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來挑戰我們館主，真是不怕死呢。”

“我賭館主一劍就將他給廢了。”

“以館主的身份地位，第一劍肯定會放一點水，讓這種無名小卒認識到雙方的差距，第二劍再將他廢掉。”

“我來開個盤吧，想賭的速度下注。”

演武廳四周的劍館弟子們，看著江臨仿佛在看一位不知死活的小丑，甚至還開了賭局。

在這人群中，張阿所在的位置，再配合上他的聲音，讓他顯得格外顯眼。

“館主你可一定要替弟子做主，將這不知死活的家伙腳筋挑斷，給這些家伙一個警告，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挑戰您的！”

江臨瞥了張阿一眼，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地收了回來，他可不會被這種人的話影響了心境。接下來和楊春絮的戰斗，可容不得他分心。

“你現在還有認輸的機會，刀劍無眼，一動起手來，可就生死自負了。”

還沒動手，楊春絮就已經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似乎已經看到了結局。

他有這自信也正常，上一次在柳家和楊春絮對了一劍，江臨并沒能完全防御下來。

“既然來了，我就不可能退縮。”

江臨將疏影從背后拔出，劍刃在空中發出一聲輕鳴。

“這一戰，除了奪回劍館之外，我想再和你加一個賭約。”

楊春絮的目光在疏影上停留了一會，很顯然他認出了這柄劍：“你想加什么賭約？”

“如果我贏了，就讓那邊那位對著這柄劍跪下來，磕頭道歉。”

江臨以疏影指向張阿，他這動作讓張阿本能地縮了一下脖子，不過他馬上又反應了過來，放聲大笑。

“笑死人了，這個家伙還真以為他能戰勝館主呢。館主那可是從京師學來的劍法，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叫井底之蛙，哇哈哈哈！”

四周圍觀的弟子，紛紛跟著張阿一起笑了起來。

江臨的目光一直與楊春絮對視著，張阿他們的笑聲從他耳邊滑過，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楊春絮搖了搖頭，他看著江臨的眼神讓江臨更加不舒服了。

“你要是輸了呢？”

“我輸了的話，就任由你處置。”

江臨的話一說完，張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館主，可以讓他背著技不如人的牌子，繞著鐵橋鎮走三圈！”

“不夠，還要加上館主是鐵橋鎮第一的話！”

“對對對！”

弟子們紛紛附和了起來，楊春絮也接受了弟子們的提議。

“我對你的處置，你也聽到了。”

他這話的語氣，像是在提醒江臨可以做好心理準備了。

江臨無視這一切，他擺出起手式，調整好狀態。

柳霜刃借給他的氣在他體內緩緩流動著，江臨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這讓江臨多了一份信心。

只是他沒有進行過這方面的修行，這也是屬于柳霜刃的氣，想要精細化控制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大方向上施加影響。

“請賜教。”

周圍的吵鬧聲依舊，楊春絮也沒有很認真地進行調整。

他的手指在劍身上輕彈一下，接著帶著輕蔑的微笑，對著江臨一劍刺來。

與之前在柳家時候的感受一樣，楊春絮的劍給江臨一種，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的感覺。

江臨試圖招架楊春絮的攻擊，不過在兩劍接觸的瞬間，江臨沒能感受到那種碰撞的實感，楊春絮的劍如毒蛇一般纏繞而上。

向后退半步，將手中劍回收，江臨利用劍格再次進行招架。

兩劍終于碰撞在一起，當楊春絮那邊的力量傳來時，那原本流淌在江臨體內的氣受到了刺激，主動出擊替江臨抵銷了部分力道。

江臨如同上一次一般連連后退，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失去劍勢。

【少了一些。】

與楊春絮這一接觸，他體內流淌的氣被消耗了一絲，雖然不多，但這僅僅只是第一劍而已。

“哎～～～”

周圍劍館弟子遺憾的嘆息聲傳入江臨的耳中，這些都是下了一劍就能解決掉江臨的賭注的人。

江臨可不會管他們的心情，他調整呼吸，手中的劍再次迎上楊春絮的攻擊。

同歸劍館的琉璃劍，確實如同楊春絮所說的，是一門很普通的劍法，沒有什么精妙之處。

無論是這門劍法的創始人，還是歷代傳承的人，也都沒有走出鐵橋鎮，見過什么大世面，對它進行高深的改進。

但是這門劍法并不是一無是處，平凡的劍法也有不平凡的一面。

韌性。

這是江臨對這門劍法最深的感受，無論面對多么強大的敵人，哪怕已經搖搖欲墜，已經布滿了裂痕，依舊能夠堅持下去，這才是這門劍法最核心的精神。

面對楊春絮那精妙的劍法，仿佛無窮無盡的攻勢，江臨不斷后退，繞著這演武廳轉起圈圈。

周圍劍館弟子不停叫喊著，在他們眼中，只要楊春絮再出一劍，稍微再多施加一分力，就能將江臨擊潰。

此時的江臨，就像是一面已經布滿了裂痕的鏡子，隨時都可能破碎。可是這些碎片，卻一直神奇地粘在一起，無論楊春絮如何攻擊，始終沒有真正破碎開來。

又擋下一劍，江臨的臉頰多了一道血痕，握劍招架的手，也有些發麻。如果不是柳霜刃留給他的氣的加持，江臨手中的劍已經脫手而出了。

“嘖。”

這一劍擋下來后，江臨聽到了楊春絮不滿的聲音。

他看向楊春絮的臉，對方的表情上滿是不耐的色彩。

【急了。】

楊春絮急了，這對江臨來說是個好消息，只有楊春絮心態出現變化，他才有機會制造出破綻，刺出逆轉勝負的一劍。

回合數還在不斷增加，周圍劍館弟子的喝彩聲開始變小了，這讓楊春絮更加不耐了。

“這垃圾劍法，傳到病鬼手中更加垃圾了。只會挨打嗎？為什么還不倒下。”

楊春絮的聲音不大，不過和他近距離交手的江臨能聽得非常清楚。

他畢竟是在同歸劍館出身的，肯定有學過同歸劍館的這門劍法，只是現在的他已經將這劍法拋棄，而且江臨現在用的，還是柳霜刃基于那病弱的身體調整過的版本。

因此江臨的劍法，給楊春絮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受，這讓楊春絮更加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