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二十億不嫌少，三十億不嫌多。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你還要不要臉了？

這個提問的記者明顯是被說愣了，一時間都不知道咋和沈念繼續聊下去了。

還是他旁邊兒那個“熱心”的同行回答：“沈導，咱們不說懸疑類的電影，只說全類型院線電影大盤中，突破三十億票房的電影很是罕見，只有那幾位老牌導演的春節檔電影能突破。”

“您這張嘴就是三十億…好，我們就說是二十億，二十億的電影也不多啊！您究竟是哪兒來的勇氣這么說啊？？？”

陳清瞳聞言，心中暗暗點頭。

這個記者說的對。

而沈念自然也清楚。

他早就調查過這個世界的文娛水平了，說實在的，比前世是要差上很多的，也達不到“娛樂至死”的水平。

所以比起前世張謀導演用幾個喜劇演員，幾個臨時搭建的逼仄巷子場景，一首滿江紅，靠情懷就圈了五十多億票房…

這個世界的人，有點兒菜啊。

不過沈念能說出二十億不嫌少，三十億不嫌多，也不是臨時胡謅的。

放炮博流量，確實好用。

但沈念更喜歡有分寸感的放炮。

不像某位馮姓導演，他罵完記者罵影評人，罵完影評人罵院線，罵完院線罵宣發方，就差沒指著觀眾鼻子罵辱你母親了…

甚至還在網絡上實名院線老板不給排片，這種不是傻叉嗎？

這種有棗沒棗摟一桿子的行為，雖然能看出他確實有刻意炒作的嫌疑，但網友并不反感，畢竟有熱鬧可看。

但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他吃水不忘罵挖井人。

什么因為有垃圾觀眾才有垃圾電影，導演要做的就是拍好電影，賺好觀眾口袋里的錢等等言論…

這不是取死之道嗎？

有教訓在前，所以沈念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即便也有想以張狂言論博流量的想法，也會千萬注重說話方式，至少不會惡心到“衣食父母”。

所以，沈念思考片刻后，輕聲回答：“你說的很對，現如今電影大盤的規格不大，但我愿意放出這種二十億，三十億的厥詞，是因為我在這個互聯網發達的時代，優秀的電影不會被埋沒，喜好電影的觀眾會走進影院評判劇本。”

“說的有點兒假大空了。”

“再說點兒實際的，前五年國內甚至沒有一部突破三十億票房的，是前兩年的七夕檔才出現了國內首部突破二十億的影片，是前年和去年的春節檔才接連有了幾部突破三十億票房的影片。”

“這說明，國內影院票房大盤是逐步上升的，甚至上升的幅度很夸張，去年有突破三十億票房的電影，就可能今年會出現突破四十億，五十億票房的影片…”

“我相信?調音師?能實現票房回本并盈利，更出于對國內票房市場的相信，突破二十億…不會是空話！”

臺下娛記不禁沉默了。

這小子嘴真厲害啊…

明明是他的電影，明明是他自己狂妄，可偏偏三兩句話就扯到了票房大盤上，扯到了電影市場上…

“如果真像沈導您說的這樣，那未來?調音師?票房突破二十億甚至三十億，最大的功勞不應該是市場嗎？”

“一部電影的票房，最大的功勞絕對且只能是市場！”沈念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話是有片面性的。

但沈念還肯定的說出，原因無他，這么說最容易讓記者繼續提問題，他更容易借娛記博流量，然后引流給電影。

而沈念的小心思也確實被應驗了。

瞬間又有娛記繼續提問：“那是不是說，只要電影符合市場要求，就一定能拿高票房？”

沈念心中嘿嘿好幾下。

但面上卻是冷笑，“不知者無罪，可你好歹是娛記，能提問出這種問題，那也是真沒腦子了！”

問這個問題的娛記也是老臉一紅。

剛才提問光想著反駁沈念了，沒考慮過其他的。

沈念繼續道：“只能說最大功勞是市場，但一部影片奪取高票房還有自身質量，優秀創作團隊的創作，有效的宣發策略等等。”

“而我的?調音師?是絕對符合后續幾個條件的，這也是我的底氣！”

“關于票房的預測，我只能說到這里了，當然這里面肯定是包括我對這部電影的期望，具體能拿到多少票房…電影上映時自會分曉的。”

“畢竟我們這部電影的參演人員都是很優秀的演員，除了我這個新人外，大家都是身經百戰了！”

……

沒有人理會沈念最后那段客套話。

他們心里想的都是沈念對于票房的預測…

從始至終，沈念說什么票房，說什么市場，說什么相信國內票房大盤逐步上升…都是為最后一句話做鋪墊！

他不知道?調音師?是否符合市場，畢竟一部影片沒上映前，老天爺都不知道。

但沈念又說，什么影片自身質量，優秀團隊創作等要求，他都會符合…

換句話說，電影上映后，能奪得高票房的話，他也會有功勞。

可如果票房不夠理想的話，那也只能說懸疑類的?調音師?如今還不被市場接受。

奶奶滴。

怎么好話壞好中間話，全他媽讓他說了？

你到底是導演還是他媽的專業宣發人員？

沈念的嘴太厲害了，眾娛記屬實甘拜下風，干脆就向其他人開始提問問題。

而首當其沖的，自然就是眾人中名氣最大，流量最高的陳清瞳。

“清瞳，你如今可以說是功成身就了，眾粉絲對你的下一部影片有很高期待…但這次你卻選擇了一個歌手轉型的新人導演，這是為什么吶？是感情還是公司撮合…”

吆西，果然了。

娛樂圈的戀情是吃瓜網友最愛的。

更別提還是陳清瞳這種咖位的女明星。

沈念轉頭看向陳清瞳，以極小幅度輕輕搖頭，示意這種炒緋聞的招數最高不用。

他不是素人，沒必要用這種風險極高的法子…更何況，即便是要用，那也得等電影上映后再用啊。

而陳清瞳卻是微微一笑。

她俏臉上恰到好處的浮現出些許緊張，小聲卻顫音道：“不是什么公司脅迫啦。”

臺下娛記瞬間兩眼放光！

我草，既然不是公司的原因，那就是感情嘍！！

再加上陳清瞳這種“害羞”的表現，這是他媽的有超級大瓜啊！

而沈念也是懵了。

什么情況？

這女人前幾天不是還說，他們之間的戀情還不能曝出來嗎？怎么現在又整這么一出？？？

正當沈念納悶，娛記興奮時。

陳清瞳又立馬收起剛剛故意做出的害羞申請，俏臉上浮現出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至于說什么感情…那更不可能啦，我和沈導的關系只是純友誼啦！”

唇友誼，上下唇，都是唇！

臺下娛記剛要仔細詢問倆人什么關系，結果陳清瞳又發難了！

你和沈念的嘴都是特么進修過的嗎？

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

“至于說我為什么主動參演沈念導演的電影，原因只有一個…這部電影的劇本很有趣，嗯，說有趣不對，應該說是很厲害，拍出來的話絕對會是個好電影！”

“我畢竟是演員，沒有一個演員是不想拍好電影的，不管是出于名還是出于利。”

……

“＃震驚！沈念轉型后首部電影尚未開拍，他竟揚言票房將達30億！！＃”

“＃陳清瞳和沈念的私下情？！＃”

“＃新片發布會，陳清瞳和沈念大膽示愛！＃”

“＃沈念轉型執導處女作影片，陳清瞳為女主！＃”

“……”

一覺睡醒，沈念看著手機屏幕上推送的頭條新聞，不禁也是說了聲牛逼。

自己吭哧吭哧努力的籌備新片發布會。

絞盡腦汁回答眾娛記的問題，努力讓他們對自己的回答起興趣。

結果，還不如陳清瞳那女人的惡趣味發言。

點開短視頻平臺的熱搜榜單。

排名第一的是陳清瞳。

排名第二的是推測陳清瞳戀情的消息。

排名第三的是沈念和陳清瞳的關系。

排名第四……

牛逼，直到第七個，才有?調音師?的名字。

也是有點兒郁悶了，沈念點進詞條，密密麻麻的評論刷新了出來：

“很難不懷疑倆人有沒有不正當的關系啊！陳清瞳這種咖位的，按正常來說，不會輕易參演電影的，這對她本身已經足夠高的商業價值來說，屬于是賭！”

“確實，倆人八成真是談上了！”

“還他媽不正當關系，這倆人都成年了，而且也都沒有結婚，真就算是在一起了，也不能用不正當關系來形容吧？評論區網友別對其他人有太大的占有欲好吧！”

“0秒鐘猜出樓上是誰的真愛粉！”

“但拋開粉絲對偶像的感情，沈念和陳清瞳這倆人真挺配的，一個白手起家，娛樂圈難得的真漢子，一個家世富裕，娛樂圈更難得的清流，更別提倆人還是郎才女貌！”

“哥幾個光是關心陳清瞳了，有沒有人記得沈念剛出道時，不是和那個叫安芯芯的歌手傳過緋聞嘛？”

“樓上哥們兒別搞了，安芯芯和沈念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那女的真是圈里非常少見的事業型女人，什么感情都抵不過她的利益，她和沈念完全完全完全不配！”

“確實，確實！”

正刷評論的沈念驀然看到了“安芯芯”這個熟悉的名字。

原本他是挺樂呵的，雖然自己辛苦放的炮，努力為?調音師?引得流量，都不如陳清瞳和自己的戀情瓜。

可說到底，自己和陳清瞳都是?調音師?主角，這些流量到最后都會歸咎到影片中。

也算是比較奇特的宣發手段了。

可現在看到“安芯芯”這個名字。

他的笑容有點兒僵硬了…

網友們對安芯芯的評價一點兒也沒錯。

這個女人和陳清瞳一樣，前者是女歌手的扛把子，后者是女演員中的扛把子，但除此之外，倆人就沒有任何相同了。

陳清瞳靠著家世，什么事情都不用擔心，更不用怕所謂的“娛樂圈潛規則”，這就讓她的性格更偏向“理想化”，雖然人情世故她也懂，但不用那么圓滑事故。

可安芯芯就不同了。

沈念初入歌手圈時，就和安芯芯合作了好幾首情歌。

倆人關系著實不錯，而且安芯芯不止一次“表白”他，但沈念卻不敢和她有過分深入的感情。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女人太功利了。

為了往上爬，她什么都可以舍棄。

沈念深知，和安芯芯可以有感情，但倘若有利益沖突…這女人絕逼能舍棄所有感情，把自己坑到死。

也就是這原因，沈念逐漸和安芯芯疏遠。

甚至當時還有倆人鬧掰的緋聞傳出，不過沈念和安芯芯都沒蹦出來辟謠，干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

現在再看到安芯芯的名字。

沈念有點兒唏噓。

當初是因為自己啥家底都沒有，是真怕被坑。

至于現在…

算了吧，這位他惹不起。

如果是男人，現在的沈念是真不怕，他敢坑自己，自己絕逼能反手把他也帶到溝里來…但偏偏安芯芯是個女的，還是個喜歡過自己的女人…

雖然沈念沒對她干過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勾當，但當初畢竟合作過好幾首情歌，倆人或多或少也是有點兒身體接觸的。

晃了晃腦袋，沈念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腦后，繼續刷起了評論。

“安芯芯的身材太哈人了，前幾次演唱會上，她穿連體裙的造型…給我看的梆硬啊！！有時候都懷疑那女人是不是沾點兒歐美血型，屁股怎么能又大又肥還挺翹的？”

“樓上說的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安芯芯長得好看，身材又那么好，很難讓男人不愛…”

“當年沈念和安芯芯不是唱過情歌嗎？倆人說不定就在一起過…”

“呦呵，那這么說，陳清瞳是接盤俠？？”

“我草，再大膽說，陳清瞳會不會是小三！”

“這就離譜了…”

關于安芯芯的評論，一下子堆了幾十樓，沈念接連翻了好幾頁，才看不到安芯芯的名字。

再屏蔽掉關于陳清瞳的評論。

終于是看到了網友對?調音師?的評論。

但，價值不大。

索性沈念就不看了，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