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

雜務(wù)科總部的總警司辦公室內(nèi)，氣氛平和。

黃耀祖、許文杰與李國強三人并肩而立，神色各有不同。

李警司正慢條斯理地品著茶，神情閑適，仿佛眼前的人事變動不過是件尋常小事。

“耀祖啊，你的調(diào)職申請批下來了。”李警司放下茶杯，語氣平淡，“今天就能去辦手續(xù)。”

“上邊準了你三個月的假期，假期結(jié)束后轉(zhuǎn)去文職，警銜不變。”

黃耀祖臉上頓時綻開笑容，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這下，總算能和妻子過上安穩(wěn)的正常生活了。

李警司的目光隨即落在許文杰身上：“文杰，我現(xiàn)在正式任命你為港島總區(qū)雜務(wù)科主管。”

“警銜從見習督察晉升為正式督察。”

“希望你能好好干，別辜負期望。”

許文杰微微頷首，語氣沉穩(wěn)道：“我定當盡力而為，不負所托。”

“嗯，我知道你的能力。”李警司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贊許，“耀祖甚至說，你的能力比他還強。”

“我等著看你用行動證明這句話。”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帶著幾分感慨，“我這把老骨頭，在這個位置上也坐不了幾年了。”

“是時候從你們這些年輕人里挑些苗子，作為后備力量培養(yǎng)了。”

這番話分量不輕，許文杰沒敢貿(mào)然接話，只是保持著恭敬的姿態(tài)。

李警司最后看向李國強，目光銳利了幾分：“你呢？你之前的上司說，你想改口供？”

李國強的臉色有些憔悴，這幾天的經(jīng)歷于他而言，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

先是得知未婚妻懷孕，滿心歡喜。

可就在前天，他意外發(fā)現(xiàn)，未婚妻早在他住院療傷的那一個多月里，就已出軌同校的老師。

巨大的刺激讓他險些失控，甚至想過掐死未婚妻，幸好當時許文杰打電話叫他臨時辦案，才讓他冷靜下來。

如今，他已和未婚妻分手，那個注定無法在幸福中誕生的孩子也被打掉了。

生活上再無牽掛，雜務(wù)科反倒成了他唯一的歸宿。

“李警司，”李國強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請讓我留在雜務(wù)科工作，我會用心配合許sir。”

李警司見慣了風雨，從他眼中讀出了決絕，便點了點頭：“行，那你就先領(lǐng)見習督察的警銜。”

之所以一加入就給督察銜，是為了方便雜務(wù)科成員在關(guān)鍵時刻調(diào)動地方警署的警力支援，省去不必要的層級麻煩。

“李國強是吧？”李警司語氣溫和了些，“年輕人，心胸要放寬廣些，沒有過不去的坎。”

“你能跟著文杰，是你的運氣，好好干。”

他笑瞇瞇地看了許文杰一眼，意有所指。

李國強用力點了點頭，眼中雖有疲憊，卻多了幾分堅定。

隨后，三人一同離開了李警司的辦公室。

“中午我請客，一起吃頓便飯。”

即將開啟“蜜月假期”的黃耀祖心情極好，主動提議。

許文杰也不客套，拉著李國強，算是好好“宰”了這位即將卸任的老上司一頓。

“祝你生活如意，頭兒。”

飯后分別時，許文杰認真地對這位相處了四十多天的上司說道。

黃耀祖擺了擺手，笑容爽朗：“等我回來，再請你們喝酒。”

大街對面，一個妝容精致、身材火辣的女人正踮著腳朝這邊望來，見黃耀祖看來，立刻露出柔情的笑容，揮了揮手。

“我走了。”

黃耀祖對二人說了一句，便快步穿過馬路，奔向了他的幸福。

許文杰和李國強站在原地，目送黃耀祖與妻子并肩離去，眼中都帶著真誠的笑意。

港島總區(qū)雜務(wù)科的第一任主管，就此安然“退役”。

……

黃耀祖走了。

但雜務(wù)科的日常工作還得繼續(xù)。

第二天下午，新的案子就來了。

許文杰與李國強這對新搭檔，驅(qū)車前往辦案地點。

一處剛開發(fā)不久的樓盤。

這家地產(chǎn)公司在灣仔區(qū)開發(fā)了一片土地，規(guī)劃建設(shè)十四棟十二層的住宅樓。

工程竣工后，公司立刻展開宣傳銷售。

如今港島的房地產(chǎn)市場已開始升溫，這處樓盤的銷售情況十分可觀，六成商品房已售出，剩下的也基本收了定金。

其中，位置最優(yōu)越的八號樓更是全部售罄，且有八成購房者已入住。

可入住者搬進去后，怪事便接連發(fā)生。

不斷有人聲稱，夜間能聽到詭異的怪響，時而像女人的哭泣，時而像重物拖拽。

更有人報警，說在房間里看到了鬼魂，受到極大驚嚇。

甚至有多人因驚嚇過度入院治療。

如今，已有不少業(yè)主鬧著要退房。

無論從雜務(wù)科的本職工作出發(fā)，還是為了港島官方的維穩(wěn)需求，這個案子都必須處理妥當。

連李警司都親自打電話給許文杰，特意關(guān)照了幾句。

警車停在新住宅樓的大門外。

許文杰和李國強亮明身份后，保安亭里立刻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保安隊長，熱情地領(lǐng)著二人往八號樓走去。

“冒昧問一句，”許文杰想起某些關(guān)于樓盤的傳聞，隨口問道：“這塊住宅地，不會是由墳?zāi)怪惖牡胤礁脑斓陌桑俊?

大個子保安隊長連連搖頭，語氣篤定：“沒有沒有！”

“我們董事長可不像李甲辰那個沒良心的糟老頭子！”

“這塊地開發(fā)前就是一片荒地，絕對不是什么墳場、亂葬崗之類的。”

許文杰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那施工過程中，有沒有使用過可能致人幻視幻聽的有毒材料？”

“或者出現(xiàn)過身份不明的人員，亦或者……有工人在施工時出意外死亡之類的特殊情況？”

保安隊長先是再次搖頭，語氣帶著幾分自豪：“我都說了，我們董事長不是李甲辰，建筑用料都是超標的，絕對安全。”

“而且我們施工經(jīng)驗豐富，從頭到尾沒出過傷亡事故。”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

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不過，要說特殊情況……”

“我施工時在工地擔任施工員，倒是知道一件事。”

“有三個工人在工程完工后，一直沒來領(lǐng)工錢，現(xiàn)在人都找不到了，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許文杰和李國強對視一眼，這或許就是問題的突破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