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時間裂縫

周九思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指在鍵盤上微微顫抖。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再戴上時，目光已經恢復平靜。

"林小滿死了？"他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怎么死的？"

"窒息。"秦牧盯著他的眼睛，"你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

"昨天下午。"周九思說，"我們討論新書的封面設計。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說要回去趕稿。"

"她的書稿叫《數字殺人案》。"秦牧說，"和你正在寫的《數字密碼》很像。"

周九思的臉色變了變："只是巧合。懸疑小說里，數字密碼是很常見的元素。"

"那這個呢？"秦牧掏出密封袋，里面裝著刻著7的銅錢，"在她胃里發現的。"

周九思的瞳孔驟縮，他盯著銅錢，呼吸變得急促。

"你認識這個？"秦牧追問。

"不...不認識。"周九思搖頭，"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秦牧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桌上的咖啡杯里，水面泛起漣漪。

"是嗎？"秦牧走到書架前，掃了一眼上面的書，"你似乎對數字很感興趣。"

書架上有《數字心理學》《密碼學入門》《斐波那契數列的奧秘》等書。周九思的臉色更加蒼白。

"我是懸疑小說作家，研究這些很正常。"他說，"你不會懷疑我殺了林小滿吧？"

"目前還沒有證據。"秦牧說，"但你和她的死有太多關聯。她是你的編輯，你們昨天下午見過面，她的書稿和你的新書主題相似，而她體內發現的數字銅錢，正好和你新書里的數字密碼有關。"

周九思突然笑了："秦警官，你這是有罪推定。"

秦牧也笑了："我只是在尋找線索。對了，7月9日的新書發布會，你還打算參加嗎？"

周九思的笑容僵住："當然。為什么不參加？"

"因為有人預告，下一個是9。"秦牧說，"而你的名字里有九。"

周九思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你什么意思？"他吼道，"有人要殺我？"

"只是一個匿名短信。"秦牧說，"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幾天，你最好小心點。"

周九思坐回椅子上，雙手抱頭，看起來很痛苦。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眼睛里布滿血絲："其實...其實我知道是誰干的。"

秦牧精神一振："誰？"

"三年前，我寫過一本小說，叫《死亡數字》。"周九思說，"里面的情節和現在的案子很像。有個讀者，一直給我寫信，說我的小說啟發了他。他說他要創造一個真實的死亡數字游戲。"

"這個讀者叫什么名字？"秦牧問。

"我不知道。"周九思搖頭，"他從來沒用過真名。他的信，都是用打字機打的，沒有任何線索。"

"信呢？"秦牧問。

"在我家里。"周九思說，"我帶你去拿。"

秦牧跟著周九思來到他的家。那是一棟位于郊區的別墅，周圍種滿了梧桐樹。夜晚的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像有人在竊竊私語。

周九思的書房里，書架上擺滿了各種信件。他從最底層的抽屜里拿出一疊信，遞給秦牧。

"這些就是他寫的。"周九思說，"你看，每封信的末尾，都有一個數字。"

秦牧接過信，翻了翻。每封信的末尾，果然都有一個用紅筆寫的數字，從1到6。

"最后一封信是什么時候？"秦牧問。

"三年前。"周九思說，"之后他就沒再聯系我。直到最近，我開始寫《數字密碼》，他又出現了。"

"怎么出現的？"秦牧問。

"他給我發郵件。"周九思說，"說我的新書很精彩，他很期待。還說，他要給我的新書加一些真實的素材。"

秦牧的心里咯噔一下。真實的素材？難道林小滿的死，就是他所謂的素材？

"郵件呢？"秦牧問。

"在電腦里。"周九思說，"我帶你去看。"

他們走到電腦前，周九思打開郵箱，調出郵件。郵件的發件人是匿名的，主題是"素材"。正文只有一句話："數字7，已添加。"

發送時間是昨天晚上十一點，正是林小滿的死亡時間。

秦牧的瞳孔驟縮。這絕對不是巧合。

"報警了嗎？"他問。

"沒有。"周九思搖頭，"我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會殺人。"

秦牧拿出手機，給局里打電話："派人來周九思家，取這些信件和郵件作為證據。"

掛了電話，他轉身對周九思說："這幾天，你最好待在警局的保護下。"

周九思點點頭，臉色蒼白。

秦牧走出別墅，夜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他抬頭看了看天，星星被烏云遮住，只剩下一輪殘月，散發著微弱的光。

手機突然震動，又是匿名短信："時間不多了。"

秦牧的心里一沉。他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凌晨五點半。還有不到十二個小時，就是7月9日了。

他驅車趕回警局，路上經過一家24小時便利店。他停車進去，買了一包煙和一瓶咖啡。付賬時，他瞥見墻上的掛鐘——5:45。

走出便利店，他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煙霧在眼前繚繞，他想起三年前的那個雨夜，李陽也是這樣抽煙的。

"秦隊！"小陸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秦牧轉身，看見小陸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技術科的同事說，那枚銅錢上的數字，是用特殊的墨水寫的。"小陸說，"這種墨水，只有一家印刷廠生產，而這家印刷廠，正好是周九思新書的印刷廠！"

秦牧的瞳孔驟縮。周九思，果然和案件有關！

他跳上車，發動引擎，向周九思的別墅疾馳而去。

然而，當他趕到別墅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別墅的大門敞開著，里面一片狼藉。周九思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刀，刀柄上刻著數字——9。

秦牧沖過去，摸了摸周九思的脈搏，已經沒有跳動了。他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指針指向6:00。

手機突然震動，匿名短信："游戲結束了。"

秦牧的眼前一黑，突然失去了意識。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解剖室的地板上。老陳正在給他做檢查。

"你醒了？"老陳說，"剛才你突然暈倒了。"

秦牧環顧四周，解剖臺上的尸體還是林小滿。他看了看墻上的掛鐘——4:17。

他的心里一沉。這不是他之前經歷過的時間嗎？

"秦隊，局里來電話，說有新線索。"小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秦牧站起來，走到鏡子前。鏡子里的他，眼下青黑，胡茬冒出，和之前一模一樣。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一個密封袋，裝著刻著7的銅錢。

手機突然震動，匿名短信："下一個是9。"

秦牧的瞳孔驟縮。他意識到，自己被困在了一個時間循環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