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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斬道之劍

恥辱!前所未有的恥辱!恐懼!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懼!

數十萬年前,那株草在他眼中,不過是只配被踩在腳下的頑強螻蟻,縱然劍意鋒銳,也終究被他們聯手碾碎。

而今日,這只他以為早已化為歷史塵埃的螻蟻,不僅歸來,更一劍便洞穿了他萬劫不磨的魔軀,斬傷了他的不朽本源!

將他這位睥睨異域、令仙域諸王都忌憚的巨頭,硬生生釘在了恥辱柱上!

“不……本王……不朽之王……無殤……豈能……豈能敗于一株草?!”無殤猛地抬起頭!

那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被更加狂暴的毀滅意志所取代!

他,是縱橫異域、屠戮萬界的無上巨頭!

他的尊嚴,不容螻蟻踐踏!

縱是本源受創,縱是道基動搖,也要拉著這株該死的雜草,一同……沉淪!

“九葉劍草——!!!”無殤的咆哮聲不再渾厚,而是帶著一種撕裂靈魂的尖厲!

他猛地張開雙臂身軀爆發出最瘋狂的暗金光焰!

噗!噗!噗!

無數道暗金色的裂痕如同丑陋的傷疤,瞬間遍布全身。

粘稠的暗金王血,如同噴泉般從這些裂痕中激射而出!

這些噴涌而出的王血并未灑落,而是在無殤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中,如同擁有生命般懸浮于他周身,瘋狂地燃燒、沸騰!

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燒中化作一縷精純到極致、也狂暴到極致的毀滅本源!

“萬古同悲!血祭吾身!!”

無殤的聲音充滿了瘋狂與決絕!

他竟在以燃燒自身不朽王血、乃至部分生命本源為代價,強行催動一門源自異域最古老、最禁忌的搏命秘術!

嗡——!!!

懸浮的燃燒王血驟然壓縮!

最終形成一個僅有拳頭大小的暗金色血球,在無殤胸前凝聚成型!

血球內部仿佛有無數世界破滅的景象在流轉!

一股超越了仙王層次、足以令諸天萬界都為之沉淪恐怖寂滅氣息,轟然爆發!

這是無殤最后的底牌!以自身不朽王血與部分生命烙印為引,獻祭給異域最深沉的黑暗本源,換取剎那間的、足以湮滅一切的“同悲”之力!

此術一出,無論能否殺死敵人,施術者自身都將遭受不可逆轉的重創,甚至可能徹底跌落王境!

這是真正的玉石俱焚!

“死!!給本王徹底寂滅!!”

無殤眼中只剩下瘋狂的血色,他雙手猛地合攏對著億萬里外的葉九,狠狠推出!

那顆暗金色的、燃燒著寂滅之焰的血球,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并非移動,而是直接跨越了空間的距離!

仿佛從宇宙的起點,直接出現在終點!

下一個剎那!

葉九所在的整片血骨平原,方圓億萬里的空間,毫無征兆地……凝固了!

不是被力量壓制,而是仿佛這片區域的存在本身,被強行從時光長河中剝離出來。

天空不再是暗紅,而是化為一片吞噬一切光線!

大地不再是深褐,而是化為一片失去了所有色彩!

空氣不再流動!

時間失去了意義,空間失去了維度!

唯有那絕對的寂滅之意,如同無形的潮水,從四面八方向著中心的葉九,瘋狂地侵蝕而來!

這才是“萬古同悲”的真正恐怖!

它不是能量的轟擊,而是強行制造一片絕對的“寂滅領域”,將目標連同其存在的空間、時間、法則概念,一同拖入永恒的虛無深淵!

在這片領域內,一切存在,都將被強行同化,歸于徹底的寂滅!

“死吧!蟲子!和本王的恥辱……一起……”無殤的聲音瘋狂。

然而,他的狂笑,在下一個瞬間,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喉嚨!

那片被寂滅領域一點微光,亮了起來。

那并非璀璨的仙光,也不是熾熱的能量,而是一種斬斷一切虛妄的鋒芒!

一點混沌色的、細微如塵埃的劍芒!

在這片凍結了時間、磨滅了法則的絕對死寂之中,這一點劍芒,如同黑夜中唯一不屈的星辰,倔強地閃爍著!

緊接著!

嗡——!!!

一聲低沉、卻仿佛源自宇宙開辟之初、蘊含著斬斷一切枷鎖意志的劍鳴,無視了寂滅領域的封鎖,清晰地、穿透性地響起!

響徹在無殤的神魂深處!響徹在這片被異域法則覆蓋的天地之間!

那一點混沌劍芒,驟然爆發!

不是能量的爆發,而是……意志的爆發!是斬道真意的終極綻放!

一道凝練到無法形容、呈現出混沌暗金本色的劍罡,如同從虛無中誕生的開天第一縷光,悍然刺破了凝固的灰白死寂!

它無視了凍結的時間,無視了磨滅的法則,無視了那湮滅一切的“同悲”之力!

劍罡所過之處,那絕對靜止、絕對死寂的“萬古同悲”領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發出驚天動地的碎裂轟鳴!

咔嚓嚓——!!!

凝固的時空被強行撕裂!灰白的死寂被鋒芒驅散!湮滅的法則被斬斷重組!

那足以令仙王都沉淪的寂滅領域,在這道代表著斬斷一切、破滅萬法、磨滅因果、歸墟永恒的終極劍意面前,竟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被從中硬生生……斬開!

一道巨大的、邊緣閃爍著混沌暗金劍痕的“裂口”,貫穿了整個寂滅領域!

裂口之外,是異域那暗紅色的、充滿了硫磺與血腥氣息的蒼穹!

裂口之內,是正在寸寸崩解、如同冰雪消融般快速消散的寂滅之力!

而在那裂口的正中央,在混沌劍罡的源頭——

葉九的身影,重新顯現!

他依舊是一襲青衫,纖塵不染。

周身沒有任何能量光焰爆發,只有一層稀薄的、流淌著混沌暗金色澤的劍意罡氣,將殘余的寂滅之力隔絕在外。

那雙沉淀了萬古孤寒的眼眸,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那足以讓仙王都萬劫不復的寂滅領域,不過是一陣拂面的微風。

他的右手,保持著并指如劍的姿態,指尖,正是那斬破“萬古同悲”的混沌劍罡源頭!

“怎么可能?!!”無殤如同被億萬道雷霆同時劈中,魔軀劇震,燃燒的豎瞳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駭與絕望!

他付出了燃燒王血、動搖本源的慘重代價,施展出的搏命禁術……竟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地……一劍斬破?!

這根本超出了他的理解!超出了異域黑暗本源的認知!那是什么力量?!那是什么劍道?!

葉九的目光,穿透了正在快速消散的寂滅領域,穿透了億萬里的空間,冰冷地、精準地,鎖定了魔山之巔那道氣息急劇衰落、陷入呆滯與絕望的身影。

他的嘴唇,微微開合,平靜的聲音卻如同最終的審判,清晰地回蕩在無殤的神魂深處:

“你的‘同悲’,”

“太吵。”

話音落下的瞬間,葉九那并攏的劍指,對著魔山之巔的無殤,輕輕一劃。

嗤——!

那道剛剛斬破了“萬古同悲”領域的混沌暗金劍罡,如同擁有了生命般,在空中劃過一道玄奧莫測、仿佛斬斷了時光軌跡的弧線,瞬間消失!

再出現時,已無聲無息地懸停在了無殤的眉心之前!

不足一寸!

劍尖之上,那一點凝練到極致的混沌暗芒,散發著凍結靈魂、斬滅一切的恐怖氣息,牢牢鎖定著無殤那燃燒著毀滅火焰、此刻卻充滿了無盡恐懼的毀滅豎眼!

也鎖定著他那隱藏在魔龍頭盔下、因本源重創而虛弱不堪的真靈!

死亡!真正的、徹底的、無可逃避的死亡陰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無殤所有的意識!

他所有的力量,都在剛才的搏命一擊中耗盡!他引以為傲的不朽魔軀,已被斬道劍意侵蝕得千瘡百孔!他賴以存在的黑暗本源聯系,正在被那冰冷的劍意強行斬斷!此刻的他,在這道懸于眉心的混沌劍罡面前,脆弱得如同初生的嬰孩!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劍尖之上流轉的、代表著“斬道”終極奧義的符文,每一個都蘊含著將他從存在層面徹底抹去的恐怖偉力!

“不……不!!!”無殤發出了最后一聲充滿了極致恐懼與不甘的嘶吼!

他想掙扎,想引爆殘存的一切拉對方同歸于盡!但體內肆虐的斬道劍意如同億萬根鎖鏈,將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死死禁錮、凍結!

葉九的眼神,漠然如萬古寒冰。看著這位曾將他打入絕境的不朽之王,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在絕望中掙扎,他心中沒有快意,只有一片斬斷所有因果后的純粹平靜。

數十萬載的血仇,數十萬載的枯寂,數十萬載的磨礪,都在這一劍之中。

他懸于虛空的手指,沒有絲毫猶豫,就要落下那最終的裁決。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陡生!

轟!轟!轟!

距離魔山極其遙遠的、三個截然不同的方向,三股同樣浩瀚無邊、帶著不朽王威與滔天怒火的恐怖氣息,如同三顆壓抑了億萬年的毀滅星辰,轟然爆發!

三道貫穿了無盡時空、帶著毀滅性力量的意念,如同無形的滅世長矛,瞬間跨越了空間的距離,帶著無邊的惡意與必殺的意志,狠狠刺向葉九!

“螻蟻!安敢傷吾道友!!”一道意念霸道絕倫,帶著鎮壓諸天的無上威嚴,仿佛黃金鑄就的古矛,洞穿虛空!

“死!!”另一道意念陰冷詭譎無聲無息,卻直指元神本源!

“劍草!伏誅!!”第三道意念古老滄桑,帶著磨滅萬古的厚重,如同碾壓星河的巨輪,隆隆而至!

安瀾!俞陀!赤王!

當年圍攻九葉劍草的另外三位異域巨頭!他們感應到了無殤的瀕死危機與那驚動整個異域的斬道劍意,終于……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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