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主云笙的覺醒
- 昭云臺
- 二百鹿
- 2097字
- 2025-08-31 17:00:00
“怎么可能?你跟他都未曾說過幾句話,笙兒,不要因為氣我就說這樣的胡話!”裴清宴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聲音微顫。
云笙一臉為難模樣,靠近裴清宴兩步,小聲說道:“不是胡話,我確實與裴兄走的近些,那是因為心中全無他想,才能坦然相待。而我心悅謝瑾,只是遠遠看上一眼都會臉紅心跳,又怎敢上前多說一句話呢?”
裴清宴猶如被雷擊一般,眼眶通紅的看著云笙,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云笙不經意的瞥了謝瑾一眼,趕忙收回了目光,滿臉怯意:
“裴兄,我這樣的少女心事,本不應說與你聽。但如今造成了這樣的誤會,為了不耽誤妹妹的婚事,我也不得不說了,還望幫我保密才是。”
說罷,她不再等待裴清宴的回復,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她十分滿意這個借口,謝瑾恰好站在那,卻全然聽不見他們的交談。
更重要的是,謝瑾無論身份與相貌,都幾乎更勝一籌,用他做擋箭牌,想來裴清宴也無法說些什么。
回到魏國公府,云璋的小廝迎了上來:“大小姐今日回來得晚些,國公爺正等您一起用膳呢。”
云笙餓了許久,連忙趕去飯廳吃飯,云璋看見她小跑著過來,喜笑顏開:“這么著急定是餓了吧,快洗手用膳吧!”
何翠娥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大小姐今日怎么回來得晚些,莫不是與誰聊天,耽誤了時辰?”
聽見這話,云欣夾菜的筷子頓了頓。
云笙夾了好大一塊五花肉塞進嘴里,滿足的嘆了口氣:“不過是與蘇先生談了談策論,怎么,何小娘以為我與誰聊天去了?”
何翠娥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笑容也燦爛了許多:“那自然是不知道大小姐為何晚歸才問的,畢竟女兒家太晚歸家可能會影響名聲的。”
“呵呵,原來何小娘還會在意女兒家的名聲啊,倒是真令我吃驚呢!”
“你...”
“別說了,好好吃飯!”云璋打斷了何翠娥的話,給云笙夾了一塊魚肉:“阿笙嘗嘗這個,鮮的很!”
“謝謝爹!”云笙笑眼盈盈,給云璋也夾了一塊肉。
...
“小姐,國公爺當真是最疼愛您呢,今日洪飛只搶到了一份珍味樓的糕點,國公爺知道你愛吃,沒舍得在席間拿出來,特地悄悄送過來呢。”
綠竹順手將餐盒放在了云笙面前的梳妝臺上,喜笑顏開的打開,里面擺放著六塊精致的糕點。
“我也吃不下這么多,你們也一起吃吧。”
云笙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淡淡的清甜在口中爆開,回味無窮。
她看著紅蕖和綠竹滿足的吃著糕點,心中一陣酸楚。
她穿書前父母早亡,一直與姥姥相依為命,姥姥去世后便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關于父親的記憶早就已經模糊了,如今感受到云璋的護短與疼愛,她心中微暖。
只是,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如今已經換了靈魂,還會如此和藹嗎?
云笙嘆了口氣,放下吃了一半的糕點,無意打翻紅蕖擺在桌上的茶杯。
“哎呀,小姐,都怪我沒擺對位置。”綠竹見狀站起身來去拿抹布。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云笙說著,翻開了被打濕的刺繡桌布,桌下赫然放著一封書信。
這是?
云笙趁著二人背對著她,用袖子隨便擦了擦信上洇濕的水跡,將它揣進了懷中。
“難道是原主寫給裴清宴的情書?”
云笙好奇著,直到自己一個人躺在榻上,這才借著昏暗的燭光拆開信件。
那信因為被茶水浸濕過,有些微微發(fā)皺,好在不影響閱讀,其上赫然寫著:
【父親大人敬啟】
女兒近來常覺世間之事令人匪夷所思。恍若魂靈出竅一般,常常身不由己。
每每想起愛慕裴清宴之事,更覺冥冥中有無形之手牽引,叫我惶惑難安。
我本為宗室之女,卻屢屢忍氣吞聲,竟要待他相救方能解圍,如此種種,竟不似我自己所為。
而今時常神形割裂,言行不由本心。每每夜半驚起,竟不知白日那個怯懦順從之人,可是自己?這般桎梏,如附骨之疽,教人日夜難安。
女兒愚鈍,敢問父親:難道世人皆是如此?還是唯女兒一人困于此境?若得解脫,莫非真要以死相爭?女兒實在不愿就此麻木度日。
若有一天女兒離開人世...罷了,這世間能令女兒全然遵從本心去愛的,唯父親一人而已。無論如何,女兒都將常伴父親膝下。
【女兒云笙敬上】
云笙拿著信件的手掌微微顫抖,若不是那句“若女兒有一天離開人世”被原主重重劃掉,這竟險些成為一封絕筆信!
她想起方才誤以為這是封情書,頓覺羞愧難當。
怪不得她能寫出那篇不符合人設的策論,原來她早就覺醒,日夜掙扎于無形的枷鎖之中。
云笙無法想象那種靈魂與行為割裂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痛楚與生不由己,才讓她生出離世的念想...
驀的,云笙頭痛欲裂,下意識的攥緊信件,躺在床榻之上縮成一團。
一些原主的記憶再次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之中:
落水那夜,云笙雖是被云欣無意之中拖入池塘,下意識的掙扎之下,很快發(fā)覺自己只要張開雙臂劃動,有規(guī)律的踩水,便不會溺水。
她正松了口氣,想要喚紅蕖綠竹前來救援,卻在剎那間四肢不再受她控制,不自主的慌亂掙扎起來,嘴里也不停的喊著裴清宴的名諱。
她如墜冰窖,心中的絕望比池水更寒。
她掙扎著,死死的咬住舌頭,捂住嘴巴,不再發(fā)出一絲求救的聲音,任由自己墜進水中...
云笙胸腔一陣憋悶,仿佛自己也墜入那池塘一般,躺在床榻之上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原來她本不想自裁,卻在緊急時分依舊身不由己,絕望之下,竟然選擇放棄掙扎,結束自己的性命。
所以云笙才能魂穿過來嗎?她抹了一把臉,發(fā)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滿臉淚水。
云笙翻身下床,將那封信折好,放在了燭火之下。
她的眼瞳倒映著跳動的火焰,堅定的喃喃說道:“放心吧云笙,你用性命換來的自由...”
“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