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葵說的是悄悄話，那個嬌小女生沒聽見，陳落忍不住朝她看了眼。

只見她的頭發看起來確實柔順，輕風拂過，飄散起來就像水一樣。

好像還真洗了頭。

陳落感到奇怪，女生洗頭麻煩他是知道的，至于洗完頭來夜宵攤這種事……

真的不怕頭發染上油煙味嗎？

那名嬌小女生注意到陳落目光，有些不太自然的低頭看起了手機。

等四串烤魚烤完后，陳落剛用袋子裝起來，就被楚洛葵一把接過，“這種事我來幫你吧，你負責烤魚就好了。”

說著，將四串魚遞給那個女生，甜甜一笑，“同學，魚烤好啦！”

女生怔了下，她以為楚洛葵也是排隊的學生來著，沒想到是和老板一起的，兩個女孩目光對視了一瞬間，那名嬌小女生快速伸手接過，像昨天那樣有些失措的離開了。

而和昨天不一樣的，是沒有再說謝謝。

陳落總覺得氣氛不太對，但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

“這種接待的事兒我來幫忙，房東你專心烤你的魚就好。”楚洛葵很貼心的說道。

她都這樣了那還能說啥，陳落只能埋頭烤魚了。

接下來出乎他意料的，除了方才那個嬌小女生，還來了其他幾個回頭客，都是昨天來買烤魚的二十多個人里的熟面孔。

就連昨天那忘記給錢的也來了。

是個看著憨實的男大，他不僅把欠下的錢還了，還一口氣買了三條，說是三條都自己吃，看得出他對忘付錢這事兒很愧疚了。

其中，還有有不少是帶著宿舍一伙兄弟一起過來的，好幾個哥們穿著大褲衩集體行動。

陳落看到他們這樣就知道穩了。

男大學生是這樣的，只要這次覺得好吃，他們以后就會像固定時間刷新的NPC一樣，就算不是天天來，那也是隔兩三天來一次。

毫無疑問的優質客戶。

再加上黃大漢那里新吸引過來的，以及小吃街的自然流量，今天晚上到十點多收攤時，竟然賣出了四十多串。

這個成績已經差強人意了，對應的月凈利潤有個五六千左右。

換句話說，已經追上了他原本上班時的工資。

媽的，想到這陳落就來氣。

上班的時候一直覺得外面大環境差，出來才發現，外面特么根本沒下雨。

誠然，這主要歸功于系統的幫助。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之前那兩年吃的苦都算什么？

總之，今晚的成績，看得旁邊的黃大漢都驚訝了，“可以啊小子，今天第二天擺攤就來了這么多客人。”

“還行吧。”陳落矜持的笑了笑，謙虛道：“主要是黃大哥帶來的客流量多。”

“害，那倒也是。”黃大漢嘿嘿一笑，很得意的承認了。

然后，又忍不住勸道：“不過你小子這么快就走嗎，等會十一二點還有不少人哩。”

擺攤這種活兒，能不能熬得住相當重要。

因為時間越晚，人對夜宵小吃的食欲越大，只要能熬得夠晚了，做得再難吃都有客人會來光顧的，畢竟需求擺在這了。

陳落昨天走得很早，沒想到今天又這么早走，黃大漢忍不住提醒了這一句。

“回家還有事，賣個四十串差不多了。”陳落笑道。

他還要回家喂魚呢，且今日份錢已經掙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家休息了。

“今天辛苦你了。”一起收拾完東西，陳落朝楚洛葵由衷的說道。

楚洛葵確實幫了大忙，不僅給他帶來了同學客戶，而且還一直幫忙遞餐問辣度什么的。

人美聲甜的往這里一站，吸引了好多人來吃烤魚，可謂居功至偉。

話說回來，女孩在銷售方面確實有得天獨厚的天賦，陳落不由得想起一個號稱“夢中情孫”的四歲小網紅，在公園里奶聲奶氣的給大人賣冰棍，其業績之強大，甚至能把冰棍賣給糖尿病老大爺。

“是好辛苦，口干舌燥的，”楚洛葵抱怨著，話鋒一轉，嘻嘻笑道：“所以房東準備怎么回報我？”

“到時候給你發工資？”

“不要，談錢多沒意思呀，再說你正是最缺錢的時候。”

楚洛葵搖搖頭，提議道：“這樣吧，等我腳好了，請我去市里吃頓飯怎么樣。”

“好啊。”陳落爽快答應。

收拾完東西，由于他今天還是帶了五十條柳根魚來，最后仍是剩了八九條，只能作廢扔掉。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賣完五十條？

然而，真到了第二天，令陳落沒有想到的是，賣五十條柳根魚，似乎成了很簡單的目標。

白天給魚喂食完后，晚上七點左右，當他姍姍來到攤位時，發現竟然有幾個學生等在攤位處。

“怎么老板還沒來啊，要不去別地方吃吧，我太餓了。”其中一人抱怨。

旁邊攤位的黃大漢一邊炒著飯，一邊幫忙說話道：“別急別急，小老板一般是七點多來的，很快了。”

“就是，再等等吧，這家烤魚是真好吃，我昨晚吃了一條還想來一條的，結果十一點多這里就收攤了。”

“真有這么好吃嗎，你別是故意坑我吧，要不好吃我罵死你個傻逼。”

“崽搓你好吧！”

另一人信誓旦旦的說著，余光一瞧，喜道：“看，老板來了，老板，來三條烤魚！”

陳落認出他是昨天來過的吃客，真沒想到，這才第三天呢，竟然就有人專門在這等他。

連忙生火烤魚，“好啊，稍等幾分鐘。”

隨即，幾分鐘后，不出意外的傳來驚嘆聲。

“我靠，這味道真可以啊！”

“怎么說，有沒有半句話夸張的。”

“別說了爹，我是傻逼。”

“老板，再來一串！”

“……”

就這樣，甫一來攤位就馬不停蹄的烤魚，然而剛送走他們，還沒休息兩分鐘呢，就又來了幾個大學生，直直沖著他烤魚來的。

總之，吃客就像滾雪球，很多都是前兩天的老面孔，數量幾乎快超過從黃大漢那里吸引來的學生了。

最后，五十條烤魚順利賣完。

不僅賣完，還是提前賣完，他收攤的時候楚洛葵甚至還沒有下晚課。

接下來是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客流量一天比一天高，到最后基本能穩定七點出攤，九點前賣完七十條烤魚，準時收攤。

沒錯，由于回頭客越來越多，他每天烤魚數量從五十條提到了七十條，而售罄的時間卻仍然能保持在九點前。

而最重要的是，提前收攤不僅沒有影響到他的生意，相反，大家都知道他每天只擺攤倆小時，為了能吃到這一口烤魚，他們會在七點后九點前趕過來排隊，如此，客流慢慢的集中到了這倆小時，這反而進一步增快了陳落收攤的速度。

其中原理，有點像饑餓營銷。

而到第八天往后，勢態愈發的超出意料，想嘗這一口烤魚的人已然超過了陳落帶來的柳根魚數量，甚至出現了有學生排隊大半天，最后發現魚賣完了的情況。

如果是一般人，排隊人多的話，可能就不吃了。

但饞嘴的大學生們可不一樣，為了這口吃的，他們甚至愿意在七點前搶先來到攤位排隊。

接下來一天的傍晚，因私事曠工好幾天的郝主任，和同事一起，開始了本周的攤位檢查工作。

然后，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某個攤位的情況，登時感到疑惑。

“老劉，那里咋聚了那么多學生，是有啥活動嗎，做活動登記了沒？”

“你不知道么？”

那老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恍然，“噢，忘了，你前陣子一直不在。”

郝主任皺眉，“我不在咋了？”

老劉看了下時間，似笑非笑，“快七點了，等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