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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無聲者的低語

汗水順著沉默的指尖滑落,懸在衛星電話那個閃爍選項【是】選項上方,如同懸在命運的懸崖邊。煤油燈的光暈在粗糙的指尖顫抖,印出底下那行老人寫下的,觸目驚心的字跡——【覆蓋……快完成了】

接?

另一端可能是哥哥陳風絕境中的呼救,也可能是趙建國冰冷的陷阱,甚至是“普羅米修斯”戲謔的死亡通告。

不接?林嵐腦中那場恐怖的“覆蓋”可能無法阻止,所有的犧牲和掙扎可能瞬間失去意義。

地下暗河的流水聲在狹小的窩棚里回蕩,因人而恒定,襯得他粗重的喘息如同風箱。懷中的林嵐呼吸微弱,眉頭無意識的蹙緊,仿佛正與無形的入侵者搏斗。

老人的目光沉靜如古井,默默的看著他,那雙銳利的眼睛里沒有催促,也沒有建議,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沉重的了然。

時間,在汗滴將落未落的瞬間,仿佛再次凝固。

就在這時!

窩棚路口那塊沉重的防水布,猛的被一只帶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掀開!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的滑了進來!動作快的只剩下一道殘影!

不是之前那些裝備精良的殺手!這個人穿著一身沾滿污泥和油漬的深色工裝,臉上戴著防毒面具,看不清面容,但身形矯健,帶著一種常年從事危險工作的,精悍利落的氣息。

他手中沒有槍,而是反握著一把鋒利的,特制的管道切割刀!刀身上還沾著新鮮的暗紅色的粘稠液體!

陳默瞳孔驟縮,全身肌肉瞬間繃緊!想也不想,懸著的手指猛的就按下【否】!同時身形側移,試圖將林嵐護在更深處!

不是之前那些裝備精但那闖入者動作更快!他根本沒有攻擊的意圖,而是猛地抬起左手,做了一個極其清晰的、國際通用的“停止—噤聲—警戒”戰術手語!隨即,他指向窩棚外側,又快速比劃了一個“包圍—多人—危險”的手語!外面還有人!更多的追兵!被包圍了!陳默的動作猛地僵住!手指停在離屏幕毫厘之處!老人也瞬間警惕起來,枯瘦的手悄然摸向煤油燈旁一把磨得锃亮的——大型管道扳手。闖入者見陳默暫時沒有過激反應,迅速蹲下身,用刀尖在潮濕泥地上飛快地劃寫。不是文字,而是一個極其簡潔的——等高線地形圖!圖上標注了一個小小的叉號,旁邊畫了一朵極其抽象、線條銳利的——花的圖案!彼岸花?!那個在父親日志里提到的最后希望?!陳默的心臟狂跳!闖入者畫完,猛地抬頭,防毒面具下的眼睛透過鏡片,死死盯著陳默,用力指了指那個圖案,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向窩棚一個極其隱蔽的、被廢棄物遮擋的——狹窄通風管道口!示意他們從那里離開!他是來幫忙的?!是陳風安排的后手?!還是另一股勢力?!沒有時間驗證!幾乎在闖入者示意的同時!噗!噗!噗!幾聲極其輕微的、安裝了高效消音器的槍聲,打在窩棚外的防水布和支撐桿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對方在試探火力,或者是在定位!“走!”闖入者猛地用氣聲低喝,第一個沖向那個通風管道口,動作敏捷地掀開遮擋物。老人沒有絲毫猶豫,拉起陳默,指了指林嵐,又指了指管道口,眼神急切。信任的天平,在生死剎那再次傾斜。陳默一咬牙,抱起林嵐,緊跟老人鉆向那個狹窄、布滿鐵銹和油污的管道口!就在他半個身子鉆進去的瞬間,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衛星電話。屏幕依舊亮著,【是/否】的選項依舊在閃爍。而那個闖入者,并沒有立刻跟上,而是迅速從工裝口袋里掏出幾個小巧的、如同黑色肥皂塊的東西,熟練地貼在窩棚的幾個承重點上!C4炸藥?!他想炸掉這里!毀滅一切痕跡!陳默瞳孔收縮!不再猶豫,猛地鉆入管道!管道極其狹窄,只能容一人匍匐爬行。老人在前引路,速度竟然不慢。陳默拖著林嵐,艱難跟進。身后傳來闖入者鉆入管道的細微聲響。幾秒鐘后!轟!轟!轟!身后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沖擊波即使隔著管道也清晰可感!整個地下空間都在震動!碎石和灰塵從管道壁簌簌落下!那個窩棚,連同里面的衛星電話、電腦、所有痕跡,都被徹底炸毀了!爆炸聲過后,是更密集的槍聲和模糊的吼叫聲從后方傳來,顯然外面的追兵被爆炸阻滯,發生了交火。管道內三人不敢停留,拼命向前爬行。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現微光和一個向上的鐵梯。老人率先爬出,警惕觀察后,示意安全。陳默將林嵐托上去,自己才艱難爬出。這里似乎是另一個更大的地下排水樞紐,空間開闊,有微弱的光線從高處柵格透下。空氣依舊污濁,但比下面好了不少。那個闖入者也爬了出來,他摘掉防毒面具,露出一張大約三十多歲、線條硬朗、沾滿油污卻眼神銳利的臉。他快速檢查了一下周圍,然后走到陳默面前,目光掃過林嵐,最后定格在陳默臉上。“陳默?”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你是誰?”陳默警惕地盯著他,右手悄然握緊。“你可以叫我‘鼴鼠’。”男人言簡意賅,“受人之托,確保你們活著離開下水道。剛才那些是‘公司’的外勤清理小組,專業處理臟活的,不好惹。”“受誰之托?”陳默追問,心臟緊繃。“鼴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貼身口袋里掏出一個被防水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東西,扔給陳默。陳默接過,入手沉重冰冷。打開油布,里面是一個老舊的、金屬外殼的——指南針。但指南針的背面,卻蝕刻著那個熟悉的、線條銳利的——彼岸花圖案!與剛才地上所畫一模一樣!“這是‘信物’。”“鼴鼠”低聲道,“拿著它,去‘銹蝕鐘樓’。那里有人等你。他會告訴你下一步怎么做。”“銹蝕鐘樓?在哪?誰等我?”陳默的問題如同連珠炮。“去了就知道。”“鼴鼠”似乎不愿多說,他看了一眼老人,眼神中帶著一絲敬意,微微點頭,然后再次戴上面具,“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后面的路,靠你們自己。記住,別相信任何人,除了‘鐘樓’里的人和這個老家伙。”他指了指那個一直沉默的老人。老人看著“鼴鼠”,緩緩地點了點頭,似乎認識他,也認可他的話。“鼴鼠”不再多言,轉身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黑暗的管道深處,消失不見。窩棚被炸,衛星電話的聯系中斷,唯一的線索,只剩下這個冰冷的指南針和“銹蝕鐘樓”這個地名。陳默低頭看著手中的指南針,彼岸花的圖案在微弱光線下泛著冷光。父親日志里最后的希望……“摧毀它”……他抬起頭,看向老人。老人默默地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被水汽浸得模糊的舊城區地圖,攤在地上。他枯瘦的手指在地圖上仔細地摸索著,最終停在城市邊緣、靠近廢棄工業區的一個角落。那里,標注著一個早已停產的老鐘表廠的圖案。旁邊用極細的字體寫著——銹蝕鐘樓。老人抬起頭,看著陳默,用眼神詢問。沒有退路了。陳默深吸一口冰冷污濁的空氣,將指南針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硌著掌紋。“走。”他嘶啞道,抱起林嵐,“去鐘樓。”老人收起地圖,佝僂著背,卻步伐堅定地在前面帶路,深入這座龐大城市最黑暗、最隱秘的血管深處。而陳默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不久,那片被炸毀的窩棚廢墟上,幾個穿著完全不同制式黑色作戰服、裝備更加精良神秘的身影悄然出現。他們檢查著廢墟,動作無聲而高效。為首的一人,蹲下身,從焦黑的殘骸中,撿起半塊被高溫熔毀變形的衛星電話芯片,若有所思。他對著耳麥,低聲匯報,聲音經過處理,冰冷如機械:“目標接觸‘信標’失敗。‘彼岸花’線索已放出。魚餌已吞鉤。計劃第二階段……啟動。”黑暗的下水道深處,暗流洶涌,遠不止一股力量,在爭奪著那把名為“未來”的鑰匙。而陳默和林嵐,正踏向一條被精心引導的、通往更深未知的道路。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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