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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圣翼與盤龍

武魂殿側殿的石階被晨光打磨得發亮,第三日的覺醒儀式尚未開始,殿外已悄然立著兩道身影。

千仞雪站在最前,銀白的發絲垂落肩頭,襯得那張稚嫩的臉龐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她是大供奉千道流的孫女,自記事起,便常被祖父帶到供奉殿最高處,看那尊俯瞰武魂城的天使雕像。今日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小長袍,領口繡著精致的天使紋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料——那是祖父親手為她繡上的。

身后的千空比她矮半個頭,是六供奉千鈞斗羅的孫子。他并非千氏本家血脈,是千鈞斗羅早年收養的孤兒,隨了家族姓氏。此刻他正踮著腳往殿里瞧,粗布短褂的袖口磨出了毛邊,卻掩不住那雙亮得像星子的眼睛。“仞雪姐姐,你說我會不會覺醒個砍柴刀武魂?”他撓著頭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千仞雪回頭,清冷的眉眼柔和了些許:“千鈞爺爺說你筋骨好,定是強攻系武魂。”

負責覺醒的執事早已等候在殿內,見兩個孩子進來,忙恭敬地行禮——千仞雪是大供奉的心頭肉,千空雖非本家,卻是千鈞斗羅護著的孩子,怠慢不得。

千仞雪先走進六角陣。當六顆黑石亮起淡金色光芒,她體內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一股溫暖而磅礴的力量順著血脈涌來,帶著不容置疑的神圣感。

“伸出右手。”執事的聲音帶著期待。

千仞雪依言抬手,下一秒,一道圣潔的白光自她掌心爆發!光芒中,一對巨大的羽翼緩緩舒展,羽毛潔白如雪,每一片羽瓣上都流轉著細密的金色紋路,光翼展開時,竟有淡淡的圣歌虛影在殿內回蕩。那羽翼并非尋常的兩翼,而是層層疊疊的六翼,最外層的羽翼邊緣泛著金邊,垂落的光羽如同碎星。

“是六翼天使!”執事激動得聲音發顫,“純粹的神級武魂!沒有一絲雜質!”

這一次,千仞雪的武魂只有這對六翼天使,沒有多余的器物相伴,卻更顯神圣純粹。當她將手指放在水晶球上,耀眼的藍光混合著金色圣芒沖天而起,遠超尋常先天滿魂力的波動讓殿梁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先天滿魂力!極致的神圣屬性!”

千仞雪收回武魂,光翼消散的瞬間,她看向門口的千空,輕輕點頭。

千空深吸一口氣,幾步跳進陣中。黑石亮起時,涌入他體內的并非柔和的光芒,而是一股厚重如山岳的力量。他咬緊牙關,感覺右臂越來越沉,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喝!”他低喝一聲,右掌猛地向前一伸,一柄漆黑的長棍赫然出現!棍身粗壯,布滿了盤旋而上的龍紋,那些龍紋仿佛活物般流轉著暗金色的光澤,棍兩端的龍頭雕刻栩栩如生,龍須似乎都在微微擺動。

“這是……盤龍棍!”執事盯著那長棍,眼中閃過震驚,“是頂級的器武魂!自帶龍威,兼具力量與韌性!”

千空握著盤龍棍,只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蔓延全身,他試著揮舞了一下,棍身帶起的勁風竟讓殿內的燭火都劇烈搖晃。測試魂力時,藍色水晶球同樣爆發出璀璨光芒,穩穩達到了先天滿魂力的標準。

“也是先天滿魂力!”執事撫掌贊嘆,“千鈞斗羅大人若是知道,定會開懷大笑!”

殿外,千道流望著孫女方才展翼時穿透殿頂的圣光,蒼老的眼中泛起漣漪。他身后的千鈞斗羅則拍著大腿,嗓門洪亮:“好小子!這盤龍棍比老夫的破錘子還威風!”

千仞雪走出殿門,正遇上聞訊來看熱鬧的青霜和光寒。青霜腰間的青鸞玉佩輕輕發燙,神鳥虛影探出腦袋,對著千仞雪的方向低鳴一聲,似在致意。光寒則盯著千空手中的盤龍棍,悄悄挺直了腰板——那棍子看著就很重,比他的光弓扎實多了。

“仞雪姐姐的翅膀像畫里的天使。”青霜仰著臉說,大眼睛里滿是好奇。

千仞雪淡淡“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千空身上。千空正把玩著縮小后纏在手腕上的盤龍棍,見她看來,立刻跑到她身邊,獻寶似的舉起手腕:“姐姐你看,它能變細!”

千鈞斗羅走過來,一把將千空撈起來扛在肩上:“臭小子,跟我回去練棍法!”千空在他肩頭咯咯直笑,還不忘朝光寒揮了揮手。

千道流牽過千仞雪的手,往供奉殿走去。晨光灑在祖孫倆身上,千仞雪忽然回頭,看向青霜掌心那只青翠的鸞鳥,又瞥了眼光寒手腕的光弓,眸色沉靜如深潭。

青霜拉了拉光寒的衣角:“他們的武魂,好像都很厲害。”

光寒握緊了手腕上的光弓:“我們也會的。”

風穿過側殿的窗欞,帶著少年人懵懂的斗志,吹向武魂城鱗次櫛比的殿宇深處。屬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

千道流牽著千仞雪的手,步伐緩慢而沉穩。供奉殿的石階漫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時光的刻度上。

“雪兒,六翼天使是神的饋贈,也是枷鎖。”千道流的聲音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從今日起,你要學會承擔這份力量。”

千仞雪抬頭,望見祖父鬢角的白發在晨光中泛著銀光,輕輕“嗯”了一聲。她不懂什么是枷鎖,只知道掌心殘留的圣翼觸感溫暖,像祖父偶爾落在她頭頂的手掌。

另一邊,千鈞斗羅把千空放在練武場的沙地上,指著那柄懸浮在半空的盤龍棍:“這棍子認主,是你的造化。從明天起,卯時起床扎馬步,不許偷懶。”

千空用力點頭,小手抓住盤龍棍,忽然發現棍身上的龍紋似乎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的力道。“爺爺,我能和仞雪姐姐一起練嗎?”他仰頭問。

千鈞斗羅哈哈大笑:“你姐姐要去供奉殿學天使神法,你跟著湊什么熱鬧?先把這棍法練得能打碎三塊青石板再說!”

練武場邊緣,青霜和光寒正偷偷看著。光寒望著千空揮舞盤龍棍的身影,忽然拉著青霜往回跑:“我們也去練武魂!”

青霜被他拽得踉蹌,卻笑著應道:“好!看誰的青鸞飛得快!”

風掠過練武場的旗幟,獵獵作響。千仞雪站在供奉殿的露臺上,望著下方奔跑的三個身影,六翼天使的虛影在她背后一閃而逝。千空揮舞著盤龍棍,無意間對上她的目光,立刻咧開嘴露出笑容,還舉著棍子晃了晃。

千仞雪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瞬。

陽光正好,落在每一個年輕的武魂上,折射出各不相同的光芒。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正悄然編織著武魂殿未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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