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學渣與學霸

夜半，秦飛羽悄悄起身出了房門。

小院里彌漫著冬日寒風，不過這風卻吹的宇內澄瑩皎潔，那月光把地下照得雪般明亮。

適才假睡才騙過鄧玉嬋，京城情況之復雜，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本只想拿了信物，找個水青水秀的地方。

茍過明末天下大亂，反正道士又不必留辮子。

可到了一趟京城，信物也失去了蹤影，真不知道要從何查起。

“錦華四公子”雖然各有優缺點，但勝在年輕，俱是可造之材。

鄧家的事情還不能扔下不管，瞧鄧玉嬋那意思，她可不打算放棄婚約。

怎生想個辦法把師妹攆回山。

再一個月就是童生試，想安全見父親且不憑信物，恐怕只有科舉一路可走，或者師父進京。

韃子年年冬天入關劫掠，今年搶哪兒？

來年天下大旱。

飛蝗漫天。

更可怕的是，要人命的疙瘩瘟。

老子想茍過亂世，這些事情……

嘴上很想說，關老子屁事。

可惜穿越的他意識融合之際，對自己的父母親，還是有些感情。

心情煩亂之下，取出鴕鳥靴穿上，從自己迷彩傘的傘柄里拔出刺劍。

繞著小院，身形如脫韁野馬般施展凌云步，和烈焰七旋轉斬

他師父青塵見了，肯定會說如果不論內力。即便凌云觀，在劍法與輕功上，已然沒人是他的對手。

在小院里練了回劍，這才覺得心神漸寧，回屋睡覺。

鄧家母女連夜帶了人起程，回轉滄州老家。

秦飛羽則因為連日勞累，直接睡了個日上三桿才起。早飯才罷，就有家人來報林俊音來了。

沒等秦飛羽開口，吃飽了的顧美蛟已經耐不住性子，

“師兄，這個林三哥怎么如此喜歡你，難不成他是好……”

說著的時候，她抱著肩嫩臉上擺出一付，生命不能承受男風的模樣。

對喜歡作妖的師妹，秦飛羽只好裝作沒看見，自己跑去大門處迎接，

“秦兄早！今日頗覺氣悶，想去什剎海那邊，吃吃素齋、聽聽梵音，也約了其他幾位到你家一起。”

才一進門氣色不錯的林妙音，就想拉秦飛羽出門，顧美蛟雀躍問，

“三哥，什剎海，京城有海嗎？”

“那是湖，不過古寺眾多，最是繁華熱鬧。此刻天寒，那湖該凍上了！”

還想給她介紹，哪知顧美蛟想到冰湖，眉梢一抬立即興奮爆料，

“結了冰的湖？師兄最會滑冰，穿上冰靴溜之最快。還會玩好多花樣，怎么都抓不著他！”

一撫額頭秦飛羽想早早送小師妹回山的心思更重，這自來熟的脾氣，跟誰都能把師兄賣個底掉。

果然林妙音一聽，大感興趣的追問，

“怎么，林兄還擅長冰上的花樣……對了，你是文武雙全，自然手腳靈活……那我們今天不如……”

這話令秦飛羽大窘，怎么聽林妙音的話，又是想和誰約戰一般。

才想阻止，豈料對方又拋給他一樁麻煩，

“對了，秦兄，家父還說晚上請你家中吃飯！”

“你爹？那不是順天府府尹大人，林賢弟此事還須從……”

還想推辭，哪知林妙音已經不耐，

“都是你那幅乾顛倒惹的事，又不是人家找你麻煩，沖人家吼……”

對此秦飛羽無言以對，都能猜到定是李知事拿了那幅畫去送林知府，后面自然展開就是。

才想說些其他事情，這時另外三個兄弟也來到了他家。

一時寒暄已畢，大家出了門。

直到這時才發現，大家來時帶了家人拉著馬車，甚至還準備了許多吃食。

距離鄧府，什剎海并不算太遠，不過七八里路光景。

到了地頭秦飛羽才感覺，這林妙音當真是個人才。

她支使五家的下人、馬夫，將馬車在一處空地圍在一起。頂上支起布幔，只留火盆處開了個能看著天的大洞。

馬車遮了多數寒風，只一小會整個布幔里溫度就升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夸他，就有人找上門。直到此刻秦飛羽方知，這個“三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姓林的，不是說錦華四公子變成了錦華六賢才。今個我帶了弟兄們，就為了見識見識！看你們漲了多少本事！”

出了布幔就看到什剎海岸邊，早有一群人等著他們。為首的黑胖青年大漢，身著錦衣那跋扈氣質一看，就是高官子弟。

拱拱手秦飛羽對眼前之人沒什么興趣，淡淡說了句，

“那是林賢弟抬愛，在下學也未進，不過一介山野村夫耳！”

見他說話文縐縐的，那黑胖大漢也只是隨意拱了下手，就算見了禮。

“他爹是京營大帥黃得功，就是那……”

“咦，就是那號稱黃闖子的……”

才說到這兒，突然那個黑胖大漢怒聲呼喝，揮舞著拳頭猛撲過來，

“我爹的綽號，你也配叫！”

正和林妙音說話的秦飛羽，只來得及一把推開他，自己抬起胳膊硬架了對方一拳。

胳膊如中鐵錘，心中暗驚這貨好大的力量，好硬的拳。

“無膽毛賊，欺負我師兄算什么本事，看我玉蛟俠怎么收拾你！”

那邊顧美蛟已經叫了起來，接著就要拔劍上前干架。

“去攔住我師妹！”

當胸一把推開林妙音，似感覺不對只是此刻來不及細想，矮身自那黑大漢拳風下穿過。

“秦兄小心，黃繼業那廝練的橫練……”

一旁朱紅扇子不離手的柳傳圣，躲得遠遠的高聲叫嚷。

“畫畫的，敢揭老子的底，等老子收拾完這個再收拾你！”

說著又吼叫著，揮拳打來。

什么橫練，只過兩個回合秦飛羽對他的本事已經了然于胸。

大叫中黃繼業揮著老拳，又跳起來打向秦飛羽，后者此刻倒是明白里邊的事了。

像是“錦華四公子”，大概和后世學校里的眼鏡學霸相似，老師喜歡但學渣們不喜歡。

眼前這個揮著拳頭的黃繼業，顯然就是小時候專門欺負學霸的學渣。

學霸、學渣之戰，將一直持續到他們成人，人生逆轉為止。

眼下自己要進入錦華書院，自然就不能由著學渣欺負這些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