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循環啟動

灼熱的氣浪裹著硝煙撲進鼻腔時，林硯正半跪在廢墟里，戰術靴碾過碎裂的混凝土塊，發出刺耳的咯吱聲。他的戰術頭盔歪在一邊，護目鏡上布滿裂紋，視野里一片模糊的紅——那是隊友的血，還是他自己的？

“硯子！左側三點鐘方向！”通訊器里傳來老K嘶啞的吼聲。林硯條件反射地端起槍，卻在扣動扳機的瞬間僵住了。

瞄準鏡里，那個穿著迷彩服的身影有些熟悉。對方似乎也愣住了，黑洞洞的槍口微微下垂，露出半截燒毀的臂章——那是屬于“夜鷹”特戰隊的標志。

“自己人？”林硯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

“來不及了！”老K的吼聲突然變調，“導彈 incoming！”

林硯猛地抬頭，看見夜空中劃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他本能地撲向最近的掩體，卻聽見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穿透了自己的身體。劇痛襲來的瞬間，他看見老K的身體在火光中四分五裂，殘肢斷臂飛向空中，像被揉碎的紙鳶。

意識沉入黑暗前，林硯最后一個念頭是：任務失敗了。

……

“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將林硯從混沌中拽回。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基地宿舍的硬板床上，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床頭柜上——那里放著一個磨損嚴重的金屬打火機，外殼上刻著歪歪扭扭的“林”字。

這是……他入伍第一年，父親送他的生日禮物。

林硯一把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日期讓他瞳孔驟縮：2023年10月17日。

三天前，也就是10月14日，他在“黎明行動”中犧牲了。

“硯子，發什么呆呢？”室友大劉揉著惺忪的睡眼從衛生間出來，“今天是‘黎明行動’的最后彩排，隊長說要重點檢查裝備，你再磨蹭要遲到了。”

林硯的大腦一片空白。他記得很清楚，“黎明行動”的正式執行時間是10月17日，也就是今天。而在他的“記憶”里，這次行動因為情報泄露，導致全隊覆沒，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或者說，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循環。

“老K呢？”林硯抓住大劉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對方肉里。

大劉被他嚇了一跳：“老K？他不是在宿舍嗎？昨天晚上還跟你一起聯機打游戲呢，你忘了？”

林硯松開手，踉蹌著沖向隔壁宿舍。門沒鎖，他一把推開門，看見老K正坐在電腦前吃泡面，耳機里傳來激烈的槍戰音效。

“硯子，你小子今天怎么這么早？”老K摘下耳機，嘴角還沾著泡面湯，“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林硯盯著老K的臉，眼前突然閃過對方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畫面。他猛地撲過去，抓住老K的肩膀搖晃：“今天的行動取消！快跟隊長說，情報有問題！”

老K被他搖得暈頭轉向：“你瘋了？行動方案是軍部直接下達的，怎么可能有問題？再說了，取消行動需要層層審批，現在只剩三個小時就要出發了，來不及的。”

林硯突然安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在別人眼里跟瘋子沒什么兩樣。如果他不能找到確鑿的證據，根本沒人會相信他的“預言”。

“我去趟裝備庫。”林硯抓起外套，轉身就走。

裝備庫的管理員是個姓王的老士官，看見林硯進來，笑著打招呼：“小林啊，今天要領什么？”

“彈藥箱。”林硯說，“我想檢查一下今天行動要用的彈藥。”

王士官有些猶豫：“按規定，行動前的彈藥檢查應該由班長帶領……”

“老K讓我來的。”林硯打斷他，“他說昨天晚上清點時發現少了兩顆破甲彈，讓我過來確認一下。”

王士官半信半疑地打開彈藥庫的門。林硯走進去，目光掃過一排排整齊的彈藥箱。他記得在“上一次”行動中，他們使用的破甲彈存在質量問題，導致關鍵時刻啞火，這也是任務失敗的原因之一。

他走到存放破甲彈的貨架前，隨意抽出一箱，打開箱蓋。里面的彈藥排列整齊，彈體上的編號清晰可見。林硯拿起一顆，仔細檢查彈身——沒有裂痕，沒有生銹，看起來完全正常。

“怎么樣？沒少吧？”王士官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林硯把彈藥放回箱子里，搖了搖頭：“可能是老K記錯了。”

走出裝備庫，林硯抬頭看向天空。太陽剛剛升起，將基地的建筑染成一片金色。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讓人毛骨悚然。

他摸出手機，再次確認日期：2023年10月17日，7點30分。距離行動開始，還有兩個半小時。

林硯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通訊室。他記得在“上一次”行動中，通訊器在關鍵時刻被干擾，導致他們與指揮部失去聯系。如果他能提前檢查通訊設備……

通訊室的門虛掩著，林硯推開門，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他，似乎在調試設備。

“小李？”林硯叫了一聲。

那個身影猛地轉過身，林硯看清對方的臉時，瞳孔驟縮。

那不是小李。對方穿著通訊兵的制服，但那張臉，他從未見過。

“你是誰？”林硯厲聲問道，手已經摸向腰間的配槍。

對方笑了笑，那張臉突然開始扭曲，像融化的蠟像。林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通訊室的墻壁開始剝落，露出后面的黑暗。

“林硯……”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歡迎來到第十三次循環。”

林硯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坐在戰術車里，老K坐在他旁邊，正在檢查武器。

“硯子，你剛才怎么了？突然就暈過去了。”老K擔憂地看著他，“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林硯環顧四周，發現戰術車正在前往行動目標的路上。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他看見路邊的里程碑上寫著：距離目標地點，還有5公里。

他摸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2023年10月17日，9點50分。距離行動開始，還有10分鐘。

而他的手機壁紙，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張照片——照片里，他和老K站在基地門口，背景是一片廢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