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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腥風鑄骨,死地掙扎

冰冷、腥臭、帶著無盡絕望氣息的血污泥漿包裹著全身,那令人窒息的觸感幾乎是死亡的代名詞。環形口器中蠕動密布的黃光尖齒,腥風濃烈到足以熏暈意志稍弱者,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的鍘刀懸于頭頂!

身體剛從那靈魂被撕裂的痛楚和被徹底剝奪的絕望深淵中墜落,每一寸神經還殘留著被強行刪號抹除的虛空恐懼!肌肉僵硬,四肢冰冷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躲不開!

無論是游戲角色曾經的頂級反應,還是現實中這副被摧殘的身體,都根本無法在這滑膩腥臭的泥沼里閃避這近在咫尺的噬咬!

不能死在這里!決不能!

滾燙的求生欲如同瀕死熔爐中最后噴發的巖漿,瞬間焚盡了所有僵硬和恐懼!凌夜雙眼在絕望中爆發出駭人的血色厲芒!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這是哪兒,也沒有余裕去恐懼這從未見過的恐怖怪物!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像條野狗一樣在泥沼里也要爬出去!

右手!本能地,朝著身體右側淤泥中狠狠抓去!那里,有什么堅硬冰冷的東西!

指尖觸碰到硬物!一片非金非石、邊緣殘缺、表面坑洼、凝結著早已干涸成污漬的深暗血跡的破碎面具!

來不及有任何思考或觀察,抓住它的瞬間,凌夜用盡了此生所有的力氣,帶著無盡的怨憤、憎恨和不甘,狠狠地將手中這唯一的“武器”朝著那張噬咬而來的巨口擲去!像要砸碎王少云那張冷漠高貴的臉!

“滾開——!!”

吼聲混合著血沫和恨意,在死寂的血色天地間炸開!

噗嗤!

粘稠到令人作嘔的沉悶聲響!

那半張堅硬的碎面具,如同燒紅的烙鐵嵌入了奶油,又像是致命的毒刺扎入了毫無防備的致命點,精準無比地**洞穿了血沼惡蛭環形口器內部最為核心、最為脆弱的部位——一團隱藏在層層血肉褶皺下、不規則搏動著的、散發著污穢暗黃光芒的粘稠神經節!

嘶——嗷————!!!!

一種超越了蟲類生理極限的、混合著高頻尖叫與低頻痛苦咆哮的可怕哀嚎,猛地從巨蟲口器深處爆裂炸開!

鮮血!腥臭濃稠、夾雜著暗黃色膿液的鮮血,如同被炸裂的腐爛膿包,從破碎的面具嵌入點、從環形口器的每一個縫隙里瘋狂地**噴濺而出!

惡蛭龐大的身體猛地僵直、扭曲、劇顫!那探出泥沼的半截軀體如同發瘋的巨蟒般狂亂地甩動、抽打!掀起的腐臭泥漿濺了凌夜滿頭滿臉!

強大的沖擊波伴隨著污血和內臟碎片擴散開來,凌夜被這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掀飛,在粘稠的血泥地里滾出數米遠,狠狠撞在一根冰冷的斷裂骨柱上,口鼻再次涌出鮮血,生命值又掉了十幾點。持續的【血海侵蝕】-1 -1 -1…如同催命的秒針,冰冷閃爍。

但!

那致命的噬咬,停下了!

機會!

凌夜全身的感官被極限的求生欲激活到了極致!他掙扎著滾開骨柱,不顧全身骨骼散架般的劇痛和灌入鼻腔、口腔的腥臭泥血,眼睛死死鎖定那個陷入瘋狂痛苦的血沼惡蛭!

環形口器內部被面具重創,那搏動的核心神經節似乎還在痙攣出血!那是它全身唯一的要害,也是它此刻暴露無遺的弱點!

殺!殺了它!否則一旦它緩過來,就是自己徹底被消化在這泥潭里的下場!

野性!屬于人類在絕境中被激發的最原始、最冰冷的狩獵野性!壓倒了所有恐懼!

凌夜如同被逼入絕境的獨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他蹬踏著冰冷惡心的淤泥,身體幾乎是貼著血泥表面撲出!目標只有一個——那張因痛苦而瘋狂張合、血肉模糊的巨口深處!

他沖到了狂甩的環形口器側下方!混亂的揮舞中,巨大蟲軀的邊緣狠狠撞在了他的肋骨上!劇痛讓他幾乎岔氣!

-35!

生命值在警告!

但他眼神中的光芒沒有一絲動搖!甚至變得更加兇狠!借著怪物軀體撞擊的角度和力度,他強行扭轉身軀,右手再一次探入那片粘稠翻滾的腥風血雨中,狠狠抓住了那半截幾乎被蠕動的血肉和污血吞沒的碎面具邊緣!

五指緊握!手背青筋暴起!如同握住了自己沉淪的命運,握住了燃盡自身也要拖仇敵下地獄的決絕!

“給!我!死!!!”

他用盡最后的力量,借著怪物自己瘋狂甩動的慣性,將刺入怪物核心神經的面具碎片,朝著更深、更致命的內里!

狠狠!向下一剜!再向上猛地一撬!!!

嗤啦——!!!

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類似于剝離脊椎、撕裂神經束的聲音響起!

噗!!!

暗黃與暗紅交織的、帶著奇異惡臭的體液混合著大量不明組織的碎塊,如同被引爆的血肉煙花,從那被撬開的巨大創口里猛烈激噴!兜頭蓋臉澆了凌夜一身!

惡蛭那長達數米的殘暴身軀,猛地僵直成詭異的反弓!如同被瞬間凍結!環形口器的巨大裂口抽搐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污穢粘稠的東西無聲地涌出。

下一刻——

嘩啦!

龐大的蟲體轟然砸落回腥臭冰冷的血泥沼澤中,激起巨大的泥浪。然后,緩慢地、僵硬地下沉,如同融化的蠟像,幾個沉浮之后,徹底被無盡的血色泥沼吞噬,只留下一圈渾濁的漣漪和散發的更加濃郁的死氣。

粘稠、滾燙、帶著刺鼻腥味和莫名陰冷感的液體糊滿了凌夜的臉,流進嘴里和破碎的傷口,帶來灼燒般的劇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侵蝕感。

【叮!系統提示:恭喜玩家成功擊殺Lv.5精英級怪物——血沼惡蛭!】

【玩家等級提升至Lv.1!】

【玩家等級提升至Lv.2!】

【由于您在極度劣勢環境下、以無職業無裝備狀態越級擊殺目標,觸發隱藏成就:“血海求生者”!獎勵:新手生存禮包(血海限定)!】

【由于您尚未正式綁定職業,經驗值溢出……自動轉入未知儲備序列……】

冰冷的提示音帶著機械質感響起,但在凌夜此刻昏沉劇痛、被血泥包裹、被污血澆透的意識里,如同遙遠的模糊囈語,根本無法理解其含義。

“咳咳…嘔…噗……”

劇烈的咳嗽,伴隨著喉頭腥甜涌出的血沫,他將灌進鼻腔和喉嚨的粘稠血泥嗆咳出來,艱難地呼吸著那稀薄而刺鼻的空氣。生命的恢復極其緩慢,每一次掙扎都牽動著被惡蛭撞斷或裂開的肋骨,疼痛鉆心。

活下來了。

在刪號、在角色毀滅、在被投入這恐怖絕地的第一秒,從一只最底層的怪物口下掙扎了出來。如同在煉獄邊緣滾爬了一圈。

身體因脫力和劇痛微微顫抖著,他癱坐在冰冷的淤泥里,血水和污泥不斷從破爛的游戲初始布衣上流淌下來,在身下匯成一灘污穢的水洼。

混沌的意識稍微聚集了一些。

這里……是游戲嗎?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布滿了血污、污泥和剛才被蟲血灼傷的暗紅痕跡,手指關節因為用力砸向淤泥而破損流血,還在隱隱作痛。

但那真實的觸感,那空氣侵蝕生命的冰冷痛苦,那怪物死亡的惡臭……都太過真實!遠超以往任何虛擬體驗的真實!

他猛地想起什么,右手在冰冷的淤泥里急促地摸索!剛才擊殺那怪物的關鍵,那塊殘破的面具!

很快,指尖再次觸碰到了那份冰冷和堅硬。他費力地將它從淤泥里拽了出來。

那半張面具靜靜躺在他沾滿污泥的手心。破口邊緣不再光滑,沾染著大量的粘稠污血和似乎是血沼惡蛭神經束的惡臭殘渣。面具表面那污漬般的暗紅血跡,似乎……更加深沉了一些?在周圍一片暗紅的光線下,幾乎難以察覺。

但真正讓凌夜瞳孔驟然縮緊的是——

嗡……!

極其微弱、難以察覺的、仿佛錯覺般的低鳴,從面具那冰冷的、非金非石的材質內部透出!同時,面具表面那片污漬般的暗沉血跡中央,一點微乎其微、針尖大小的猩紅光芒,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如同一顆沉睡了億萬年的心臟,被污血澆灌、被怪物瀕死的怨念沖擊后,極其不甘地……跳動了一瞬!

緊接著!

一種極其奇特、完全不同于系統提示的聲音,仿佛從他腦海最深處直接響起!那聲音并非言語,更像是一種充滿了無盡滄桑、怨毒、痛苦、以及…一絲微弱到幾乎熄滅的狂喜意志的碎片!

“恨……無盡……沉淪……血……浸染……王座……崩塌……”

“饑渴……死亡……殺……”

“終于……腐朽……新血……染……面具……吾……意志……指引……”

“接受……烙印……擁抱……修羅……道!”

轟!!!

這意志碎片響起的瞬間,凌夜手中那半張破碎面具如同活了過來!那針尖般的猩紅光點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冰冷、古老、帶著無盡殺伐和毀滅意志的洪流,如同決堤的冥河寒潮,狠狠沖進凌夜的大腦!

“啊啊啊——!!!”

凌夜發出了比剛才更凄厲的慘叫!這不是身體的痛苦,而是靈魂層面的瘋狂沖刷!那意志洪流中蘊含的滔天恨意和無盡痛苦,瞬間讓他仿佛經歷了億萬次被撕裂神魂、無數次被封印在血海底部忍受永恒折磨的酷刑!與這股意志相比,他自己的那份被背叛刪號的怨恨,渺小得如同塵埃!

這股意志在強行入侵!在試圖烙印!在撕扯吞噬著他的靈魂核心!要他臣服!要和他徹底融合!

不!絕不!

凌夜的意識在痛苦的潮水里瘋狂掙扎!那是對徹底抹除自我人格的本能抗拒!妹妹蒼白的面容在意識最深處一閃而過!那是他死死抓住的最后錨點!

“滾!!”他用盡靈魂的力量嘶吼!

仿佛感受到了他意志壁壘的堅硬和對某種羈絆的執念,那股狂暴的意志洪流在即將徹底沖垮他神智的瞬間,似乎頓了一頓!隨即,如同退潮般猛地收縮,被那面具上爆發的紅光強制吸扯回去,只留下無盡的痛苦余波在凌夜意識里震蕩。

咔嚓!

一聲輕微的裂響!

凌夜手中的半張面具,從之前嵌入血沼惡蛭核心神經節的位置開始,蔓延開一道更加深刻、幾乎將殘存面具一分兩半的恐怖裂痕!裂痕內部,似乎有無窮的血色符文一閃而逝,隨即徹底黯淡下去。

面具上的紅光徹底消失,變回那個冰冷、死寂、布滿污血的破碎殘骸。但凌夜能感覺到,自己和這面具之間,仿佛被強行焊接上了一絲冰涼而邪惡的聯系!

【叮!系統提示:玩家觸發唯一性隱藏事件——殘破意志的共鳴與排斥!】

【檢測到遠古禁忌之力“修羅神罰”的微弱殘留印記,因極端怨念與死亡氣息刺激而強行激活!】

【玩家意志判定成功!拒絕初步強制融合!殘留印記陷入深度沉寂!強制烙印失敗!】

【因初步意志接觸并成功抵抗,您獲得了通往“修羅神罰”傳承的初步資格!】

【警告:該傳承印記已被鎖定!強制綁定玩家靈魂!不可清除!不可轉移!】

【警告:傳承后續開啟要求極度苛刻!死亡懲罰將觸發該印記的反噬!】

嗡!

隨著提示音的終結,凌夜左手手腕內側的皮膚猛地一陣滾燙灼痛!如同滾燙的烙印被狠狠按了下去!

一個極其復雜的、由古老血色符文構成的圖案烙印在了他的手腕皮膚上!那圖案形似一個殘缺的、被鎖鏈纏繞的咆哮鬼面,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肅殺與威嚴!它深深烙印在血肉之中,與靈魂綁定,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像一個永恒的監牢標識!

與此同時,那冰冷機械的新提示響起:

【叮!玩家“???”(待綁定)正式接觸唯一性隱藏傳承——修羅神罰!此狀態已記錄于源初星核日志!】

玩家名欄位,依舊是刺目的???狀態!沒有ID!

凌夜看著手腕上那個散發著冰冷煞氣的鬼面烙印,劇烈的喘息著,全身的冷汗混合著血水泥污不斷淌下。剛才那瞬間靈魂差點被沖垮的恐懼感還未褪去。

這就是……那個傳承?以這種方式?那個面具……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等他思考,周圍原本死寂的、仿佛只有他一個活物的血色泥沼,突然發生了異變!

轟隆!!!

伴隨著一陣沉悶如地底悶雷的巨響!他身周數十米范圍內的血色泥沼突然劇烈地震動、翻滾起來!

粘稠的淤泥如同沸騰的開水般向上拱起、涌出!無數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泡“咕嚕嚕”地從地底冒出、炸裂,帶出更加濃郁的腐臭和……鮮活的、帶著貪婪食欲的氣息!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頭摩擦斷裂聲密集響起!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大小不一、或是人形或是完全扭曲獸態的骸骨,伴隨著粘稠的血泥被翻涌拱出地面!有些骸骨上甚至還掛著些許尚未腐爛殆盡的、滴著黑血的皮肉碎塊!空洞的眼窩燃燒著慘綠色的魂火!

吼!嗬!嘶!

各種扭曲詭異、蘊含著純粹痛苦與饑餓的低吼、嘶鳴、嗚咽聲從翻滾的泥沼和拱出的殘骸堆里響起!此起彼伏!

死氣!濃稠到化不開的死氣!混雜著新鮮的殺戮血腥味,如同最甜美的毒餌,徹底引爆了這片死亡絕地深處早已饑渴了無數歲月的兇靈!

那些燃燒著慘綠魂火的骸骨,有些搖搖晃晃地試圖爬出泥沼,眼眶內的魂火死死鎖定了泥沼中唯一散發著鮮活生魂氣息的存在——凌夜!更多形態模糊、介于虛實之間、由純粹怨念和血霧凝聚成的扭曲怨魂,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烏云,帶著刺骨的寒意和尖嘯,從四面八方撲來!

怪物!大量的怪物!

剛才擊殺血沼惡蛭的動靜和彌漫開的血腥味,就像一個投入平靜死水潭的巨石!驚醒了這片死寂之地下面潛伏沉睡的……真正兇殘獵食者!

被包圍了!比剛才一只惡蛭危險百倍!凌夜剛剛提升的Lv.2生命值,在這么多怪物圍攻下,根本就是風中殘燭!

跑!必須立刻跑!

凌夜猛地掙扎著從淤泥里爬起!身體的劇痛和虛弱感幾乎要將他壓垮!他根本沒有任何武器!那半張破碎的面具……剛才似乎耗盡了某種力量,手腕上的鬼面烙印冰冷沉寂,毫無反應!新手生存禮包?那是什么?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

絕望再次如同冰冷的巨蟒纏上脖頸!

“喝——!”

就在凌夜被絕望淹沒,無數骸骨和怨魂即將撲至眼前將他撕碎的剎那!一聲沉悶如雷、帶著難以言喻的狂怒和狂暴力量的咆哮,猛然間撕裂了血海上空!

一股如同實質的風壓從側面猛烈撞來!帶著濃郁的血腥氣和驚人的蠻荒煞氣!

轟!!!

一個龐然大物如同隕石般砸落在凌夜前方數米的泥沼中!泥漿四濺!

沖擊波如同無形的重錘,將最前面撲來的幾具枯骨和兩道怨魂直接震碎成了漫天飄散的骨渣和潰散的黑霧!

凌夜被這股力量再次掀飛,向后滾去,后背重重撞在另一根歪斜的骨柱上。他勉強抬起頭,震駭地看向前方。

那是一個人!

一個……根本不像玩家的存在!

身高接近兩米三!如同巨人!他**并未裝備常規的鎧甲,而是全身覆蓋著一層如同活物、緩慢搏動著的暗紅色骨甲!那些骨甲粗糙猙獰,邊緣是參差不齊的銳利骨刺,表面布滿著干涸的血痂和粘稠的血污,緊緊貼合在他如磐石般虬結隆起的肌肉上,散發出原始而兇戾的氣息!骨甲覆蓋了他的雙臂、軀干、肩頭和小腿,關節處則是一些銹跡斑斑、材質不明的金屬補丁進行簡陋的連接和防護。

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不健康暗紅色澤,布滿著道道縱橫交錯的疤痕和新舊疊加的傷口。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個由某種巨大兇獸頭骨制作的粗獷恐怖面具!獠牙外翻,眼窩處是兩個不斷閃爍著懾人血光的窟窿!

他的武器……是一柄巨大的、材質不明的暗紅色石矛!矛身布滿坑洼,矛尖處閃爍著凝固血液般的寒光!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從矛尖透出!

此刻,這巨人般的恐怖身影,正背對著凌夜。他手中的巨矛如同怒龍,挾裹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狠狠貫入前方翻滾的泥沼!

嗤啦!

巨矛刺入之處,一大片粘稠的腐泥連帶下面兩具剛爬出半截身體的腐爛活尸,被恐怖的爆發力直接貫穿、撕裂!污血腐肉迸濺!

“鐵銹部落的獵場也敢撒野!!”一聲暴虐到極點、如同困獸嘶吼的咆哮從那猙獰獸骨頭盔下迸發出來,帶著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與……疲憊!“都給老子滾回泥巴里去!!!”

吼聲未落,巨人猛地抽出巨矛,身體如同被投石機甩出的巨石,一個狂暴無比的旋身橫掃!

呼——轟!!

那柄巨大的石矛帶起一道血色的勁風匹練!周圍企圖再次撲上來的三四個燃燒著魂火的枯骨戰士,如同被火車頭迎面撞上,在刺耳的骨頭爆裂聲中瞬間化為漫天的慘白碎片!幾道試圖貼近的怨魂哀鳴著被這股剛猛的血氣直接沖散!

狂暴!蠻橫!高效!純粹的殺戮機器!

這個恐怖的巨人如同絞肉機般在泥沼中開出一條血路!每一矛下去,都伴隨著至少一個怪物的徹底粉碎!

凌夜靠在冰冷的骨柱上,劇烈喘息著,如同風暴中抓住了一根浮木的溺水者,眼神復雜至極地看著這尊突然出現的殺戮堡壘。恐懼?警惕?還是……一絲劫后余生的茫然?

那些剛剛還兇殘無比的骸骨、怨魂、腐尸,在這個巨人面前如同紙糊的玩具,被迅速清剿干凈。

巨人的石矛刺入最后一只剛剛爬出泥沼的肥胖腐尸頭顱,猛地一絞!惡臭的腦漿混合著蠕動的蛆蟲噴灑出來。腐尸抽搐著倒下。

戰斗結束。短暫的殺戮平息。

巨人緩緩轉過身。

那覆蓋著猙獰獸骨面具的臉孔,孔洞里兩點猩紅的光芒,穿透了濃稠的血色霧氣,如同兩柄冰冷的剔骨刀,死死釘在了靠著骨柱的凌夜身上!

他沒有看凌夜狼狽破敗的初始布衣,沒有看凌夜身上的血污泥漿,甚至沒有過多關注凌夜這個人本身。那兩點猩紅的目光,精準無比地、牢牢地鎖定了凌夜左手手腕內側那個剛剛烙印下、散發著微弱血煞氣息的殘缺咆哮鬼面印記!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濃郁、更加狂暴、更加兇戾的恐怖殺氣,如同實質的冰山,轟然壓下!死死籠罩住凌夜!

冰冷的,帶著刻骨敵意的咆哮,在沉寂的血色天地間炸響:

“血海……修羅的烙印?!該死的東西……你是怎么得到它的?!說!!!”

巨大的石矛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矛尖閃爍著凝固血液般的寒光,如同毒蛇的信子,直指凌夜的面門!那猩紅的目孔中,翻騰著無盡的仇恨與……驚疑不定的狂暴!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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