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洞府前,王跡輕叩大門。
“娘娘,碧云求見。”
“進來吧。”
王跡入內。
只見娘娘依舊坐在蒲團上,紋絲未動。
“娘娘,弟子已成功煉化‘三尸’,晉入人仙。”
“嗯,不錯。”
娘娘微微頷首,道:“為師觀你泥丸充盈,虛神抱一,莫非是練成了混元功?”
“托娘娘的福,弟子僥幸功成。”
“很好,這混元功,乃為師證道之法,萬年前,天地未開,玄黃之外,為師就是憑此法提煉混沌,證得果位。”
“此法,為師共推演出三層。”
“第一層,煉氣圓滿,成人仙。”
“第二層,培元功成,成真仙。”
“第三層,天元地和,成天仙。”
“第四層,九劫九渡,成金仙。”
“目前,為師也只推演出四層。”
“再往上,對應大羅的第五層,至今還未有頭緒。”
王跡問道:“那師父,我要煉到第幾層,才能扛得住軒轅弓、震天箭?”
“軒轅弓、震天箭?”石磯愕然。
“你問這個干嘛?”
王跡解釋道:“弟子前幾日路過陳塘關時,聽人說起,陳塘關城樓上,擺放著黃帝用來射殺蚩尤的神物,因此有些好奇。”
“原來如此。”
石磯了然,思忖片刻后,道:“以你的情況而論……哪怕你將混元功修煉到為師尚未參演出的第五層,晉升大羅,也難以抵擋住軒轅弓與震天箭。”
王跡一驚,連忙問道:“為何?”
“因為你是人族出身啊。”娘娘理所當然道。
“軒轅弓與震天箭,乃黃帝打造的人族圣物。”
“它與你同根同源,位格卻遠超于你。”
“僅憑這一點,即便你成大羅,也會被一箭誅殺。”
王跡聞言渾身冰涼。
大羅了也扛不住?
那六年后……我不是死定了?
深吸口氣,他還是不死心,問道:“娘娘,那,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讓我能扛得住軒轅弓一擊?”
“有啊,而且還多得很呢。”石磯道。
“軒轅弓是人皇所制,只要三圣任意其一對你降下賜福,軒轅弓就傷不到你。”
王跡:“……有沒有不用走關系的?”
火云洞三圣和他非親非故。
自己一沒本錢,二沒關系。
三圣憑什么給他降下賜福?
“當然有。廣成子乃軒轅之師,在軒轅打造弓箭時,他作為師父,也出了不少主意。”
“他手里,定然有拆分軒轅弓、震天箭的法門。”
“師父,這好像還是要走關系的啊。”王跡忍不住道。
而且,找廣成子,比找火云洞三圣還要難。
自從玉虛宮住講后,原本常在昆侖聽講的闡教十二仙,就開始閑游天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姜子牙為破十絕陣,起造蘆蓬席殿,邀請闡教十二仙。
但那,也是幾十年后的事情了。
現在這個節點,姬昌還被禁足在羑里,姜子牙更是尚未下山。
闡教十二仙,根本無處可尋。
指出這點后,石磯卻是微笑道:“何需去尋他們?”
“明日,他們就會自發現身,聚于蓬萊。”
王跡一怔:“這是為何?”
現在的洪荒,按理來說,正處于一段最后的平靜時期。
姬昌仍被囚禁。
姜子牙尚未下山。
哪吒年歲較小。
應該沒有什么大事,足以讓好不容易有機會下山,云游四方的闡教十二仙聚集才對。
娘娘解釋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前幾年,我們截教與闡教的二代弟子立下約定,每隔一年,便會相聚在一起,帶著門下三代弟子,相互論道,友好交流一番。”
“雖不是每位二代弟子都會帶三代弟子參與。”
“但主持論道的廣成子,與多寶師兄,一般都會前來。”
“哦,還有玉鼎,他也會來。”
說到這,石磯娘娘不禁冷哼。
王跡見她面色不愉,問道:“娘娘,玉鼎師伯怎么了?為何一提起他,您就突然……”
“還不是他的徒弟!”
石磯柳眉倒豎:“論道舉辦以來,他的徒兒楊戩,便連續為闡教奪得魁首,蟬聯至今。”
“枉我泱泱截教,萬仙來朝!整個三代弟子中,卻無一人比得上那楊戩!”
王跡發覺不對:“火靈圣母、余元道兄呢?”
“火靈在嘗試斬三尸,余元閉關煉寶多年,正是緊要關頭。兩人都無法抽身前來。”
王跡聽了不禁沉默。
截教三代弟子水平參差不齊。
強的很強,弱的很弱,只會些旁門左道之術,實戰羸弱無比。
火靈圣母、余元他們不來,截教是很難贏。
娘娘此刻仍是忿忿不平,道:“按規矩,二教論道,獲得魁首者,可從另一教的主持那里,任學一門法術。”
“可至今為止,一直都是多寶師兄教給楊戩。”
“我們截教,從未有弟子,能從廣成子那兒,學去一招半式!”
雖然截教三代弟子都不差這一招半式。
但論道的意義,不在于學走法術。
而在于面子!
說句不好聽的,洪荒里,是個金仙,都有直指準圣的法門。
連她石磯,都有號稱可煉萬物的混元功。
只不過,號稱是一回事。
實際有沒有這個效果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的混元功,理論上第五層證道大羅,第六層證道準圣。
但理論歸理論。
現實是,她目前最多也就把混元功推演到金仙境。
不止是她。
截闡二教的二代弟子大多數都是這樣。
圣人講道都沒少聽。
但能成準圣的,也就那幾個。
是因為圣人藏私了?
不!
只是他們聽了,沒學會而已。
洪荒中,法無高下,人有。
再厲害的法門,也要看具體是什么人學。
正因如此,石磯才這么來氣。
“碧云,你知道嗎?自從第二屆論道開始,楊戩都是用從多寶道兄那兒學得道法,來橫掃我們截教弟子。”
殺人,還要誅心。
搞得近幾年論道,她們截教二代弟子,都不愿意去看了。
事實上,連負責主持的多寶,都有點想跑路了。
想到這,娘娘就氣得石頭疼。
但生完悶氣,她還是不得不感嘆。
“唉,你要是有楊戩一半出息,為師就心滿意足了。”
“師父,人不能好高騖遠。我覺得現階段,我能追上哪吒就算成功了。”
“哪吒?李靖家的小孩兒?”
石磯聞言,頓時柳眉倒豎:“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和個小孩兒比?”
王跡仰天長嘆。
師父,你是不知道這小孩兒的兇猛。
再過幾年,連東海龍王都干不過他。
考慮到他是靈珠子轉世,實力有先天積累的因素,王跡甚至懷疑,現在一歲的哪吒要是冷不丁給敖光一下子,東海龍王不說受傷,也得難受上一陣子。
“師父,別小看這小孩,我看未來,此子必成大患!”
石磯聽了,不禁失笑:“大患?他?你還不如說,為師未來會被他師父太乙給煉死呢。”
“娘娘,您真英明。”
石磯:“?”
什么意思?
覺得我不如太乙?
不就是玉虛十二仙嗎?
有能耐拉出來練練!
都是圣人門下二代弟子,本宮會比他差?
雖說她是外門。
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截教>闡教。
截教門下的童子,怎么能天天惦記著闡教的人?
定然是我剛剛吹噓楊戩太過,讓碧云誤以為,闡教道統,真在我們截教之上了。
“看來,必須得讓徒兒見識下我們截教的底蘊了。”
石磯想著,對王跡道:“碧云。”
“你想見識下圣人之寶嗎?”
圣人?
王跡一愣。
通天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