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從家出發，一路上四處觀望著熟悉而陌生的維也納。

由于他導師阿迪姆博士的項目一個接一個，他已經有三年沒回家了。

近來維克多好不容易得來一些閑暇時間，剛準備回家看看，他就接到妹妹寄過來的訃告，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好在他老師有些名望，維克多才可以在這個十分緊張的時刻回到維也納來……

維克多于治安局嗎門前站住腳步，搖搖頭，拋去心中的不快。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先解決家里的溫飽問題，為之后的搬家做準備！

至于怎么賺錢這個問題……維克多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當然是去找他剛剛就見到的老同學保羅問問。

作為已經入職治安局三年的基層員工保羅，肯定知道不少稀缺的崗位。

作為巴黎大學秘史學學生，維克多對自己有充足的自信。

想到這里，他邁開步子，就要走進治安局。

說來也巧，維克多剛要走進去，就看到正從治安局里出來的保羅。

對方也看到了他，二人打了個眼色，身體交叉錯過。

不多時，眼看著天上的太陽已經接近正午時分，日落之時即將來臨。

站在治安局不遠處的角落里，維克多沒多久就等到了下班回家的保羅。

二人很快一前一后的遠離治安局，直到這時二人才開始自由說話。

沒辦法，目前維也納形勢緊張，當局不敢出任何紕漏，別說是老同學，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在公職人員上班的時候閑聊過多。

更別說像維克多這樣突然回維也納的“關系戶”了。

……

“維克多，好久不見！”

維克多還沒開口，他就聽到保羅那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沒有半分生疏的意思，他下意識看了對方一眼。

或許是因為剛下班的原因，此時的保羅格外的興奮。

不過維克多覺著這也可能是見到了好久不見的老同學的緣故，也沒見外。

“嗯，好久不見。”

維克多點點頭，他本想與保羅敘敘舊，但現在已到黃昏之時，只好長話短說。

“最近很忙？”

“還好……你也知道，我們治安局平時只做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前街花店的花離奇枯萎，后街鎖匠做夢時夢到天上有九個太陽……”

“總之。”保羅聳聳肩，“不忙，但也不輕松。”

“我家弟弟妹妹的事多虧你了。”維克多回想起早上的事，感謝道，“以現在維也納的形式，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父母死后的第三天，克莉絲和勒溫就要被強制送去福利局了。”

“舉手之勞，不然我豈不是白在治安局干了？”保羅笑了笑，卻沒有得意的意思。

緊接著他似乎看出來了維克多話里有話，熱情開口道。

“都是老同學，有什么話就說吧，我一定幫你！”

維克多見保羅這么說，也不再轉彎抹角，單刀直入道：“保羅，你在治安局工作，你知道不知道……有什么錢多的工作？”

“錢多的工作？”

保羅重復著思索了一下。

他瞄了一眼維克多的神情，尤其是在他的眼睛上留意了一會，隨后下定決心說道：

“在維也納，干什么掙得錢都差不多，而要說到最掙錢的，那自然是……夜勤局。”

保羅意味深長的瞄了維克多一眼，又看看四周，見除了雪花外什么都沒有，便低下聲音悄悄說道：

“現在上頭要查維也納的疫病，特地從夜勤局總部派個夜勤小組來，那個小組還缺一個本地引路的，本來這個位置是要我頂上去的……”

維克多聽到保羅說到夜勤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對于夜勤局，他可遠比眼前的保羅知道的多的多。

雖然一早就知道維也納的疫病和“那個世界”脫不開關系，但能讓遠處英國的夜勤局總部派人來，想必疫病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難纏……

也就在維克多思索之際，他聽到了保羅滔滔不絕的聲音。

“雖說和那些夜勤局的人接觸起來會有些危險，但這個‘活’的薪資日結，一天五鎊。”

“當然，我還知道些別的，那些倒也不危險，就是薪資和這個差遠了……”

“這活我接了。”

維克多打斷了保羅的話，直接應下來。

沒辦法。

那可是一天五鎊！都快有他家存款的三分之一了！

維克多知道夜勤局這幫人的風格，他們整天不知道在哪聽到個“秘氛”就跑過去了，只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碰一鼻子灰，什么都沒撈到一天就結束了，純純的吃干飯。

當然有時候也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拿到些許證據，但那些證據要么是假的，要么過期而不具備效用。

總之，如果不提危險性的話，為夜勤局工作絕對是個好差事！畢竟混日子也和努力工作一個水平。

好在維克多在巴黎學習的這三年也不是白學的，雖然“秘史”不具備力量，但他還有老師給他的“妙妙工具”，如果只是為了自保是沒什么問題的。

見維克多答應下來，保羅也沒多說，只是告訴了維克多一些有關夜勤小組的細節，以及時間地點之類的，二人就于黃昏徹底結束前就此分別。

回家的路上，維克多回想著剛剛保羅說的話。

他目前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這樁日薪五鎊的工作絕對是個美差，但保羅就這么大方的讓給了他。

維克多思來想去，最終只得到一個保羅作為治安局的警員，追求安逸，討厭危險，這一個答案。

但不管怎么說，剛回家的維克多就拿到了相對貼合他“專業”的工作，維克多覺著也不賴。

畢竟作為研究“表皮下世界”的“秘史學徒”，讓他突然去做普通人的工作，的確有些適應不來。

維克多想著想著，他就看到了那個坐落在長街盡頭的二層小樓。

初夜剛剛降臨，他也到家了。

……

安娜從家出發，按照K女士名片上的地址七轉八轉，好不容易在維也納的一個角落找到了K女士住的地方。

那是一棟長得有些扭曲的房子，安娜隱約間似乎聽到了在那二樓的閣樓上隱約發出吱嘎聲。

房子被木板圍住，似乎是因為房間地處陰暗的原因，明明是午時，太陽最盛的時候，房間周圍卻有些陰暗。

安娜趁著日光找到房門，在她剛要敲擊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只黑毛小狗從里面探出頭來。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從屋里傳出。

“安娜來了？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