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急診室風波

清晨六點半，蘇曉棠頂著雞窩頭從床上彈起來。昨晚夢見給顧晏辰打針結果扎錯了地方，驚出一身冷汗，導致現在腦袋還昏沉沉的。

"完了完了！早會要遲到了！"她手忙腳亂地套上護士服，對著鏡子飛快地化了個淡妝。口紅剛涂上一半，手機鈴聲突然尖叫起來——是醫院的緊急加班電話。

"什么？批量車禍傷員？馬上到！"蘇曉棠抓起包就往外沖，連早飯都沒顧上吃。

急診室早已亂成一鍋粥。擔架床此起彼伏地推進來，哭喊聲、呻吟聲、器械碰撞聲交織在一起。蘇曉棠迅速換上手術服，瞬間切換到戰斗模式。

"曉棠，負責3號床！多處軟組織挫傷，懷疑顱內出血！"李姐的聲音穿透嘈雜。

"收到！"蘇曉棠沖到病床前，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緊閉雙眼，額頭上全是血。她深吸一口氣，冷靜地檢查生命體征："血壓90/60，心率120，準備建立靜脈通路！"

就在這時，顧晏辰帶著他的團隊沖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穿梭的蘇曉棠，她額角滲著汗珠，口罩滑落一半露出倔強的下巴，動作卻精準得像臺精密儀器。

"顧醫生！3床疑似顱內出血，需要立刻CT！"蘇曉棠朝他喊道。

顧晏辰點頭，目光掃過女孩身上的校服："通知神經外科備臺，聯系家屬。"

搶救持續了整整四個小時。當最后一位傷員被送進病房時，蘇曉棠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一只大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腰，熟悉的雪松香氣縈繞鼻尖。

"體力這么差還敢穿十厘米高跟鞋上班？"顧晏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蘇曉棠臉紅心跳，趕緊站直身體："謝謝顧醫生，我沒事！"

他松開手，遞過來一個三明治："吃點東西，別暈倒在我手術臺上。"

蘇曉棠接過三明治，突然注意到他白大褂袖口沾著血跡——不是病人的，是他自己的。"你受傷了？"她驚呼著抓住他的手腕。

顧晏辰皺眉想抽回手，卻被她握得更緊。蘇曉棠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袖子，看到一道兩厘米長的劃傷，還在滲血。

"剛才搶救時被碎玻璃劃到的吧？這么不小心！"她拉著他就往治療室走，"必須消毒包扎，萬一感染了怎么辦！"

治療室里，蘇曉棠低著頭認真地清創包扎，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忽閃。顧晏辰看著她專注的側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那個...顧醫生，"蘇曉棠突然開口，"你為什么對張大爺那么好啊？"

"他是我導師的父親。"顧晏辰淡淡道。

蘇曉棠驚訝地抬頭："原來如此！那你導師..."

"過世了。"顧晏辰打斷她，語氣恢復了冰冷。

治療室陷入尷尬的沉默。蘇曉棠后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正想道歉，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爭吵聲。

"我要投訴你們！為什么不給我兒子用最好的藥！"

一個尖利的女聲在走廊回蕩。蘇曉棠和顧晏辰對視一眼，同時走了出去。

只見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正在護士站大吵大鬧，指著小王的鼻子罵罵咧咧。"我兒子可是要當明星的！留了疤你們賠得起嗎？"

"這位女士，您兒子只是輕微擦傷，用普通消毒藥水就可以了..."

"什么普通藥水！我要進口的！最貴的！"

蘇曉棠看不下去，上前微笑道："這位太太您好，我是蘇曉棠護士。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先用進口藥水給您兒子處理，但是費用方面..."

"費用不是問題！只要不留疤！"女人立刻打斷她。

蘇曉棠點點頭，轉身去拿藥水。顧晏辰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復雜——這個看似單純的女孩，居然還有這樣八面玲瓏的一面。

處理完糾紛，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蘇曉棠餓得胃疼，蹲在護士站角落偷偷啃三明治。顧晏辰走過來，把一個保溫桶放在她面前。

"什么呀？"她好奇地打開，里面是熱氣騰騰的海鮮粥，還有兩個精致的小菜。

"我家阿姨多做了一份。"他別過臉，耳根卻悄悄泛紅。

蘇曉棠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暖暖的。她舀起一勺粥遞到他嘴邊："顧醫生，你也吃啊！"

顧晏辰身體僵住，看著遞到眼前的勺子，猶豫了幾秒，還是張口吃掉了。

就在這時，蘇曉棠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怎么了？"顧晏辰注意到她的異樣。

"沒、沒事..."蘇曉棠慌忙接起電話，"喂？...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她抓起包就往外跑，連粥都沒顧上吃完。顧晏辰看著她慌亂的背影，眉頭緊鎖——這個女孩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他拿起蘇曉棠落在桌上的工牌，背面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蘇曉棠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笑得燦爛。男人的眉眼，竟和他有些相似。

顧晏辰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幫我查一下，五年前仁心醫院的醫療事故，受害者家屬是不是姓蘇。"

半小時后，蘇曉棠氣喘吁吁地趕到市中級人民法院。妹妹蘇曉雅正坐在臺階上哭，看到姐姐來了，撲進她懷里："姐，他們又來催債了..."

蘇曉棠心疼地抱住妹妹："別怕，有姐姐在。"

原來五年前父親醫療事故去世后，不僅沒得到賠償，反而被醫院反咬一口說操作失誤，背上了巨額債務。這些年姐妹倆一直省吃儉用還債，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姐，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曉雅哭著說，"我不考醫學院了，出去打工掙錢..."

"不行！"蘇曉棠打斷她，"爸爸的遺愿不能忘！我們一定要還他清白！"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法院門口。車窗搖下，露出顧晏辰冷峻的側臉。蘇曉棠驚訝地張大嘴巴——他怎么會在這里？

顧晏辰下了車，徑直走到她們面前，目光落在蘇曉棠紅腫的眼睛上："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顧醫生，我們..."

"上車。"他語氣不容置疑，打開了后座車門。

車里氣氛尷尬得能結冰。蘇曉雅好奇地打量著顧晏辰，偷偷碰了碰姐姐的胳膊，用口型說："帥哥！"

蘇曉棠瞪了妹妹一眼，臉頰卻不由自主地發燙。顧晏辰透過后視鏡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把姐妹倆送到家樓下，顧晏辰突然說："明天我休息，帶你去個地方。"

"啊？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賣了個關子，發動了汽車。

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蘇曉雅興奮地抓住姐姐的胳膊："姐！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別胡說！他只是...只是可憐我們。"

蘇曉棠嘴上反駁，心里卻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抬頭望向天空，星星在夜幕中眨著眼睛，仿佛在預示著什么。

與此同時，顧晏辰的車停在江邊。他看著手機里助理發來的調查報告，眉頭越皺越緊。五年前的醫療事故，果然和他有關——那個去世的醫生，正是他父親當年的主治醫生。

"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顧晏辰喃喃自語，眼中充滿困惑和痛苦。

他拿出錢包，里面有一張老照片：年輕的他和父親站在仁心醫院門口，笑容燦爛。照片背面，父親的字跡依稀可見："醫者仁心，不忘初心。"

顧晏辰握緊拳頭，指節泛白。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查清真相，還蘇曉棠父親一個清白。

夜色漸深，城市的燈光像星星墜入人間。蘇曉棠站在窗前，手里握著顧晏辰那件還沒來得及還的外套，心里五味雜陳。這個神秘的冰山醫生，到底是敵是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