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與蕭蓉魚如同兩只水耗子，在蒸汽迷霧和越來越頻繁的地面震動中，再次回到了新鄉城市蒸汽銀行所在的街道。

銀行的外觀與幾小時前已截然不同。厚重的金屬防護板已經完全落下，封閉了所有的窗戶和大門部分，只留下幾個必要的排氣孔還在噴涌著更高壓力的蒸汽。

顯然銀行自身的防御系統也已啟動至最高級別。

門口原本的兩名保安也已經增加到了四名，他們手中的蒸汽脈沖步槍已經上膛，警惕地掃視著濃霧，厚重的呼吸器和護甲讓他們在迷霧中看起來像是毫無感情的黃桃罐頭。

現在的新鄉城市蒸汽銀行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地堡，而非一座普通的建筑物。

“哇哦！銀行自動升級了副本難度！太棒了，”李維吹了個口哨，故作輕松，但眼睛卻在飛速掃視，尋找著計劃中的切入點，

“正門看來行不通了，”蕭蓉魚壓低聲音，將李維拉回一個角落，“高壓蒸汽屏障完全啟動了，強行穿過會被瞬間蒸熟，變成燒麥！”

“我不喜歡吃牛肉燒麥，所以我不打算走正門。”李維點點頭，正式全身心進入工作狀態。

小丑李維可是利用心理學，在哥譚市成功導演了一出搶劫好戲。數個被他招募來的劫匪一個個在完成任務后死在了自相殘殺之下，要不是真人秀的導演扯后腿，蝙蝠俠一輩子都跟不上小丑李維的思路。

“好演員總是從意想不到的地方登場。還記得圖書館里咱們看到的地下管道圖紙上，那個標記為‘廢棄’的市政蒸汽管道檢修入口嗎？”李維咧嘴一笑，臉頰上那兩道剛生出新肉的傷疤配合著油彩在蒸汽彌漫的路燈下顯得格外引人發笑。

蕭蓉魚立刻回想起來：“在銀行側后方小巷子里！但那入口早就銹死了，而且連接的是舊主管道，壓力極高且不穩定！”

“銹死了就撬開！不穩定？”李維舉起了小湯姆，“我們要的就是不穩定！沒有混亂就沒有我們現在的實踐，不穩定才是我所要追求的理想！”

李維大搖大擺地繞到銀行側后方的狹窄巷道。

這里堆滿了廢棄的金屬桶和零件，幾乎被濃霧徹底吞噬，能見度幾乎只有2米，李維必須時不時地伸手去摸才能確定蕭蓉魚的位置。

根據記憶摸索著，兩人很快找到了那個被厚重鐵銹覆蓋、幾乎與墻壁融為一體的，上面還有一個需要專用工具才能轉動的大型壓力閥。

“養貓千日，用貓一時。”

“湯姆，看你的了！”李維把肩頭的小貓抱下來，放到圓形檢修蓋前。

湯姆歪著腦袋看了看那個比它身體還大幾圈的井蓋，又看了看李維，點點頭，表示問題不大。

然后，小貓咪驕傲的抬起一條后腿，跟小狗一樣，往這個井蓋上的安全閥門尿了一泡尿。

下一秒，金屬閥門的連接處就如同被時光機加速了一樣，在蕭蓉魚肉眼可及的范圍內迅速腐蝕，變成一灘鐵銹。

緊接著，那巨大的閥門在李維輕輕一扳之下，竟然無聲無息地轉動了！

“咔噠”一聲，內部鎖舌彈開。

“干得漂亮，我的小貓咪！”李維夸獎道，湯姆得意地“喵”了一聲，跳回他的肩膀。

蕭蓉魚看著李維借著濃霧隨地便溺，然后輕松打開了看起來早已銹死的入口檢修井蓋，陷入了沉思......

李維用力拉開沉重的檢修蓋，一股更濃烈、更地道的陳年積郁味的熱蒸汽撲面而來，讓李維都不禁皺了一下眉，真的不好聞。

眼前是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黑暗的管道口，深處傳來沉悶的流體聲響。

“女士優先！”

李維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越是身處危險的地方，就得越有紳士的風范。

李維可是在企鵝人那里認認真真學過如何做紳士的。

蕭蓉魚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管道里滿是硫磺味的老新鄉味的地道空氣，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率先爬了進去。

李維開心得緊在她的屁股后面。

通道內異常狹窄，四周是灼熱的金屬管道，空氣中彌漫著高溫水汽帶來的難聞味道。

他們只能依靠管道縫隙中透出的微弱光亮和銀行內部里的鍋爐沸騰聲辨別方向。

“左轉......大概三十米后，應該有一個向上的豎井，通往銀行內部的蒸汽調節閥室......”蕭蓉魚一邊爬行，一邊憑借記憶低聲指引。

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強烈，遠處城墻方向的爆炸聲和那個非人的咆哮聲甚至穿透了厚重的金屬壁，直接傳到了正在管道里爬行的兩只小老鼠的耳中。

“聽起來墻那邊的派對進入高潮了！”李維的聲音在通道里回蕩，“我們的得勁小曲越來越勁爆了啊！”

“瑪莎，你知道嗎？在我的老家，只要‘逛廟會’這首得勁的小曲響起，無論男女老少都得站起來咚咚鏘......嘿逑嘿逑！”

與此同時，城墻上的戰斗已經達到了白熱化。

轟！轟！轟！

每一次撞擊都讓堅固厚實的城墻多上一條裂縫，讓整座城市都為之抽搐。

透過濃霧，隱約可見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陰影在趴在城墻上瘋狂蠕動。

那是一個由無數扭曲肢體、腐爛肉塊和各種植物所胡亂拼湊起來的巨物，高度甚至遠遠超過了八十米高的巨型城墻！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不斷有觸手般的肢體抬起，扒拉著城墻，然后用自己肥碩的腹部裹挾著毀滅性的力量沖擊城墻。

雖然沖擊的距離不長，但每一次沖擊的間隔都非常穩定，還專門對準了一個區域反復沖擊。

并且每一次的撞擊的力量都在逐步上升，讓加固在城墻外的金屬板很快向內凹陷，和城墻主體一起同時發出不堪沖擊的呻吟。

還好，面對危機，新鄉的城防軍有大炮。

城墻上的蒸汽大炮紛紛調轉方向，向著巨物發出了怒吼！

熾熱的蒸汽壓縮彈以驚人的速度射向巨物，在其體表炸開一個個巨大的窟窿，腐肉和粘液在高溫蒸汽消毒之下如同暴雨般落下。

但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

那巨物的體積實在太大了，而且擁有可怕的再生能力，被撕開的傷口幾乎在幾秒鐘之后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或者干脆長出新的、更加扭曲的器官用來跟城墻“貼貼”。

多管蒸汽機槍編織出密集的火力網，掃射著試圖從巨物身上分離、攀爬城墻的小型變異體，但效果甚微。士兵們在蒸汽中瘋狂射擊，不斷有人被飛濺的酸性粘液或突然襲來的觸手帶走生命，慘叫聲不絕于耳。

“頂住！為了新鄉！”軍官的嘶吼被爆炸聲吞沒。

防線，正在崩潰。恐懼如同瘟疫般在守軍中蔓延。

這時，跟著特勤隊一起趕來增援的陳漢深才按著發抖的膝蓋骨，爬上80米高的城墻，跟遠處的巨物打了個照面，面對面的對視了一下。

“媽的，真jb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