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鏡中

心理咨詢室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透進一絲微光。林深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懷表。陳醫生坐在他對面，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準備好了嗎？"陳醫生問。

林深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嗯。"

陳醫生拿起懷表，輕輕搖晃。懷表發出清脆的聲音，林深的眼睛逐漸變得迷茫。

"現在，想象你走進那個房間，房間里有七扇門。"陳醫生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催眠，"你走到第一扇門前，輕輕推開門。"

林深按照陳醫生的指示，想象自己走進那個房間。他走到第一扇門前，輕輕推開門。門后面，是一個穿黑色警服的男人，表情嚴肅，眼神堅定。那是他自己。

"你好。"林深輕聲說。

男人對他笑了笑："你來了。"

"我想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林深說，"那個男人，真的是我殺的嗎？"

男人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林深問。

"十年前，你看到那個男人在打女人，你很憤怒。"男人說，"你的憤怒人格控制了你的身體，殺了那個男人。"

林深的身體一僵："那小滿..."

"小滿看到了你殺人。"男人說，"你的恐懼人格很害怕，他怕小滿會告訴別人，所以..."

"所以他殺了小滿。"林深的聲音充滿了自責，"是我...是我害了小滿..."

"不，不是你。"男人說，"是你的人格。但你要記住，他們都是你的一部分。你不能否認他們的存在，只能接受他們，和他們和平相處。"

林深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那最近的連環殺人案呢？也是我的人格做的嗎？"

男人點了點頭："是你的仇恨人格。他為小滿報仇，殺了那些和十年前案件有關的人。"

"和十年前案件有關的人？"林深問，"蘇晴和十年前的案件有什么關系？"

"蘇晴的父親，是十年前負責那個男人案件的警察。"男人說，"他掩蓋了真相，所以你的仇恨人格殺了蘇晴，為小滿報仇。"

林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想起蘇晴的父親，那個總是板著臉的老警察。十年前，他確實負責過那個男人的案件，但后來不了了之。

"原來...原來蘇晴是被我害死的。"林深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不，不是你。"男人說，"是你的仇恨人格。但你要記住，他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不能否認他的存在，只能接受他，和他和平相處。"

林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他轉身，走出了第一扇門。

林深走到第二扇門前，輕輕推開門。門后面，是一個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表情陰冷，眼神嗜血。那是他的仇恨人格。

"是你殺了蘇晴？"林深厲聲問道。

男人笑了笑："是。"

"為什么？"林深問，"蘇晴是無辜的！"

"無辜？"男人的聲音變得冰冷，"她的父親掩蓋了真相，害得小滿含冤而死。她也有罪！"

"那其他受害者呢？"林深問，"她們也是無辜的！"

"她們都是和十年前案件有關的人。"男人說，"那個法醫，篡改了小滿的尸檢報告；那個女老師，十年前看到了小滿被綁架，卻沒有報警；那個護士，十年前照顧過那個男人，卻沒有說出真相..."

林深的瞳孔驟縮："你怎么知道這些？"

"因為我是你。"男人說，"我知道你知道的一切，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一切。"

林深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住手吧。"

"住手？"男人笑了笑，"小滿的仇還沒有報完。"

"誰是下一個？"林深問。

男人笑而不語。

林深轉身，走出了第二扇門。

林深走到第三扇門前，輕輕推開門。門后面，是一個穿白色醫生服的男人，表情溫和，眼神充滿了智慧。那是他的醫生人格。

"你好。"林深輕聲說。

男人對他笑了笑："你來了。"

"我該怎么辦？"林深問，"我的仇恨人格還在殺人，我不能讓他繼續下去。"

"你需要接受他。"男人說，"他是你的一部分，你不能否認他的存在。只有當你接受了他，你才能控制他。"

"怎么接受？"林深問。

"了解他的動機，理解他的痛苦。"男人說，"他之所以殺人，是因為他太痛苦了。他為小滿的死感到自責，他想為小滿報仇。"

林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他轉身，走出了第三扇門。

林深走到第四扇門前，輕輕推開門。門后面，是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表情甜美，眼神充滿了期待。那是他的妹妹林小滿。

"小滿..."林深輕聲說。

小女孩對他笑了笑："哥哥，你終于找到我了。"

林深蹲下來，抱住小女孩："小滿，對不起，哥哥沒能保護你。"

"沒關系，哥哥。"小女孩說，"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小滿，你能原諒哥哥嗎？"林深問。

小女孩點了點頭："當然能。哥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林深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小滿..."

小女孩輕輕推開他，對他笑了笑："哥哥，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看這個世界。"

林深點了點頭："嗯。"

小女孩的身影逐漸消失，林深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心理咨詢室的沙發上。陳醫生坐在他對面，眼睛里充滿了擔憂。

"你醒了。"陳醫生說，"感覺怎么樣？"

林深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我...我見到小滿了。"

陳醫生笑了笑："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林深，你要記住，你的人格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盟友。只有當你接受他們，和他們和平相處，你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身體。"

林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林深打開門，發現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個信封。信封上沒有郵票，也沒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一行字："下一個，是你。"

林深的心臟猛地收縮。他打開信封，里面裝著一張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他自己。他穿著黑色警服，站在廢棄工廠的齒輪間，左手被齊腕切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