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議桌上的刀光

上午九點，恒遠科技的會議室里，空調開得有些冷。陳默坐在會議桌的側位，看著對面的恒遠科技總裁張正國。他穿著定制的西裝，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閃著冷光，說話時習慣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節奏穩定，像某種倒計時的鐘聲。

"陳經理，聽說你對我們的財務報表有疑問？"張正國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他的目光像鷹隼一樣，緊緊盯著陳默，仿佛要把他看穿。

陳默心里一沉。他沒想到張正國居然會直接問這個問題。昨天晚上王總明明說過，這件事到此為止，今天財務部門會補一份批文過來。但看張正國的樣子，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發現的問題。

"張總，您誤會了。"陳默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只是有些細節需要確認一下，畢竟并購案涉及的金額很大，我們需要對雙方負責。"

"哦？什么細節？"張正國停下敲擊桌面的手指，身體微微前傾，"是那筆政府補貼嗎？"

陳默沒想到他會直接點出來，愣了一下，才緩緩點頭："是的。三千萬的政府補貼，沒有批文，而且這么快就轉出去了，確實有些不合常規。"

會議室里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恒遠科技的財務總監劉芳推了推眼鏡，開口道："陳經理，這只是個小疏忽。政府補貼的批文我們已經在申請了，只是還沒下來。至于那筆設備采購款，是付給我們的供應商瑞豐電子的，他們提供的元件質量很好，我們一直合作得很愉快。"

"瑞豐電子？"陳默假裝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這家公司我不太了解，能介紹一下嗎？"

劉芳的臉色微微一變，看了張正國一眼，才緩緩說道："瑞豐電子是一家新成立的科技公司，主要生產電子元件。雖然成立時間不長，但技術實力很強，我們也是經過嚴格篩選才選擇與他們合作的。"

"是嗎？"陳默笑了笑，"剛好我有個朋友在工商局工作，要不要我幫你們確認一下瑞豐電子的資質？"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會議室里炸開了。張正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劉芳的手開始微微發抖，而坐在陳默旁邊的王總，則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陳經理，看來你對我們恒遠科技很不信任啊。"張正國的聲音冷得像冰，"既然如此，這個并購案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陳默心里一驚。他知道張正國這是在威脅，但他不能退縮。他想起昨天晚上發現的那些線索，想起瑞豐電子和恒遠科技子公司的關系，想起那個叫李建國的法定代表人。他有一種直覺，這里面肯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張總，您誤會了。"陳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誠懇，"我只是想確保并購案的順利進行，避免出現任何風險。畢竟，這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個重要的項目。"

張正國盯著他看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好吧，我可以讓財務部門盡快把批文補過來。但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陳經理。"

會議結束后，王總把陳默叫到了走廊里。他的臉色很難看，壓低聲音罵道："陳默，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毀了整個項目？"

"王總，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陳默冷靜地說道，"恒遠科技的財務報表確實有問題，我不能視而不見。"

"工作？"王總冷笑一聲，"你的工作是確保并購案順利進行，不是去查人家的家底！你以為你是誰？警察嗎？"

陳默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王總已經被利益沖昏了頭腦，根本聽不進任何不同意見。

他轉身走向電梯，卻被一個人攔住了。是恒遠科技的秘書，李建軍。他穿著得體的西裝，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但眼神里卻帶著一絲警惕。

"陳經理，您好。"李建軍伸出手，"我是張總的秘書，李建軍。"

陳默握住他的手，注意到他的手掌很粗糙，和他的外表不太相符。"您好，李秘書。"

"陳經理，剛才在會議室里，您提到了瑞豐電子？"李建軍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什么秘密，"其實，有些事情，張總也有難處。"

陳默心里一動。他知道李建軍想說什么，但他沒有打斷他。

"瑞豐電子的老板，是張總的小舅子。"李建軍壓低聲音，"他最近生意不太好，張總只是想幫他一把。那筆錢，其實是張總私人借給瑞豐電子的，只是走了公司的賬而已。"

陳默愣住了。他沒想到李建軍會這么直接地告訴他這些。這到底是真是假？是張正國故意讓他來說的，還是他自己想通風報信？

"李秘書，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陳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還是希望能看到政府補貼的批文。"

李建軍的臉色變了變，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陳默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李建軍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恒遠科技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下午，陳默回到公司，發現辦公桌上多了一個信封。他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照片和一張紙條。照片上是張正國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影，他們站在一艘游艇上，笑得很開心。而那個陌生男人，竟然和瑞豐電子的法定代表人李建國長得一模一樣。

紙條上寫著："小心張正國，他不止你看到的那么簡單。"

陳默的心跳突然加快。他不知道這是誰寄來的，但可以肯定，這個人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他把照片和紙條放進抽屜，鎖好，然后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老周嗎？我是陳默。幫我查一個人，瑞豐電子的法定代表人，李建國。還有，恒遠科技的總裁張正國，他有沒有小舅子？"

掛了電話，陳默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天空。烏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他知道，一場風暴，正在悄然逼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