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1 {margin: 0.0px 0.0px 0.0px 0.0px; font: 17.0px '.PingFang SC'}p.p2 {margin: 0.0px 0.0px 0.0px 0.0px; font: 17.0px '.AppleSystemUIFont'; min-height: 22.0px}span.s1 {font-family:'.PingFangSC-Regular'; font-w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size: 17.00px}span.s2 {font-family:'UICTFontTextStyleBody'; font-w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size: 17.00px}那是一把老舊的鑰匙，黃銅色，無甚特別，只冰冷的金屬觸感，使我瞬間冷靜下來。

“走……先回科室……”

我們互相攙扶著，走進兒科小樓后門。值班小護士看到我們渾身濕透的樣子，驚得差點打翻水杯。

“陳醫生？李醫生？你們……這是怎么了？外面雨這么大？”

“外科樓…停電了，你們科呢？”

“外科樓停電了？我們兒科是老線路，倒是沒停”小護士遞過一些紙巾，“難怪剛才聽那邊好像有點亂糟糟的……不過好像很快就恢復了？。”

恢復了？我猛地抬頭，恢復了……那產婦呢？產房里的其他人呢？那部電梯……它把我們送到這里，然后呢？

“嘀哩哩——嘀哩哩——”

是護士站電話

小護士拿起話筒：“喂？兒科護士站……什么？……哦，好，好的，陳醫生和李醫生……他們……”她一邊聽，一邊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我們，眼神里充滿了困惑，“……他們……在……在我這兒，哦……好的……知道了……”

她放下電話，臉色變得極其古怪，看著我們的眼神像是在看兩個外星生物。

“陳醫生，李醫生……手術室那邊……說產婦……已經安全送回病房了……催你們回科室”她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他們說你倆剛下臺……就停電了，回頭沒見你們，手機都打不通了，還以為你們跑出去找維修了？”

回病房了？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瞬間席卷了我。手術結束了？回病房了？我們根本沒去手術室啊！那電梯里的顛簸，那消失的產婦……都是什么？一場噩夢？一場集體的幻覺？

李醫生臉上是和我一樣的驚駭茫然。

“對了，”小護士像是想起了什么，打破了沉默，語氣帶著點不安，“剛才……大概十點多？就是雨最大的那會兒，我們這邊好像也出了點怪事。”

我和李醫生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臉上。

“一樓那個靠近后門的小庫房，就是……就是能看到那棵桂花樹的那間，”小護士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絲忌諱，“值班的張醫生說，她好像……好像聽到里面有動靜……窸窸窣窣的，像是什么東西在地上拖……還聞到一股……一股特別濃的桂花香，甜得發膩，就是從庫房那邊飄過來的……”

桂花香！我的心臟猛地一沉。大李的呼吸也瞬間急促起來，眼睛死死盯著護士。

“張醫生沒敢過去看，就把門反鎖了，跑到護士值班室這邊來了。”小護士搓了搓胳膊，似乎也覺得冷，“她說……那味道……還有那聲音……讓她想起……想起以前……”

她沒有說下去，但我和大李都明白那未盡的含義。以前……那些在這棵樹下結束的生命。

大李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臉上毫無血色。“我去趟洗手間。”他的聲音飄忽不定，沒等我們回應，就轉身跌跌撞撞地沖進了走廊深處昏暗的燈光里，背影倉惶。

我看著他消失在拐角，一種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上心臟。

我低頭，看向自手表。表盤上，熒光指針清晰地指向——十點四十三分。

可我清晰地記得，沖進那部電梯前，我最后一次看表，是十點零五分！產房停電的時候！

這消失的三十八分鐘……去了哪里？

寒意，比這深夜的風雨更刺骨，瞬間凍結了我的血液。不是幻覺。那部電梯，那詭異的旅程，那消失的產婦都不是幻覺！這跳躍的時間，就是最確鑿的證據！

“陳醫生？你……沒事吧？臉色好難看。”小護士擔憂的聲音傳來。

我強迫自己壓下翻涌的恐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李醫生……去了挺久了？”

小護士也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是哦……有十幾分鐘了。洗手間就在走廊那頭……”

十幾分鐘？去個洗手間需要這么久？那股不祥的預感瞬間膨脹到頂點，幾乎要撐破我的胸腔。

就在這時，一聲凄厲到非人的、劃破整個兒科樓死寂的尖叫，從風雨交加的花園方向——猛地刺了進來！

“啊——！！！！！”

我和小護士同時跳了起來！

“是外面！花園！”小護士嚇得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調。

我沖了出去，撞開通往后門廊的防火門。

廊檐下那盞昏黃的燈，在風雨中將混亂的光影投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借著這微弱搖晃的光，還有天際劃過的一道閃電，我們看到了。

在那棵巨大的、扭曲的歪脖子桂花樹下。

一個人影。

他背對著我們，身體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扭曲著，雙腳離地，懸在空中，脖子被深深地勒進一根從扭曲樹干上垂下來的、粗麻繩圈里。他的身體在風雨中，隨著樹枝的晃動，輕微地擺蕩著。

他身上那件濕透的、沾滿泥濘的白大褂，在閃電的光下，刺痛了我的眼睛。

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