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龍點開騰訊會議，建了一個房間。
拉進來孫老，王老，周老三位大名鼎鼎的老中醫(yī)。
還有一位鄭老，可能是在忙，沒看手機，沒回消息。
這里的三位，可都是在中醫(yī)界德高望重、醫(yī)術(shù)高超的老先生。
哪怕張如龍是張氏財團的會長，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雖然名義上，他們是在給他打工，但那是幾個老人看他態(tài)度誠懇，心術(shù)也正，確實想做點事兒，最終才答應下來的。
到了這個級別，徒子徒孫遍地，只要是想，病人根本看不過來，還真不缺他開的這筆工資和問診費。
張如龍恭敬地把事兒介紹了一遍，最后道：“……事情就是這樣，還是得麻煩幾位老爺子，幫忙給這方子把把關(guān)。”
“藥效如何，倒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毒性的控制和評估，別傷了小娜的身子。”
周老摸著雪白的山羊胡，開口道：“哦？什么方子，連小孫都拿不準？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嘍～”
王老臉上露出神似頑童的笑容，開玩笑道：“小孫到底還是年輕，這本事還沒練到火候，關(guān)鍵時候，還得靠咱這老前輩出馬啊！”
從年齡上來看，王老比孫老要大十幾歲，一輪半。
從這個角度來看，自稱一句老前輩，倒也沒有什么問題。
不過，孫老卻不服氣，直接懟了回去：“中醫(yī)一道，向來是達者為先。什么時候輪的著靠年紀論英雄了？別和我在這兒倚老賣老，我可不吃這一套。”
“要真是看年紀，那咱干脆去找只千年王八，幫人看病開藥，不是更好？保管藥到病除。”
“老王頭，有本事你就把這方子說道明白，那我服你，不然別，別嗶～嗶～！”
孫老人老心不老，一大把年紀了，還會上網(wǎng)沖浪，緊跟時代潮流，時不時還能蹦出來幾個網(wǎng)絡(luò)用詞。
是那種心態(tài)很年輕的小老頭。
王老搖頭晃腦，反手飆了一句戲腔：“哎嘿！小孫賊！你兒，你王爺爺，就讓你心服口服，哎呀呀呀～”
“小張，還不快把那藥方給端上來？讓咱品鑒品鑒！”
聽三個老頭敘完舊，放完狠話。
張如龍連忙把藥方通過騰訊會議，把藥方共享到屏幕上：“看得到嗎？老爺子們？”
三個老頭回答道：“看得到，看得到。”
“又不是老眼昏花，怎會看不到？行了，你在邊上歇著就行。”
“嘶～這方子，有點意思啊……”
“選白附子作君藥，在醫(yī)治頭痛方面，是常見的選擇，只是這劑量，是否有些激進？”
“是有些冒險，不過，也不會有大問題，這份方子，確有華佗，李當之那一脈，用藥的味道。”
“嘿！要是華老先生出手，方子還得激進得多，畢竟，那可是想用斧頭劈孟德腦袋的狠人。”
“野史！那都是野史！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別老是信這些亂七八糟的。”
“就是，不然等你見了華老先生，說順嘴了，少不了被他老人家收拾……”
“扯遠了，咱再說會這方子……對了，話說娜娜這年歲，也差不多該結(jié)婚了吧？”
“小張也算是不小的人物，一般男子怕不是入不得他的眼嘍～”
張如龍無奈道：“別提這個了，說到這個，我就發(fā)愁。”
“小娜沒個定性，三天兩頭換男朋友，天知道她得挑到什么時候。”
孫老哈哈一笑：“好事，好事兒啊！年輕人，就得趁著年輕，多玩玩兒才好。”
“反正現(xiàn)在也新時代了，對于很多東西，也沒之前那么看重，時代變了啊……”
張如龍也問道：“別說娜娜了，孫老，你孫女現(xiàn)在咋樣了？也差不多大學畢業(yè)了吧？”
“有沒有搞對象？給您帶回家看看？”
孫老無奈笑了：“帶是帶回來了，不過也是個丫頭。”
“說是打算和那個丫頭一起過，不找男朋友了。把他爹娘氣的夠嗆，還得我這老頭子給幫著打圓場。”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什么，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嘍～”
周老眉頭緊皺，嘴里嘀咕著：“有傷風化，真是有傷風化。老孫，你到底得多勸勸小丫頭，這樣成何體統(tǒng)。”
孫老卻也灑脫：“勸什么勸，沒什么好勸的，就當多個孫女好了。哈哈哈！”
“還真別說，我那孫女有眼光，找的丫頭也乖，我一看就順眼。”
“哎呀！又扯遠了，還是看藥方吧！”
三個老頭和張如龍四個人，在這兒東拉西扯。
聊一會兒藥方，又聊一會兒家長里短。
扯了一個多小時，才算結(jié)束。
最后，由年紀最長的周老來做總結(jié)：“嗯，總得來說，這藥方問題不大。”
“用完藥之后，多觀察著點兒就行。”
“倒是這方子，是從哪兒來的，我挺想知道的，不會真是那叫方明的小伙子搞出來的吧？”
“還是說，是他從哪里找到的？小張你找機會問問，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遺失的古方。”
張如龍應承了下來：“行，回頭我去打聽打聽。”
“有消息了，再告訴三位老先生。”
“那今天先到這兒？好好好，沒問題！”
“王老你外甥找工作那事兒，包在我身上。你讓他打我電話，我親自給他安排。”
“您甭客氣，這也不是啥大事兒，別的不說，就一個工作，我還能解決不了？”
“好好，再見！”
掛斷視頻。
張如龍臉上溫和放松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
在下屬面前，他會注意維持自己威嚴的形象，和他們保持距離感。
這有利于工作的高效開展。
對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面孔。
對于這個道理，他早就了解。
無關(guān)真實與虛偽，而是一種客觀規(guī)律。
不管是面對幾位老中醫(yī)，又或者面對下屬，或者面對親人。
每個自己都是真實的，只是展示的真實面各不相同罷了。
他撥通各地分公司的電話，聯(lián)絡(luò)人脈，開始著手收集這份藥方上的藥材。
既然安全性沒有問題，那他就可以放手為止。
這些藥用不了多少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就是稍微有點麻煩。
他也不免升起幾分期望：“希望這次的藥方，真能起到作用。”
“不說藥到病除，能讓小娜頭痛的時候，少難受幾分，也好啊！”
不過，他這種期望是充滿謹慎與猶豫的。
之前很多次，他都曾抱有期望。
但經(jīng)過嘗試，結(jié)果都不怎么理想，遠遠沒能達到他的預期。
但不管怎么樣，既然有機會，那就要勇于嘗試。
不試的話，小娜的神經(jīng)痛就永遠不會變好。
只有多去試，才有出現(xiàn)好轉(zhuǎn)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