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是萬中無一的霸體！”

這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殘老村眾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霸體？

這是什么體質(zhì)？從未聽說過！

司婆婆、瘸子、屠戶、藥師等人，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從秦牧身上移開。

盡數(shù)匯聚到了秦淵那張從容不迫的臉上，充滿了探詢與不解。

唯有太師椅上的村長，眼神中掠過一抹不易察明的光。

心中暗忖：“這小子，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么花來。”

“淵兒，你這話……”

司婆婆率先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與困惑。

“你是什么意思？”

秦淵臉上笑容不減，從容應(yīng)對著所有人的目光。

“意思就是，牧弟的體質(zhì)，并非單一的四靈體。”

“而是凌駕于其上，結(jié)合了四大靈體所有長處的無上霸體。”

“霸體？”

瘸子撓了撓頭，滿臉疑惑。

屠戶和馬爺也是面面相覷，顯然從未在任何典籍或傳說中聽過這個名號。

“對，就是霸體！”

秦淵篤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將一切都?xì)w于自身的神秘。

“我的傳承記憶中有過記載。”

“這種體質(zhì)萬古罕見，尋常的測試方法，自然是測不出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淵兒體質(zhì)非凡，天生重瞳，擁有先祖的傳承記憶，早已蓋棺定論。

畢竟，秦淵太過早慧！

一眾殘老看向秦淵的眼神瞬間變了。

從剛才的疑惑，轉(zhuǎn)為了全然的信賴與期待，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只有村長眼中的那抹莫名之色，變得愈發(fā)濃郁了。

這小子，連說辭都跟自己準(zhǔn)備得一模一樣！

秦淵迎著眾人期待的目光，繼續(xù)笑道：“正因?yàn)榘泽w是結(jié)合了四靈之長，所以普通的靈血根本無法將其激發(fā)。”

“想要讓霸體真正顯現(xiàn)，必須集齊真正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種靈獸的本源精血才行。”

聽到這里，眾人剛剛?cè)计鸬南Ｍ穑直灰慌枥渌疂蚕隆?

真正的靈獸？

別說是在這被詛咒的大墟，就算是在外面那廣闊無垠的天地，也早已絕跡了不知多少萬年。

“不過……”

秦淵似乎早已料到他們的反應(yīng)，話鋒再次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真正的神獸雖然找不到，但這大墟之中，流淌著它們稀薄血脈的后裔異種可著實(shí)不少。”

“一滴不行，那就十滴！”

“十滴不行，那就一百滴！”

“只要讓牧弟喝的靈血足夠多，量變引起質(zhì)變，霸體自然而然就能激發(fā)！”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一眾殘老的耳邊炸響。

對啊！

他們怎么就沒想到呢！

一眾殘老們的眼神，瞬間變得比篝火還要明亮，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先前的頹喪與失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干勁與希望！

“好！好！好！”

司婆婆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激動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她當(dāng)即拍板，開始布置任務(wù)。

“瘸子！你腿腳最快，明天去多抓幾只雷鳥回來！”

“屠戶！那些鐵骨虎不是一直很囂張嗎？明天就把它給宰了！”

“馬爺……”

瘸子、屠戶、馬爺?shù)热宿Z然應(yīng)諾，一個個摩拳擦掌。

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出村子，將那些平日里兇名赫赫的猛獸全都抓回來給秦牧“進(jìn)補(bǔ)”。

只有村長，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地看著秦淵，心中翻江倒海。

這小子……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個安排，都和自己想的別無二致！

難不成，他真的會讀心術(shù)不成？

篝火晚會很快散去，興奮的村民們各自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大干一場。

村長也被送回了屋里，秦淵正準(zhǔn)備離開，卻被留了下來。

藥師也在。

那沒有五官的面孔轉(zhuǎn)向秦淵，佝僂的身影在火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只剩下他們?nèi)说奈葑樱瑲夥账查g安靜下來。

“從來沒有過霸體。”

藥師率先開口，聲音沙啞。

秦淵聞言，坦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絲毫隱瞞。

“是的，淵兒我編的。”

“我若不這么說，以牧弟的性子，今夜過后，他的信心便會被徹底擊垮。”

“很有可能從此一蹶不振，再難有寸進(jìn)。”

藥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秦淵的話。

那張無臉的面孔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做出某種表情。

“你要如何圓這個謊？”

在他看來，早慧得近乎妖異的秦淵，絕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

既然敢說出這個謊言，必然有著自己的后續(xù)打算。

“是啊，淵兒。”

床榻上，村長也適時地開口了。

“你可不要告訴我們，單靠堆積那些異獸的靈血，就能真的堆出一個絕世體質(zhì)來。”

村長的目光帶著審視與探詢，緊緊地逼視著秦淵。

秦淵迎著兩位老人的目光，非但沒有半分緊張，反而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我不需要圓謊。”

“我要做的，是讓他相信，他就是這世間獨(dú)一無二的霸體！”

“用無與倫比的信念，化作他修行路上最堅實(shí)的基石！”

“用這股信念，支撐著牧弟披荊斬棘，超凡脫俗！”

秦淵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聲音也變得激昂起來。

“當(dāng)一個人堅信自己是天命所歸，堅信自己無所不能時，他的潛能才會被無限激發(fā)！”

“到那時，說不定，他真的能走出一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道路來！”

“一條……凡體，即霸體的道路！”

凡體，即霸體？

藥師的身子猛地一震，似乎被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

而床榻上的村長，眼中更是迸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秦淵的想法，竟與他不謀而合。

甚至比他想得更加透徹，更加瘋狂！

“好一個凡體即霸體！”

村長忍不住贊嘆出聲，眼中的銳利與審視盡數(shù)褪去，化為了濃濃的欣賞與欣慰。

“說得好！只有信念堅定，凡事皆有可能！”

“人最大的敵人，從來不是什么體質(zhì)，而是自己！”

……

翌日，天剛蒙蒙亮。

秦牧還在被窩里夢周公，做著成為大俠的美夢，就被一只干瘦卻有力的大手從被子里揪了出來。

“走，牧兒，喝靈血去！”

瘸子爺爺咧著嘴，笑得格外燦爛。

秦牧睡眼惺忪，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秦淵則笑著跟在后面，看著這一切。

村子中央，早已是熱火朝天。

一眾老頭子老太太們干勁十足，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三頭威風(fēng)凜凜的斑斕猛虎，此刻已經(jīng)被屠戶庖丁解牛般地分割開來。

旁邊還多了十多頭氣息同樣兇悍的猛獸。

有水桶粗的青蛟蛇，羽毛閃爍著電光的雷鳥，還有一只小山般的金色巨龜。

無一例外，全都被放干了血，裝在幾口大石缸里。

藥師依舊慢條斯理地拿出他的寶貝蠶蟲，開始提煉精血。

不一會兒，他端著四個比臉盆還大的海碗走了過來。

碗里，是混合了四種異獸精血。

又經(jīng)過提純的靈液，散發(fā)著一股混雜著馨香與血腥的奇異味道。

“淵兒，再給幾滴血。”

藥師沙啞地說道。

秦淵毫不吝嗇，屈指一彈。

又是四滴殷紅的血液飛出，完美地融入四個大海碗之中。

靈血再次沸騰，異象紛呈，比昨夜更加驚人。

藥師端著這四碗“神仙湯”，走到秦牧面前。

他瞥了一眼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綠的秦牧，用那不帶絲毫感情的沙啞聲音沉聲道：

“喝！”

“喝不死，就往死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