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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法神與圣者之殞

警鐘聲刺破夜空,張三沖出書房時,陸昭云已經帶著十名緹騎列陣在前院。精靈守衛哈里斯抱著驚醒的凱蘭迪爾站在臺階上,長刀出鞘,銀白色的眉毛擰成一團。

“東南海域!“瞭望塔上的士兵嘶聲喊道,“有東西在發光!“

張三躍上圍墻,順著指引望去——海平線上,一團幽藍色的光芒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那不是船只的燈火,而是一個模糊的人形光影,時而凝聚時而渙散,在夜空中拖出長長的光尾。

“靈體!而且是高階的!“張良紫金長袍獵獵作響,手中桃木劍指向那團光芒,“它在逃命!“

話音剛落,那團藍光突然轉向,直奔島嶼中央的紀念碑而去。張三心頭一緊——那里正是通靈儀式的布置地點!

“攔住它!“張三大喝一聲,但已經晚了。

藍光如流星般墜落在花崗巖紀念碑上,剎那間,整塊石碑迸發出刺目的白光。原本平靜的七芒星祭壇突然自行運轉起來,歌蛤音珠發出刺耳鳴叫,海妖之歌海藻無風自動,精靈水晶懸浮到半空——

通靈儀式被強行啟動了!

“不好!“張良面色劇變,“主公快退!“

一道直徑十余米的白色光柱從祭壇沖天而起,將整座紀念碑籠罩其中。光柱中,無數金色符文如游魚般流轉,漸漸凝聚成一個高大的人形虛影——峨冠博帶,長須垂胸,正是儒家亞圣孟子的形象!

“何人喚吾?“孟子靈魂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與此同時,紀念碑內部傳出一聲憤怒的嘶吼,那團幽藍光芒被迫現形——一個身披星辰長袍、頭戴尖頂帽的枯瘦老者形象浮現,周身纏繞著破碎的魔法符文。

“外族法神!“張良倒吸一口涼氣,“至少是十五階的存在!“

兩個強大的靈魂在光柱中對峙,整座島嶼開始震顫。法神靈魂率先發難,揮手甩出七道藍色閃電,直取孟子咽喉。孟子不慌不忙,大袖一揮,口中誦道:“吾善養吾浩然之氣!“一道金色屏障憑空出現,將閃電盡數擋下。

“人族古圣?“法神靈魂的聲音嘶啞刺耳,“滾開!這處信仰節點是我的療傷之地!“

孟子靈魂巍然不動:“蠻夷之魂,安敢覬覦我人族圣地?“

兩股靈魂能量的碰撞在光柱內掀起風暴,祭壇周圍的材料開始一個接一個爆裂。張三感到領主戒指燙得幾乎要灼傷手指,面板上瘋狂跳動著警告:

【警報!高能級靈魂沖突!】

【領地建筑耐久度急速下降!】

【建議立即疏散民眾!】

“陸昭云!組織村民撤離到泡泡空間!“張三當機立斷,“哈里斯,保護凱蘭迪爾先走!“

精靈守衛抱起小伯爵,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東側通道。陸昭云的緹騎們迅速分散,挨家挨戶敲門引導驚慌的村民。只有張良留在原地,桃木劍插入地面,紫金光芒形成一個保護罩,勉強抵擋著靈魂風暴的余波。

“主公!“張良的聲音在狂風中幾不可聞,“外族法神重傷在身,亞圣圣魂初臨,勝負難料!亞圣需增強人族信念支援!“

張三瞬間會意,頂著風暴沖向紀念碑。越是靠近,靈魂撕扯的痛楚就越強烈,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扎刺大腦。他咬緊牙關,將“人王“天賦催動到極致,金色的契約鎖鏈在體表浮現。

“領民們!“張三的聲音通過天賦契約傳遍每個村民的意識,“若還聽得見我,請面向紀念碑,默念你們的故鄉與親人!“

奇跡發生了——

分散在各處的村民們停下腳步,無論正在泡泡空間作業的漁民,還是已經撤到安全地帶的婦孺,全都轉向中央紀念碑的方向。陳守拙村老率先跪下,顫抖的雙手捧起一抔故鄉的泥土;石匠老王摘下帽子,低聲念著逝去父母的名字;就連吉姆也癱坐在通道里,淚流滿面地回憶起兒時家門前的槐樹...

一絲絲、一縷縷的金色光點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穿過風暴,融入光柱中的孟子靈魂。每一點金光融入,孟子的形象就凝實一分,法神則發出痛苦的嚎叫。

“不可能!區區凡人信念,怎能對抗真神之力?!“法神瘋狂揮舞雙臂,無數藍色閃電如暴雨般傾瀉,卻都被愈發厚實的金色屏障擋下。

孟子靈魂的聲音越來越洪亮:“域外邪魔,豈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之理?“他雙手一合,金光化作萬千利劍,“此乃人族圣地,豈容爾等褻瀆!——誅!“

金光如洪流奔涌,瞬間吞沒了法神的身影。刺耳的尖叫聲中,藍色光芒被寸寸撕裂,最終“砰“地炸開,化為無數光點被孟子吸收。

風暴平息了。

光柱漸漸收縮,最終只剩下孟子靈魂懸浮在紀念碑上方。他的身形比初現時凝實了許多,隱約可見面容上的每一道皺紋,長須上的每一根銀絲。

張三踉蹌著上前,單膝跪地:“晚輩張三,拜見亞圣。“

孟子靈魂緩緩降落,虛扶張三起身:“汝便是'人王'?難怪能聚此信念之力。“他環顧四周,“今夕何年?人族境況如何?“

張良上前,將萬界游戲與人族現狀簡要說明。隨著講述,孟子靈魂的表情越發凝重。

“人族式微,竟至于斯...“他長嘆一聲,“然天不絕人,降汝等英才。“孟子突然凝視張三,“汝欲問圣魂石之事?“

張三心頭一震:“正是!晚輩領地欲建祠堂,需圣魂石為基...“

孟子靈魂飄至紀念碑前,伸手撫摸花崗巖表面:“此碑已聚三日信念,惜火候尚淺。“他轉向張良手中的精靈水晶,“此物倒是上佳載體...“

不待眾人反應,孟子靈魂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徑直投入水晶之中!

“亞圣!“張三失聲驚呼。

水晶懸浮到半空,劇烈震顫著,孟子最后的聲音從中傳出:“人王當立,人族當興!吾舍此殘魂,助汝一臂之力!記住——'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刺目的金光爆發,又瞬間收斂。當光芒散去時,精靈水晶已經變成了一塊通體金黃、內部有無數光點流轉的奇異寶石——正是傳說中的圣魂石!

【獲得:人族圣魂石(孟子)】

【品質:傳說】

【特性:凝聚人族亞圣孟子全部靈魂精粹,可鎮壓氣運,凝聚民心,提升人族單位全屬性20%】

張三雙手捧著圣魂石,感到一陣溫熱的濕潤劃過臉頰。張良深深作揖,紫金長袍無風自動。就連一向冷靜的陸昭云也單膝跪地,繡春刀插在身前。

“民為貴...“張三輕聲重復,將圣魂石緊緊貼在胸前。

翌日清晨,圣魂石被安放在新建成的祠堂中央。當第一縷陽光穿過特制的琉璃穹頂,照在圣魂石上時,整個領地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村民們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計,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祠堂建造完成!】

【領地升級條件全部滿足!】

【開始升級:3級→4級!】

整座島嶼開始震顫,但這次不是破壞性的,而是一種充滿生機的脈動。新增的陸地邊緣,礁石自動排列成防波堤;領主府邸拔高變寬,石墻上浮現出玄奧的紋路;泡泡空間的壁膜變得更加堅韌透明...

升級持續了整整一天。當夜幕降臨時,張三站在煥然一新的領主府露臺上,感受著體內涌動的力量。面板上跳出兩條重要提示:

【獲得新天賦:萬眾歸心(唯一)】

【效果:聲望隨時間與領民數量自然增長。不同種族領民提供對應種族聲望。】

【與人王天賦形成羈絆:即使離開領地的子民,仍可持續提供聲望值。】

張三立刻理解了這項天賦的戰略價值——這意味著他的影響力將不再受領地邊界限制,隨著“人礦“網絡擴張,他的聲望會像滾雪球一樣增長!

然而喜悅還沒持續多久,新的建筑需求就潑了一盆冷水:

【解鎖領地升級必須建筑:書院】

【需求:人族圣魂石(核心)x1】

【效果:提升領地文化值,加速人才成長,解鎖高階科技】

張三與張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決——他們絕不會再讓一位古圣犧牲自己來換取圣魂石。

“還有其他辦法。“張良輕撫長須,“孟子圣魂提到,紀念碑已聚三日信念...若能延長聚集時間,或許...“

陸昭云突然現身:“主公,西側海域發現魚人船隊,掛著藍鱗部落的旗幟。“

張三暫時放下煩惱:“準備迎接。另外,通知廚房準備宴席——我們該好好慶祝一下領地升級了。“

當夜,領主府大廳燈火通明。藍鱗部落的使者帶來了十筐發光珊瑚和五只成年歌蛤,作為正式建交的禮物。張三則回贈了精制的鐵器和布匹,雙方相談甚歡。

宴席間隙,張三注意到吉姆獨自站在角落,盯著新建造的祠堂方向發呆。他走過去,發現這個曾經的騙子眼中含著淚水。

“我父親...生前最愛讀《孟子》。“吉姆聲音哽咽,“他說做人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辜負了他的教誨。“

張三拍拍他的肩膀:“現在重新開始也不晚。“

吉姆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大人,關于書院...我在市場檔案室看到過一則記錄。三百年前,'翡翠之夢'位面曾出現過自然形成的圣魂石,是在一座古戰場遺址...“

張三心頭一跳:“具體位置?“

“記錄殘缺...但提到需要'萬民血淚澆灌,千年信念凝聚'。“吉姆擦了擦眼睛,“我可以繼續查,市場檔案室還有很多未整理的卷宗...“

張三鄭重地點頭:“去吧,需要什么資源盡管提。“

宴會持續到深夜。當最后一位客人離開后,張三獨自來到紀念碑前。月光下,花崗巖表面“人王永昌“四個大字熠熠生輝。他將手掌貼在冰涼的碑面上,輕聲說道:

“亞圣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犧牲...人族一定會重新崛起。“

海風拂過,帶來歌蛤若有若無的吟唱,仿佛在回應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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