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真是妙語連珠

云星凌的一番話，條理清晰。

一是表明了身份，自己和妹妹并不是無家無根之人，二是講清了家境和苦楚，爺奶的狠心、醫館的無德，三是暗含了醫館收費貴，亂編排人。

“對對……人家好好來看病，只不過耽擱了一會，就被當作是盜賊，是太過分了?！?

“人家小丫頭，爹爹去世、娘親病重，怪可憐的，醫館不幫著醫治不說，還把昏睡的孩子淋成這樣，真是下得了手?！?

“就是就是……這回春堂不僅心狠，看病那個是貴，前幾日，我娘家二嬸切菜割了一個小口子，來包扎一下就花了二兩銀子?！?

“你們花了銀子治好病還好，我家堂叔在這回春堂耗上了一輩子的積蓄，也沒看好，最后還被趕了出來?！?

人群里一下子就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自己在這回春堂的遭遇。

朱掌柜見此情形，臉上黑如鍋底，他大聲呵斥道：

“你這丫頭倒是伶牙俐齒，你口口聲聲說，你是云家村人，有誰可以作證？”

“還有你說你爺奶送你們進的醫館，他們現在人呢？為何自家的孫女躺在我們這里半晌也不過問？”

云星凌聽了，連忙說道：“我們是不是云家村人，到衙門一問便知。我爺爺名叫云根，我爹叫云剛?！?

“哦，原來你就是云剛老弟的閨女啊？”這時人群里，一個系著圍裙的大叔開口說道。

“這云家村的云剛我知道，是一個難得的勤快人，經常到我店里賣山貨?？上О肽昵熬蜎]來過，原來人是沒了唉．”

云星凌聽到有助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躬身給那大叔鞠了一躬：

“謝謝這位大叔肯為我說句公道話，凌兒給您鞠一功！”

那大叔連忙上前扶起，嘴巴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唉，丫頭，真是可憐見的……”

云星凌繼續說道：

“至于我爺奶有沒有將人送進這醫館，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剛才進出醫館的人如此多，總會有人看到過?！?

“而且我爺奶甚為疼愛二伯家的堂弟，剛才定是為他開了藥，查詢店里的藥單一看便知?！?

“爺奶現在不辭而別，一定是將妹妹和我忘記了，他……他們．肯定會來找我們的嗚嗚嗚。”

這最后一句話，云星凌說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她都不能肯定……

“哎呀，傻丫頭，你這爺奶肯定是故意落下你們的，他們也真的不配做長輩前頭對自己的兒子狠心，現在更不會管你們?！币粋€老婦人聽了急忙說道。

“就是就是，這爺奶也不是人?！?

“哎呀，這云家村的云根，以前就是個混不清的，沒想到老了還這般心狠?！?

“今天得虧是來了，前段時間他家大房還想到我二叔家提親呢，這樣的人家，可不能去，長輩不慈，這晚輩只能吃苦?！?

云星凌聽著人群里對云老頭議論紛紛，心里暗暗發笑，今日你云老頭敢如此做，我就讓你名聲盡毀！

聽完，那朱掌柜竟一時也無言以對。

云星凌不想在這里跟他們嘰嘰歪歪，她的妹妹傷勢要趕緊處理一下。

此刻，她也豁出去了。拉著妹妹，對著人群就跪了下去。

“各位長輩，各位好心人！凌兒今日第一次來這鎮上，不知鎮上除了這回春堂，可還有其他醫館，愿意收留像我們這般的窮苦人家看病的？”

“只要能給我妹妹看診，凌兒定會支付診費！”

云星凌這一舉動，真真是重重打了回春堂一個耳光。身后就是醫館，但她卻是看也不看。

“小丫頭！你好大的口氣！我們回春堂在這清池鎮可是老字號，試問還有誰家醫館有我們名氣大？而且看你這窮酸樣，哪個醫館都不會收你！”

朱掌柜咬著牙憤憤地說。云星凌也不懼他，厲聲道：

“　掌柜叔叔，你們回春堂定是名震四方的，但經此一遭卻是我普通人家不敢再踏入的！”

“而且俗話說得好，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今日你看不起之人，也許明日你就高攀不起！”

“說得好！！”

“啪啪啪！”

“宿主宿主！你講得太好了！”系統007也在腦海里一個勁地鼓掌。

云星凌的一番話激起眾人的一片掌聲！這群人里多的是貧苦百姓，他們從未聽過如此激情高昂的詞句，有些個讀書人還拿起小本子趕緊記錄了下來。

“好一個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小丫頭，你不僅人有志氣，而且真真是妙語連珠！”

這時從人群里走出一個身著白袍，滿頭花白胡須的老者。

在老人出現的一剎那，二樓包間的公子眼睛一亮，片刻后，他就對身邊的管家耳語了一番。

云星凌看著迎面走過來的老者，頓時覺得這人一定身份不凡，加上這滿身的藥香，她料定他多半是個大夫。

老人捋著胡須繼續說道：

“小丫頭！我剛巧也是一個大夫，你今日若能講講你心目中的醫者和醫館是怎樣的？你妹妹這身傷，我顧某替你醫治且分文不取，你看如何？”

云星凌怔愣了一會，她突然發覺自己是不是發揮過頭了，讓人拽出小馬甲該怎么辦？

“宿主宿主，此人氣場很強大，我擔心他會感應到我，我先閃了。”說著，系統007瞬間不見蹤影。

這時的朱掌柜，一聽這老頭的話，心里吃驚不已：“難道此人正是今日過來醫館報到的名醫？”

想到此處，他頓時冷汗連連，老板可是好生囑咐過一定要好好留住這位大夫。

他收斂心神，面帶恭敬，連忙朝著老人拱手道：“尊下可是？”

還沒說完，老者就朝他抬了抬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而是盯著云星凌。

云星凌立刻會意，看來這位是回春堂都招惹不了的主！

她臉上露出女孩天真的驚喜之色：

“真的嗎？凌兒先謝謝這位爺爺！如若不嫌棄，我可以講講我的一些看法。”

“凌兒未讀過書，也未見過這大千世界的其他醫館和大夫，但之前在學堂附近干活時也聽夫子說過“醫者仁心”四個字。”

“我想對于老百姓而言，雖然一位大夫的醫術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醫德吧？”

“仁心二字應該說的就是大夫最先要有慈悲之心，才能在救死扶傷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呵呵……那都如你說這般慈悲之心，我們醫館估計早就倒閉了?！被卮禾玫囊粋€伙計憤憤地說。

“醫館和大夫又有不同，開醫館之人如果完全將自己視作商人，商人逐利，問診開藥收費，這些皆無可厚非?！?

“但如果將前來問診之人視作草芥，一邊掙著他們的錢，另一邊又嫌棄他們是阿貓阿狗．…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