衙看看沈萬山。”林硯之笑道,“有些事,總得有個了結。至于江湖……”他握緊手中的鐵劍,劍鞘上的包漿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路還長,我們慢慢走。”
蘇婉兒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望著朝陽升起的方向。張猛扛著鐵尺跟在后面,嘴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三人的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長,在江南的青石板路上,寫下屬于他們的江湖新篇章。而那座藏在地宮深處的雙生寶器,終將在歲月的塵封中,漸漸淡去曾經的喧囂與紛爭,只留下一段關于愛與守護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