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沙走出12分局的大門,太陽已經移到了西邊,傍晚玫紅色的陽光讓這座紅磚修建的建筑更多了幾分古典的風韻。
到了下班的時候,警局門前的大街上全都是車和人流,往來不息,聲音更是嘈雜。
12分局的警察樂呵呵為了廣場襲擊案而加班,金融危機過去不久,警察的日子也很難過,能加班就有錢拿,總比苦哈哈的去找其他兼職要強。
“廖沙先生,很遺憾這次沒能幫到您的忙,希望我們以后能有更多合作。”
律師向廖沙伸手,表示友好。
廖沙笑著和他握手:“真遺憾,你這種金裝律師的出場費太貴,我實用不起第二次了!”
“您能讓貝絲女士打招呼,將來肯定不是普通人。”
“我們不過是同學而已,再深厚的情誼也有用完的一天。”
能當上大律師的都是人精,他當然聽出廖沙是在拒絕自己,便知趣的不再多言,感覺有些遺憾。
貝絲這樣的有錢人直接養了一個律師團隊,他不過是其中普通一員,如果正常熬資歷,不知道要熬多少年。
如果能和貝絲的朋友打好關系,說不定就能一步登天。
真可惜啊!
律師心里嘆了口氣,但沒有得寸進尺。
“我會繼續起訴艾默森警探,不久之后,您就能聽到好消息。”
“這件事啊!”
廖沙愣了一下:“你隨便搞吧,我說的起訴不過是嚇唬那個家伙。他卷進廣場襲擊案,能不能活過今晚還說不定呢!”
“再見!”
律師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內幕,直接后跳躲開,轉身逃跑,仿佛有什么東西追在他屁股后面,用長槍盯著他的菊花不放。
“就這點膽子嗎?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往上爬了!”
廖沙看著律師慌張逃走的背影,輕輕搖頭。
他走到12分局的停車場,找到那輛雪佛蘭,打開車門坐進去,沒有立刻啟動。
“布萊恩,你不來見我,藏在車后面裝日本忍者嗎?”
“當然是為了繼續保持隱身狀態。”
布萊恩掀開蓋在身上的啞光布,突然坐起來,無聲無息的像個幽靈一般。
“我可不想暴露在警察面前,給金米和她媽媽帶來麻煩。”
廖沙翻了個白眼:“那你給我打電話不就行了,冒險躲在車后面,豈不是多此一舉!”
“我是來給你送文件和裝備的!”
布萊恩拿出一個兩指厚的文件夾,拍在廖沙肩膀上:“我請朋友調查了艾默森的生平,理清楚了從他加入大學開始到現在的一切經歷,包括他的晉升軌跡還有人脈網絡。”
“我還在艾默森的車上安裝了追蹤器,接收信號的裝置就在副駕駛位置上。”
“不愧是老牌特工,手段就是非同尋常!”
廖沙接過文件夾,快速翻看。
“后備箱里有一把M4突擊步槍,一把M24狙擊步槍,全都是處理過的新家伙,你隨便用,保證警察什么都查不出來。”
正在翻看文件的廖沙空出一只手,對布萊恩豎起了大拇指。
“我走了,你小心一點,有什么事情隨時叫我!”
布萊恩打開車門,用特殊技巧蠕動身體,從車里滑出去。
他戴著帽子和墨鏡,刻意放低身體,在停車場里拐著彎走了幾圈,然后消失無蹤了。
“幸虧當時救下了金米,交到了布萊恩這個朋友。沒有布萊恩的幫助,我一個人根本做不到這些。”
廖沙感嘆一聲,翻完了文件夾。
艾默森畢業于警察學校,但進入紐約警局之后,一直在做文職,現任的紐約警局局長就任之后,新增了好幾個一線部門。
他蹭了這個光,才得到了升職,成為了一線部門的重要成員。
從資料上看,這家伙在紐約總局也沒有什么特別熟悉的上級,只有現任的紐約警局局長對他有提攜之恩。
但廖沙并不想先入為主猜測艾默森的主子是什么人,他拿起平板,開始追蹤艾默森。
銀色雪佛蘭十分顯眼,在紐約的街道上也算是比較少見的車輛,但他不用像電影里那樣緊緊跟著目標,便不用隱藏自己,只要跟著追蹤器慢慢走就夠了。
而艾默森十分著急,沒有任何耐心,他開車的速度就沒有下過一百,主路走不了就挑小路走,用最快速度就回到了家。
廖沙跟在他后面,將車停在路口邊上,能夠觀察到艾默森的家。
這條街安靜整潔,全都是聯排獨棟,門前有草地,房子后面有小院,住的全都是中產家庭。
到了晚上,家庭婦女們開始做晚餐,每棟房子都亮起了燈光。
一輛校車開過,十幾個孩子從車上跑下來,打鬧著穿過整條街,回到自己的家,敲響房門。
“艾默森的工資可買不起這樣的房子啊。”
廖沙翻開文件,上面寫著艾默森的工資只是一般水平,他的妻子也是工薪階層,但這一家人的銀行流水卻有許多套殼公司打進來的匯款。
“一切在今晚就能見分曉了!”
艾默森拿錢沒辦成事就算了,反而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背后的人不來找他的麻煩才怪。
……
“該死的,該死的,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艾默森像頭蠻牛一樣撞開臥室的大門,一把將柜子的大門推到頭,砰的聲音甚至傳出了屋子。
他拽出一只行李箱,輸入密碼打開保險柜的門,將來里面成捆的鈔票和幾塊金子塞進行李箱里,取出妻子的珠寶盒,將盒子里的珠寶倒進去。
然后他隨便拿了幾個容易穿的衣服扔進行李箱,隨便按兩下,就把箱子的拉鏈拉上。
最后,他拿起全家人的護照,塞進衣服口袋。
“叮鈴鈴——叮鈴鈴——”
艾默森剛剛忙完,手機就響了,他停止了所有動作,仿佛石化了一般。
等手機鈴聲響過幾遍,他才恢復成了血肉之軀,接通電話時,下意識的彎腰低頭。
“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你準備怎么辦?”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毫無情緒,艾默森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提前準備的兇手還在手里,只要控制住他,事情還會按照計劃進行。我愿意引咎辭職,為今天發生的事情負責,從而消除影響。”
“嗯,你覺得這樣夠嗎?”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還是沒有情緒,艾默森全身上下都在往外冒汗,襯衫褲子都被打濕了:“那個廖沙只是個學生,我沒查出什么特別的地方。只要我辭職,別人就沒有借口攻擊這個案子。”
“你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之上,我會派人去保護你。你家人的護照出了點問題,等這件事情解決之后,我會親自送你出國去。”
艾默森按住心口,用力一握,將裝在內口袋的護照抓成了團。
“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您!”
艾默森的頭更低了,脖子也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