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說著什么為蒼生可舍己，滿嘴的仁義道德。

當蒼生站在他們面前，卻視為螻蟻，一口一個將她打死丟下天界，還想讓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這簡直比人心還要惡毒！

沈螢不再跪拜紫微大帝，起身，望著滿天諸神冷笑道：“原來，你們這些神仙就是這樣，享受著長生大道，這個世間最厲害的法術，便是這樣將蒼生視為螻蟻的？”

“不可胡言亂語。”墨霄見她失言，擔心大帝會震怒，小聲提醒她。

可沈螢已經不在乎了。

她本以為千辛萬苦上天界，能夠給她一個公道，卻不曾想，公道沒有得到，得到的卻是羞辱。

“我是你們口中的凡人、螻蟻，所以我就活該受你們羞辱，活該被陸為殺了全家，你們比凡間的惡毒之人還要令人不齒，既然蒼生于你們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螻蟻，那你們還守什么蒼生？你們不配做神仙，不配主宰天地！”

“沈螢，你瘋了？”墨霄覺得她真是瘋得口不擇言，竟敢當著諸神的面，大放厥詞。

“來人，將她給我丟下天界！”紫微大帝震怒。

有兩名天兵上前，便是架起沈螢往九霄大殿外拖去。

沈螢卻笑得癲狂，“哈哈哈哈，什么神仙，什么神佛，不過是自詡清高罷了！你們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們連凡人都不如！你們才是這眾生的螻蟻！”

“放肆！”

她不說還好，紫微大帝一怒，直接隔空一掌打去，她整個人便騰飛而起，震得心脈破碎，口吐鮮血。

從九霄大殿的九十九臺階摔飛了出去，直接墜落云端……

風霜再次從耳畔刮著，像暴風那般要撕碎她的身體，身體宛如被刀子刮了一遍又一遍，麻木得沈螢沒有了知覺。

直到重重摔落在凡間一處荒山腳下，鮮血如紅蓮在身下緩緩蔓延開來。

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沈螢本該摔成肉泥的，許是爬了一百年天梯，得到仙氣的滋養，她依然還能保持著人的模樣，就是臉著地的時候，被石子割破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骼和內臟粉碎，絲毫動彈的能力也沒有，只有眼珠子還能動。

可她更不甘心，她分明是去討要公道的，不僅被諸神羞辱，還落得個丟下九霄粉碎的下場。

“看來，沒有尋到你想要的公道。”

那名紫衣男子又出現了。

沈螢忍著劇痛，用盡全力伸出手，拽著眼前這名紫衣男子的衣擺，“求上仙收我為徒，授我法術……”

經歷這一遭，她終于明白了，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她才能討到她想要的公平。

他說，他是仙。

既然是仙，那肯定會法術。

可全身骨骼已粉碎的她，即便用盡全身力氣，也不過是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擺。

“可本座不是仙，是魔。”紫衣男子薄唇微微勾起。

沈螢眼中并無波瀾，“只要能助我報仇，是仙是魔又如何？這天下，即便正道也沒有公平可言……”

從她被打落天界的那一刻起，她便發誓，別讓她有絲毫修煉的機會，否則她將傾覆整個天界，讓諸神永落黃昏！

眼前的紫衣男子出現，讓她知道了天道也不一定是站在神仙這邊。

“這世間有因必有果，你可知，你的復仇將會給你帶來什么樣的果？”紫衣男子提醒她，這條路注定坎坷不平。

紫微大帝也說萬物有因必有果，她的存在影響到了陸為的大道，所以她活該被陸為殺了全家。

沈螢抬頭，緊緊地注視著他，“那陸為可知他殺我全家，有什么果？滿天諸神在嘲笑我是螻蟻的時候，他們又可曾想過有什么果？”

紫衣男子嘴角輕輕一勾，有意思。

“我不管什么因果，我只要我應得的公平，哪怕讓我下無盡地獄，永生永世受盡折磨，我也甘愿！”

既然訴求無門，狀告無果，那她便做自己的公道！

“可是，本座為什么要幫你？本座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沈螢心一涼。

但她并未因此放棄，他既然選擇救她，那說明她對他是有價值的，雖然她也不知自己給他提供了什么價值，但這就是交換條件。

“我若屠盡九霄，你便是那天地共主！”

男子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好，本座收你為徒，授你能夠顛覆這天界的法術。”

剛好，他也想看看滿天諸神，能得到什么果。

……

兩百年后，羅剎淵。

“師兄，我聽說這羅剎淵是那魔族圣女的管轄之地，我們擅自闖入，會不會被她擒住，然后折磨至死啊？”

洛寒依緊緊拽著旁邊男子的衣袖，一刻也不愿離他半寸，生怕下一刻便被傳聞中那嗜血成性的魔女給擄走。

這魔女是近這些年突然冒出來的，她實力強大，殺伐果斷，從未有人能在她手下撐過三招。

且她還喜歡捉活人，不管男女，她都喜歡砍了手腳慢慢折磨，像個瘋子一樣。

偏偏這樣的魔女，還很得魔尊離魘的寵愛。

魔族屢次進犯修仙界，都是這魔女率領魔族大軍突襲，且還沒有一次失手的。

現在修仙界好多門派都被滅門了，她好怕他們云天宗也被魔族滅了，整日惶惶不安，睡不好，也吃不好。

“師妹放心，云天宗乃是墨霄仙君創立的門派，歷史悠久，在修仙界中有一席之地，魔族不敢輕易進犯。”楚易安慰她。

“而且，我們也只是來羅剎淵取積雪草，救師尊的性命，只要我們不動手，想來那魔女也不會為難我們。”

“但愿吧……”洛寒依只能祈禱。

她安靜沒一盞茶的功夫，又突然說道：“可我還聽說，那魔女長得奇丑無比，身高九尺，壯如泰山，滿頭白發，臉上還有一道駭人的疤痕，夜晚如鬼魅般，殺人于無形……”

“師妹，你就少聽別人亂說吧。”楚易被她擾亂得無法靜心尋找積雪草的具體生長位置了。

“可是……”她覺得這羅剎淵太安靜了，想說說話，緩解這詭異的安靜。

“沒有可是，我們早點找到積雪草，便能早點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