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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奪舍?

藏經(jīng)閣的異變,終究沒能瞞過有心人。

白逸軒離開后第三天,守閣老嫗枯槁的手指忽然一頓,渾濁的眼窩轉(zhuǎn)向閣外。一道白影悄無聲息地飄入,正是張仙師。他面上那副仙風(fēng)道骨早已褪去,眼神陰鷙地掃過書架最深處,指尖在空氣中虛虛一探,殘留的靈氣波動如同水紋般蕩開——那是五行交融后特有的溫潤氣息,卻比尋常煉氣修士精純數(shù)倍。

“雜靈根……呵,原來如此。”張仙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袖中的手緩緩握緊,“難怪能越級殺了王虎,原來是得了這般機緣。”

他活了近二百年,卡在筑基后期已有五十載,壽元將近。這些年明面上收徒是為了應(yīng)付宗門規(guī)矩,實則一直在暗中物色合適的奪舍容器——需得靈根純凈、經(jīng)脈堅韌,最好是那種未經(jīng)雕琢卻潛力無窮的璞玉。白逸軒本只是他隨手抓來的“替代品”,五行雜靈根更是讓他沒抱絲毫期待,可如今……

五行靈根,能納萬靈,衍萬象。這般體質(zhì),若是奪舍成功,別說突破金丹,便是沖擊元嬰也未必沒有可能!

“老東西,剛才那小子,是不是拿了什么?”張仙師看向守閣老嫗,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老嫗摸索著骨珠的手猛地收緊,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不過是些殘卷雜記,入不了張長老的眼。”

張仙師冷笑一聲,指尖彈出一縷黑氣,纏上老嫗的脖頸。那黑氣觸膚即入,老嫗頓時渾身抽搐,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哀鳴,枯瘦的身體像脫水的樹皮般迅速干癟下去。不過片刻,便化作一具皮包骨的干尸,唯有那串骨珠還在微微發(fā)燙。

“敬酒不吃吃罰酒。”張仙師拂袖散去黑氣,目光落在老嫗緊握的骨珠上,隨手一揮,骨珠炸裂開來,里面滾出半片殘破的竹簡碎片,上面刻著幾個模糊的蝌蚪文。

正是白逸軒帶走的那部秘法的殘頁。

“果然是上古傳承。”張仙師捏起碎片,眼中貪婪幾乎要溢出來,“看來,奪舍的進度,得加快了。”

他轉(zhuǎn)身飄出藏經(jīng)閣,白影在山巒間幾個閃爍便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低語在風(fēng)中飄散:“在你徹底煉化那秘法前,先讓你多活幾日……”

白逸軒對此一無所知。

他正沉浸在五行靈根帶來的蛻變中,每日修煉的進境如同坐火箭般飆升,不過半月便穩(wěn)穩(wěn)踏入煉氣三層。生死臺上的比試也愈發(fā)順利,五行輪轉(zhuǎn)的功法詭異莫測,往往三招之內(nèi)便能解決對手,那些曾經(jīng)嘲諷他的弟子,如今看向他的眼神只剩下恐懼。

可這份順境,卻讓他心底的不安愈發(fā)強烈。

演武場的角落里,總有人在暗處窺視,目光像毒蛇的信子,黏膩而危險。他房檐下的瓦片,夜里總會傳來細微的響動,推門查看時卻空無一人,只留下幾粒泛著綠光的獸骨粉末——那是幽魂魔宗用來追蹤獵物的“蝕骨香”。

更讓他警惕的是張仙師的態(tài)度。

這位便宜師尊近來對他愈發(fā)“和善”,時常召他去洞府“指點修行”,目光卻總在他周身打轉(zhuǎn),尤其是丹田處,那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他剝皮拆骨。有一次指點吐納時,張仙師的指尖看似無意地擦過他的后頸,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脊椎爬上來,讓他瞬間寒毛倒豎,若非他下意識運轉(zhuǎn)五行靈氣護體,恐怕已遭了暗算。

“你這靈氣運轉(zhuǎn),倒是越來越精妙了。”張仙師收回手,笑容溫和,眼底卻掠過一絲詫異,“只是根基尚淺,還需好生打磨。這是為師特意為你尋來的‘凝神丹’,有助你穩(wěn)固境界。”

一枚通體漆黑的丹藥被遞過來,散發(fā)著奇異的甜香。白逸軒接過丹藥的瞬間,指尖傳來一陣刺痛——那丹藥外層裹著一層極淡的灰氣,正是他在藏經(jīng)閣殘卷中見過的“鎖魂散”,無色無味,卻能悄無聲息地麻痹靈識,讓修士在昏迷中任人宰割。

“多謝師尊厚愛。”白逸軒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驚怒,雙手將丹藥捧在掌心,作勢就要吞下。

“不急。”張仙師忽然按住他的手,笑意更深,“你剛從生死臺下來,靈力紊亂,三日后再服不遲。對了,三日后續(xù)寫的大比,你的對手是李奎,那廝是煉氣五層,性子暴戾,你需得小心。”

白逸軒心中一凜。李奎是宗門里出了名的屠夫,據(jù)說修煉的是邪功“血煞訣”,每次對戰(zhàn)都要吸干對手的精血,張仙師偏在此時提起他,顯然是別有用心。

“弟子明白。”他躬身應(yīng)下,捧著丹藥退出洞府,直到走出很遠,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回到住處,他反手鎖上門,將那枚“凝神丹”狠狠砸在地上。丹藥落地即碎,黑色的粉末中果然滾出幾粒灰綠色的細沙,正是鎖魂散的藥引。

“好一個張仙師。”白逸軒咬牙冷笑。他終于明白,這幽魂魔宗從不是什么容身之所,而是吃人的煉獄。張仙師的“和善”,不過是在等他養(yǎng)肥了再宰;那些暗處的窺視,恐怕也是這位師尊默許的試探,甚至是故意放出的誘餌,看他是否真的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機緣。

三日后對陣李奎,必然是一場死局。張仙師怕是想借李奎之手除掉他,若是他僥幸活下來,那枚鎖魂散便是后手。無論哪種結(jié)果,最終受益的都是張仙師——要么得到他的尸體搜魂奪寶,要么趁他虛弱時動手奪舍。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凄厲刺耳。白逸軒走到桌前,鋪開一張從藏經(jīng)閣帶出來的殘圖,上面用朱砂畫著幽魂魔宗的地形圖,在西北角的位置,標注著一個模糊的符號——那是他在雜記中看到的“禁地”標記,據(jù)說里面封印著上古妖獸,宗門弟子擅入者死。

但殘圖的角落,卻用極小的字跡寫著一行字:“禁地龍脈,五行交匯,可破陣法。”

白逸軒的目光在“五行交匯”四個字上停留許久,猛地握緊了拳頭。

留下來,是死路一條。硬闖禁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將那部刻著蝌蚪文的竹簡貼身藏好,又將剩余的聚氣散和幾件破爛法器塞進懷里,最后看了一眼這間住了不足三月的屋子,毅然推開房門,融入濃重的夜色中。

剛走出小院,兩道黑影便從廊柱后閃出來,攔住去路。是張仙師座下的兩個煉氣四層弟子,平日里對他還算“恭敬”,此刻卻目露兇光。

“白師弟,深夜要去哪?”左邊的弟子陰惻惻地笑,“師尊說你近日修煉辛苦,特意讓我二人來‘護持’你。”

白逸軒沒有說話,體內(nèi)五行靈氣悄然運轉(zhuǎn)。金氣聚于指尖,木氣纏于雙腿,就在對方伸手抓來的瞬間,他猛地矮身,指尖的金氣化作利刃,精準地刺入左側(cè)弟子的膝蓋。

“啊!”慘叫聲響起的同時,白逸軒身形如電,借著木氣的靈動繞到右側(cè)弟子身后,一掌拍在他的后心——土氣凝聚的掌力厚重如山,直接震碎了對方的丹田。

解決兩人不過一息之間。白逸軒沒有絲毫停留,轉(zhuǎn)身朝著西北角疾奔。他知道,殺了這兩人,等于徹底撕破了臉皮,張仙師很快就會察覺。

果然,身后傳來一聲怒喝,聲震山谷:“孽障!敢跑?!”

白逸軒回頭望去,只見一道白影如同流星般追來,正是張仙師。他周身黑氣繚繞,哪里還有半分仙風(fēng)道骨,分明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鬼。

“把你得到的東西交出來,本尊可留你全尸!”張仙師的聲音帶著神魂威壓,震得白逸軒氣血翻涌,速度不由一滯。

就在這剎那的停頓,一道黑氣如毒蛇般襲來,纏上他的腳踝。刺骨的寒意順著經(jīng)脈蔓延,竟要凍結(jié)他的靈氣運轉(zhuǎn)!

“五行歸一!”白逸軒怒吼一聲,體內(nèi)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同時爆發(fā),形成一道灰蒙蒙的光罩。黑氣撞上光罩,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卻被硬生生擋了回去。

他借著反震之力加速狂奔,眼看就要沖進禁地的范圍,身后卻傳來張仙師陰冷的笑聲:“跑?你以為逃得掉嗎?這整個幽魂魔宗,都是本尊的獵場!”

大地忽然震動起來,地面裂開一道道縫隙,無數(shù)黑色的藤蔓從地下鉆出,如同囚籠般朝著白逸軒合攏。這是張仙師的本命法術(shù)“幽魂藤”,一旦被纏住,神魂都會被吸食干凈。

白逸軒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胸前的竹簡上。

“嗡——”

竹簡爆發(fā)出璀璨的金光,那些蝌蚪文如同活過來一般,化作一道五行流轉(zhuǎn)的光幕,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黑色藤蔓觸到光幕,竟如同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

“那是什么?!”張仙師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驚怒。

白逸軒沒有回頭,借著光幕的庇護,一頭沖進了禁地深處。身后傳來張仙師氣急敗壞的咆哮,卻被禁地方圓百里的陣法擋住,漸漸模糊。

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白逸軒才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禁地內(nèi)陰森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遠處傳來不知名妖獸的嘶吼,比幽魂魔宗更顯兇險。

但他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只是這份安全,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跳入了另一個更未知的深淵。

他握緊胸前發(fā)燙的竹簡,抬頭望向禁地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眼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絲冰冷的堅韌。

張?zhí)鞄煟阆電Z舍?

那就看看,究竟是誰,先成為誰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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