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系大四的沈硯,正坐在實驗室里,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上是一行行復雜的代碼。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側臉線條干凈利落,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神情專注而疏離,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剛剛結束一個重要的項目答辯,結果非常理想,導師拍著他的肩膀說,保研名額已經基本穩了,讓他接下來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或者提前看看研究生階段的課題。
對沈硯來說,大學四年的生活,幾乎就是在圖書館、實驗室和各種競賽場地之間切換。規律、高效、目標明確,沒有任何多余的事情能干擾他的節奏。他習慣了獨處,也享受這種獨處帶來的專注和寧靜。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著“張輔導員”的名字。
沈硯微微蹙眉。這位輔導員,沒事很少會給他打電話。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接起電話,聲音清冷:“張導。”
“哎,沈硯啊!恭喜恭喜!剛才聽你們系主任說了,你那個項目答辯非常成功!不愧是我們系的驕傲!”電話那頭傳來張輔導員熱情洋溢的聲音。
“謝謝張導。”沈硯的回應依舊簡潔。
“跟你說個事,”張輔導員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點懇求,“是這樣的,咱們學院不是推行那個‘學業幫扶計劃’嘛,就是讓優秀學生幫扶一下掛科的同學。今年中文系有個女生,數學掛得有點慘,但是吧,這女生其他文科成績還不錯,就是數學……唉,愁人。”
沈硯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不喜歡這種計劃外的、充滿不確定性的任務。
“張導,我接下來還有幾個競賽要準備,可能沒時間……”他試圖委婉地拒絕。
“我知道你忙!沈硯啊,我還不知道你嗎?能力強,效率高,這點事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張輔導員開始打感情牌和“道德綁架”,“你看啊,你是咱們學院乃至學校的優秀學生代表,這種幫扶學弟學妹的事情,你不出頭誰出頭?這也是為院系爭光,體現我們優秀學生的責任感嘛!”
沈硯沉默。他不喜歡“責任感”這三個字被這樣綁架。
“那個女生叫林星晚,我知道你可能聽過點她的‘事跡’……”張輔導員干笑了兩聲,“就是有點……嗯……迷糊,數學基礎比較差。但這孩子本質不壞,就是學習上不用功,尤其是對數學有畏難情緒。我思來想去,全院也就你最合適了,邏輯思維強,耐心(他自動忽略了沈硯平時的冷淡),又負責任。你就當幫老師一個忙,好不好?”
沈硯確實聽過林星晚這個名字。不是因為她的成績,而是因為她那些在校園論壇上偶爾被提及的“迷糊事跡”——比如在圖書館拿錯別人的書還在上面畫了小涂鴉,比如在迎新晚會上念錯臺詞還自己圓了個冷笑話,比如在食堂排隊時不小心把餐盤扣在了別人身上……總之,是個與他截然不同的、充滿“煙火氣”甚至有點“脫線”的存在。
讓他去輔導這樣一個“問題學生”?沈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內心的抗拒幾乎要溢出來。他能想象到那會是多么“雞飛狗跳”的場景。
“張導,我……”
“就一個學期!不,其實主要就是暑假加開學后一個月,幫她把基礎打牢,能通過補考就行!”張輔導員打斷他,語氣近乎哀求,“算我求你了沈硯!這事兒我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人了。回頭院里給你發個‘優秀幫扶標兵’的證書,對你保研也有加分!”
沈硯捏了捏眉心。他并不需要這種加分,但輔導員都說到這份上了,拒絕似乎顯得他太過不近人情。而且,他確實不擅長應對這種軟磨硬泡。
“……地址和時間。”最終,他還是吐出了這幾個字,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哎!好好好!太謝謝你了沈硯!我這就把你的聯系方式發給她,讓她跟你聯系!具體的補課時間地點,你們再商量,盡量按你的時間來!”張輔導員喜出望外,又說了幾句感謝和客套話,才掛了電話。
沈硯放下手機,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代碼,卻再也無法集中精神。
林星晚……
他腦海里隱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總是咋咋呼呼的身影。
沈硯輕輕嘆了口氣,第一次對接下來的日子,產生了一種名為“頭疼”的預感。
這絕對會是一場漫長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