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晴天的頭高高揚起，她從未懷疑過自己選定的這個人。

“你不知道她，看起來柔弱但又非同一般的堅韌，她想做的就一定能做成”

男子側頭看向邊上的大貓，它看向漩渦中心，眼中盡是信任與堅定。

萬年前此間世界的神獸并不多，白虎麒麟這樣的瑞獸更不必說，歷經兩次仙魔大戰，這種殘存的血脈可謂尤為珍貴。

“鐺！”

是鋼鐵相撞的嗡鳴聲，男子循聲望去，只見那漩渦中的人，手中長劍將漩渦周圍的長劍斬落半數。

少女青色衣衫被血浸染，在風沙中只能看到一抹妖異的紅。

手中的青霜劍跟隨少女揮舞出一道道劍氣，將以風沙為依托的劍陣寸寸撕碎。

“倒是個可塑之才”

男子吐出嘴中的枯草，看向立于碎劍中心的云婉。

宗門后山，不知何處飄來的葉子落在蕭淮肩上，云婉已經被關在萬劍冢半月，自己奔走在執法堂和劍鋒之間。

一無所獲。

紫電淬體決已經練到最后一層，體內靈氣翻涌，丹田內似乎在匯聚一場大的風暴。

蕭淮抓著枯葉的手忽然握緊，神色一凜，側身躲過從身后刺向自己的冷劍。

“你還敢出現？”

蕭淮渾身戾氣暴漲，古銅色的皮膚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電流，腳下的步伐靈動，攥起的拳頭帶著萬鈞之力砸向程浩。

程浩抬劍匯聚起全身靈力，抵擋蕭淮的攻勢。

手上本命劍震顫，程浩寸寸后退，他再次調動體內靈力，終是擋下蕭淮這一擊。

“本事但是練的不錯”

“不過，你今天必須死！”

說罷，程浩周身青色靈氣忽然顏色變深，最后黑氣纏繞周身，細看那黑氣還有一個個頭顱，似乎在瘋狂叫囂。

“所以，后山弟子消失都與你有關？”

“他們能為我而死，是他們的榮幸”程浩抬手，周身黑氣頃刻間在他手上纏繞。

程浩那一掌打在身上，蕭淮只覺如萬鬼噬心般，紫電淬體決竟也無法完全抵御這一掌。

“懦夫！”

蕭淮被這一掌打在地上，嘴邊溢出絲絲鮮血，但看向程浩的眼神卻全是不屑。

“嘴硬！”

程浩冷笑一聲，指尖一點，周身黑氣便像被下達某些指令一般，瘋狂向蕭淮涌去。

就在黑氣到達蕭淮邊緣之時，一道藍色劍氣忽然出現，黑氣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在原地潰散。

程浩看向劍氣方向，蕭淮早就被一個巨大的貍花貓叼到旁邊。

而手執利劍之人，身上的衣服土色血色混雜在一起，看不出衣服本身的顏色，只是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自己再熟悉不過。

“云婉！你竟還能出來，還結了金丹？”

云婉并未多言，抬手“劍來！”

萬劍冢方向飛來萬劍懸在半空，只是劍尖無一不在指向程浩。

“你……你竟能號令萬劍”

“憑什么！”

半日前，云婉在萬劍冢中斬落最后一把利劍，金丹雷劫如期而至。

沒有一絲靈氣的萬劍冢，云婉硬是靠每日磨煉的劍意，引來自己的金丹雷劫。

云婉能清晰的感覺到，丹田內靈氣的風暴中心，正在凝成一顆金丹。

“你就看著么？”

旁邊晴天撇了撇邊上顏色淡了幾分的魂魄。

“不然呢？要上你上吧”男子嬉皮笑臉沖晴天挑了挑眉。

晴天嘆口氣，走向云婉，起身時尾巴掃了一下，本就微弱的魂魄顫動一下。

不過一個時辰，云婉就完成三道金丹雷劫，只是現在屬實有些形容狼狽，一人一貓被劈的焦黑，被斷劍圍在中間。

“欸！還活著吧”

云婉抬頭對上的就是男子一張臉，看起來很是討厭。

但這半月里他引導自己悟出劍意，助自己收服萬劍，再看看也沒有很討厭。

“跟我們一起出去吧”

云婉趴在地上開口，“我幫你打聽你師弟現在何處。”

“好啊，哈哈哈哈！那我現在可是老祖級別啦。”

“哎哎哎！你們別走啊。”

一炷香后，一人一貓一魂站在萬劍冢結界前，云婉手被青霜震的發麻，半空中也沒有一只劍敢觸碰結界。

“為什么還是打不開”云婉看向旁邊的男子。

此時的男子卻忽然收起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睛像是看向結界后的人間。

“記住！我是此間劍道第一人！姜鴻”

萬劍冢結界消散，隨之一起消散的還有越來越淡的魂魄，還有聲音。

云婉有些愣神，看著剛才的方向，她記得她曾問他為何魂魄不入輪回還在此處，他是如何回答的呢。

“若以殘魂能護世間安穩，不入輪回又如何”

當時云婉還嘲笑他中二，只是現在她才清楚，若沒有他鎮住這萬劍冢的萬劍和冤魂，那場仙魔大戰之后，此間又該是何模樣。

“因為，我師傅，是此間劍道第一人，姜鴻”

云婉清脆的聲音在山林中飄蕩。

還未等程浩再說話，青霜劍已經洞穿程浩心口。

“轟隆！”

天邊再次響起雷劫，這次向著蕭淮直直劈去。

云婉剛要上山，只見雷電逐漸沒入蕭淮體內，這雷劫竟然被蕭淮吸收了。

云婉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劈的皺巴巴的衣服，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兩下。

蕭淮的金丹雷劫還在繼續，吸收了雷電的身體，被淬煉的更加堅韌，細看皮膚表面還有細碎的金色電流。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宗門眾人。

“那是金丹雷劫么？”

“云婉你怎么在這？”

眾弟子交頭接耳卻有一步不敢靠近。

直到蕭淮歷劫結束，兩人才被執法弟子帶到執法堂。

高臺上凌霜仙尊看著大殿中程浩的尸體踉蹌兩步，想撲向云婉卻被玄冥長老制止。

“現在的情況你還看不明白么？”

凌霜仙尊跌坐在長老椅上，不再言語。

玄冥長老祭出回溯鏡，注入靈力，出現的赫然是蕭淮與程浩的對話。

“云婉丫頭，你受苦了。”

“程浩修煉魔功，現在已被就地正法”玄冥長老帶著靈力的聲音回蕩在宗門各處。

“師兄，師徒一場，我想將阿浩的尸體帶回劍峰。”

玄冥長老胸口起伏一瞬，看向凌霜仙尊。

“師妹，一千年了，這執念你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