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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木劍試鋒芒,半月破二境

半月時光悄然滑過。

這一日,當云拓將那截沉重堅韌的黑節竹輕松扛回守靜堂附近時,遠遠便聽到一陣不同尋常的喧鬧與哀嚎。

“哎喲!師娘!輕點!輕點!”

“疼疼疼!弟子知錯了!”

“饒命啊師娘!”

只見守靜堂外的空地上,宋大仁、吳大義、鄭大禮、呂大信、杜必書幾位師兄,此刻正毫無形象地躺了一地,齜牙咧嘴,個個表情痛苦。

而空地中央,師娘蘇茹俏然而立。

她今日并未穿繁復的宮裝,而是一身簡潔利落的青色勁裝,更襯得身姿挺拔,英氣逼人。

那張溫婉秀美的臉上此刻卻含著一絲煞氣,柳眉微蹙,顯然對弟子們的表現極為不滿。

她手中并未持劍,只隨意拈著一根剛從樹上折下的、約莫三尺長的青翠樹枝。

但就是這根普普通通的樹枝,在她手中卻仿佛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吞吐著無形的鋒芒!

田靈兒小臉一亮,立刻把扛著的黑節竹往地上一丟,歡呼一聲:“有好戲看!”

云拓和張小凡對視一眼,也默默放下竹子,走了過去。

只見蘇茹手中樹枝隨意一點,指向地上哼哼唧唧的宋大仁,聲音清冷:“大仁!你那招‘蒼松迎客’使得軟綿無力,破綻百出!靈力運轉凝滯,對敵時便是取死之道!”

她又指向呂大信:“大信!‘七星劍步’講究的是方位變換,迅疾靈動!你腳步拖沓如同老牛犁地,空有蠻力,何用之有?”

她目光掃過一地“慘狀”的弟子,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嚴厲:“還有你們!修行懈怠,根基虛浮!照此下去,莫說五年后七脈會武為竹峰爭光,便是自保都成問題!每人回去將‘太極玄清道’前三層心法運轉百遍!明日我再來考校!若再無長進,休怪師娘手下無情!”

幾位師兄聞言,頓時面如土色,哀嚎聲更大了幾分,看向那根翠綠樹枝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蘇茹訓斥完畢,目光無意間落在云拓身上。

她眼中的嚴厲之色瞬間柔和了幾分,但那份審視卻并未減少。

她心中一動,這個新收的弟子,悟性驚世,修行進境堪稱妖孽,不知這實戰劍術根基如何?

“云拓。”蘇茹聲音響起。

云拓上前一步:“弟子在。”

“你入門半月,修行進境神速,可喜可賀。”蘇茹語氣溫和,話鋒卻是一轉,“然修行之道,修為與斗戰之術,如同鳥之雙翼,缺一不可。修為是根基,劍術是護道之器。二者相輔相成,方能走得更遠。”

她揚了揚手中的樹枝,“今日,師娘指點你幾招劍術基礎,如何?”

此言一出,地上躺著的幾位師兄也顧不上哀嚎了,紛紛投來好奇和同情的目光。

師娘親自指點劍術?

這“福氣”可不好消受啊!

田靈兒則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弟子遵命,謝師娘指點!”云拓沒有猶豫,平靜應下。

他知道,這是必經之路。

他走到場邊,拾起一根枯樹枝。

兩人相隔丈許站定。

蘇茹手持翠綠樹枝,氣息沉凝,雖未催動靈力,但一代劍道高手的風范已展露無遺。

云拓手持枯枝,微微垂首,氣息內斂,如同未曾開鋒的古劍。

“開始吧,不必拘束,盡管攻來。”蘇茹淡然道。

“是。”云拓應聲,身形驟然發動!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絢爛奪目的劍光。他用的,是最最基礎的劍招!

進步!直刺!

枯枝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取蘇茹中宮!

速度不快,力量似乎也平平無奇,但角度之精準,軌跡之穩定,手臂手腕乃至全身的協調發力,都達到了完美境地!

仿佛這簡單的一刺,已演練了千萬遍!

蘇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這起手式…太穩了!

穩得不像一個剛接觸劍術半個月的新手!

她手中翠枝隨意一格,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蘊含巧勁,意圖將這直刺蕩開。

然而,就在兩截樹枝即將接觸的剎那,云拓手腕極其細微地一抖!

那直刺的枯枝仿佛瞬間擁有了生命,軌跡發生了偏移!

如同毒蛇吐信,從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避開了蘇茹的格擋,依舊執著地刺向她肋下空門!

蘇茹心中警兆微生!

好刁鉆的變招!

這絕不是初學者能有的應變!

她身形微側,翠枝回旋,再次封堵。

云拓招式再變!依舊是基礎劍式!

上撩!下劈!橫掃!回旋斬!

每一招都簡單至極,毫無花哨,凡俗武館里都能學到。

但在他手中使出,卻帶著千錘百煉般的精準!

每一次發力都恰到好處,每一次變招都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他仿佛能預判到蘇茹格擋的力道和角度,手中枯枝總能以最小的代價、最精妙的軌跡,避開格擋的鋒芒,直指那稍縱即逝的空隙!

他的劍,沒有高深的劍意,沒有磅礴的靈力,只有一種純粹到極致的——技!

一種將基礎招式磨礪到登峰造極、化腐朽為神奇的技!

蘇茹臉上的輕松和考校之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濃的驚訝與凝重!

她手中的翠枝揮舞得越來越快,點點青影織成一張密網,卻始終無法完全封死那柄枯枝!

她不得不動用了一絲身法,身形飄忽,才堪堪避開幾次險之又險的攻擊。

場邊觀戰的眾人早已看呆了!

宋大仁等人忘了身上的疼痛,張大了嘴巴。

田靈兒捂著小嘴,眼中異彩連連。

張小凡更是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云拓師兄那看似簡單的動作,卻蘊含著讓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玄奧。

“好!”蘇茹在又一次精妙地格開云拓一記刁鉆的斜削后,忍不住清喝一聲,眼中充滿了驚喜與贊賞!

她終于不再保留,手中翠枝光華一閃,速度陡然提升數倍!

一道凝練的青色劍氣如同匹練,直刺云拓胸前!

這一擊,已蘊含了她一絲真正的劍道修為!

云拓瞳孔微縮!

這一劍,快!狠!準!遠超之前!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幾乎是本能地,他體內那玉清境第二層的靈力瞬間被引動,灌注于枯枝之上!

同時,他腳步急退,向后飄飛,手中枯枝由下而上,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迎向那道青色劍氣!

嗤!

一聲輕響!

灌注了玉清境第二層靈力的枯枝,終究無法抵擋蘇茹蘊含劍道真解的劍氣,應聲而斷!

但云拓也借著這一格擋之力,身形穩穩地飄落在三丈開外,氣息有些急促,卻并未受傷。

蘇茹并未追擊,她站在原地,手持翠枝,美目緊緊盯著云拓!

剛才那一瞬間,云拓為了應對她突然提升的一劍,氣息不可避免地泄露了一絲!

“玉清境…第二層?!”蘇茹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確認。

云拓將手中斷掉的枯枝放下,恭敬行禮:“回稟師娘,弟子…今早剛剛突破。”

靜!

死一般的寂靜!

躺在地上的師兄們忘記了呻吟。

田靈兒臉上的興奮凝固。

張小凡更是徹底石化。

“今…今晨突破?!”

“半…半個月?!玉清境第二層?!”

宋大仁猛地從地上坐起來,聲音都變了調。

吳大義、鄭大禮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杜必書更是失聲叫道:“我的個親娘!半個月破兩層?!這…這比青葉祖師當年還快吧?!”

蘇茹看著云拓,再看看一地目瞪口呆的弟子,心中那點郁悶早已被巨大的驚喜沖得無影無蹤!

她臉上綻放笑容,如同春雪初融。

“好!好!好!”蘇茹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激動,“云拓!你…你真是給我和你師父,給咱們大竹峰,帶來了天大的驚喜!”

她看著云拓,越看越是滿意,“修為精進神速,劍術根基更是扎實得令人驚嘆!此等天賦,此等心性…好!太好了!”

大竹峰,終于迎來了一個足以照亮整個青云門的絕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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