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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雙斧

熔爐噬魂!雙斧瘋魔屠血親!

轟咔——?。?!

脊椎深處炸開的不是骨頭粉碎的痛!是熔爐炸膛!靈魂撕裂!兩股絕對狂暴的意志洪流在我的精神堡壘最核心悍然對撞!一股來自外部襲殺的冰冷意念沖擊,帶著赤裸裸的暴虐滅度,另一股是熔爐深處那個烙印的“程咬金”意志被強行點燃的、焚盡八荒的狂怒!沒有對峙!只有毀滅性的湮滅對沖!我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世界就在我的意識里爆成一團熾白與猩紅交纏、將理智徹底攪碎的混沌風暴!

“吼——!??!”

身體!已經不再是我的身體!它是怒獸!是被侵占了巢穴的暴龍!每一個細胞都在那兩股意志的終極絞殺下被點燃!被碾碎!又在極度暴虐的痛苦中再生!那雙凝聚在我身側的、由純粹熔巖暴戾具現化的金紅巨拳,根本不是我在操控!它們就是熔爐里蘇醒的怪物延伸出來的毀滅觸手!帶著碾碎眼前一切活物的饑渴,撕裂煙塵,朝著那個無辜老者毫無防御的頭顱——轟然砸落!

不!給我停——!??!

腦子在沸滾的巖漿里瘋狂嘶吼!守護!是守護妹妹不受到傷害的執念,才喚醒了程咬金的烙??!現在……它卻要當著她的面……殺掉她的族人?!殺掉可能庇護過她的老人?!

我的意志在那片混沌風暴的中心如同怒海孤舟,被兩股更宏大的力量拉扯、撕碎!我死死盯著那個剛從血泊里支起身子、對降臨頭頂的滅頂之災還茫然無知的佝僂身影!更死死盯著——妹妹那雙緊緊貼著我胸腔的眼睛!

那雙漆黑的大眼睛里,前一瞬還殘留著劫后余生的本能依戀。而就在此刻!就在此刻!!巨拳虛影帶起的灼熱拳風已經掀飛了老者稀疏花白的頭發,映入了她眼瞳最深處——那雙映照著毀滅氣息的眼睛,如同遭遇了比剛才神罰之箭更猛烈的沖擊,瞬間被一片凍結的、無邊的恐懼和徹底崩塌的陌生所淹沒!

哥……哥……殺了……爺爺?

不!不是我!不是啊!

靈魂在尖叫!

“呃啊啊啊啊——?。。?!”

也許是這極致痛楚的靈魂拉扯帶來的最后一絲清明!也許是熔爐里兩股意志對撞剎那產生的、極其微弱的一絲縫隙!一個瘋狂的想法混合著最后的意志,如同絕境中投出的最后一把匕首——不是阻擋那兩只熔巖巨拳!巨拳是意志的投影,不可阻擋!目標是……我自己!!

身體深處那龐大狂暴的力量洪流,被我強行以保護妹妹時凝聚意志的軌跡——不!更徹底!是用一種自我毀滅般的決心,強行逆轉!像強行逆轉瀑布倒卷回山巔!

轟?。?

全部力量!程咬金烙印的暴怒!剛剛激活的磅礴潛能!甚至是被動激發的暗金熔爐防御!所有!所有!被我用來對抗外敵、對抗系統、守護妹妹的力量,被我的意志硬生生從攻擊的軌道上扯開、壓彎、扭轉!

目標:鎮壓我自己!鎮壓這具被狂暴意志占據的軀體!

后背!我弓起了陡然變得雄壯龐大的后背!如同發怒的魔猿試圖縮成一團!覆蓋著暗金熔巖紋理的脊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肌肉如同吹爆的氣球般極限膨脹繃緊!灼熱的金色流光在體表瘋狂亂竄!然后——

咚?。?!

沉重至極的悶響!

那兩只裹挾著滅度意志、眼看就要將老者碾成肉糜的金紅熔巖巨拳,結結實實、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我自己驟然弓起、蓄意迎上的——寬闊后背上!

噗?。?!

劇痛!無法想象的劇痛!如同兩座噴發的火山狠狠撞擊在脊梁骨上!后背的暗金紋理瞬間被砸得光芒黯淡、布滿蛛網般的裂痕!裂痕處沒有噴出鮮血,而是迸濺出大量燃燒著金火的沸騰熔巖血液!脊柱內部那口熔爐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仿佛將要碎裂的哀鳴!內臟被震得移位!口鼻瞬間涌出滾燙帶著腥甜的鐵銹氣息!

轟!!!

以我的后背為中心,一股恐怖的沖擊波混合著灼熱的高溫巖漿蒸汽和狂暴的精神亂流,如同無形的海嘯猛地向四面八方席卷開去!

煙塵!地面上所有的煙塵、碎土、炭灰,在這股狂暴的氣流橫掃下瞬間被徹底排空!露出周圍一片狼藉的、如同被隕石反復犁過的慘烈焦土!

那個扶著焦木柱的佝僂老人,被這突然轉向的沖擊氣浪正面掀飛出去,像一片枯葉般翻滾著摔在十幾米外,哼都沒哼一聲,生死不知。

代價——慘烈!

但……至少他沒被直接碾碎!至少……至少……

我喘息著,口中的血腥味濃得幾乎讓人窒息。后背如同被無數燒紅的烙鐵反復燙傷、錘砸,劇痛混合著強行壓制力量帶來的反噬沖擊著我的神經。強壓下熔爐深處那股被強行打斷、變得更加暴躁狂怒的意念嘶吼,艱難地、如同背負萬斤巨山般抬起頭——

第一時間看向懷中!

“妹……”

嘴里的稱呼剛吐出一個字,就像是被塞進了一塊滾燙的烙鐵,瞬間卡死!

懷里的感覺……不對!

空了?!!

我猛地低頭!

那雙漆黑的眼睛……不見了!

那張蒼白的小臉……不見了!

那冰冷、瘦小、帶著顫抖依偎在我胸膛里的身體……空了!?。?!

不——?。?!

一股瞬間掏空了所有血液和內臟的徹骨冰寒,混著剛才強行逆轉力量的恐怖反噬,如同億萬根冰針狠狠刺穿了我的心臟、我的脊椎熔爐!連那口剛剛還在瘋狂咆哮的意志烙印都瞬間被凍結了一剎!

我瘋狂地看向地面!看向被我弓起的后背砸出的大坑!看向被我剛才強行壓制力量沖擊掀飛時滾落的路徑——空空如也!只有一片狼藉的碎土和灼熱的蒸汽!

沒有!哪里都沒有妹妹的身影!她剛才還在的!就在我胸膛前!我用生命去壓制那股暴走的力量就是為了不讓她看到更可怕的一幕!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剛才的沖擊中消失?!那么近的距離!

誰?!是誰干的?!

嗡——??!

一股強烈到令人頭暈目眩的、混合著詭異香甜和血腥味的波動,幾乎和這瘋狂的念頭同時出現!

就在剛才老者扶著的焦黑木柱方向!在我背部沖擊掀起氣浪的那個位置邊緣!

一道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的、如同水母透明觸手般的慘白色細線光軌!軌跡極其詭異刁鉆!它貼著那根焦黑木柱表面掠過,極其微弱,像是某種特殊能量劇烈運作后殘留的余燼軌跡!軌跡的終點,赫然是……我之前站立的那個位置旁邊,妹妹曾經蜷縮的……那片焦土!

光軌如同被按在水下的透明絲線,在空氣里搖曳了不到一秒,便徹底融入背景塵埃,消失無蹤!只留下一絲極其微弱、稍縱即逝——冰冷到毫無生命感的甜腥味!這氣味……剛才就出現過!在那油彩臉吹響骨哨引來山巔血眼之前?!

是它?!是這股未知的力量趁著剛才我鎮壓自身意志沖擊的空隙?!在我全力對抗內外雙重暴虐意志的瞬間?!在能量風暴最混亂的時刻?!

帶走了妹妹???!

“吼嗷嗷嗷——!?。。。?!”

熔爐深處那個被強行壓制、打斷殺戮意志的程咬金烙印,在這“到嘴的獵物”被更可惡的小偷竊走的巨大刺激下,徹底狂暴!無法形容的怒意如同沉寂億萬年的活火山噴發!這一次,不再是保護!是純粹的被挑釁!是被奪走寶物的奇恥大辱!這暴怒如同熔化的鐵水,帶著焚毀一切、殺盡一切的意志,無視了我的意志壓制,徹底失控地倒卷而上!沿著被我逆轉的力量洪流殘骸,更加瘋狂地反噬!失控!

轟!咔咔咔——?。。?

覆蓋我后背的那片布滿裂痕的暗金熔巖防御紋理,在程咬金意志烙印瘋狂的報復性反噬下,如同干涸的河床般寸寸崩裂!大片大片崩裂、蒸發!露出底下被剛才那一擊重拳砸得一片狼藉、如同被滾燙砂輪反復摩擦的恐怖皮肉!金紅色的熔巖鮮血如同失控的噴泉,從崩裂的巨大傷口中瘋狂噴涌!這些滾燙的“鮮血”脫離了身體,在半空中卻不散落,反而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瞬間凝聚、濃縮、塑形!

滋啦——?。?

空氣被燒灼撕裂的聲響!就在我沉重無比的喘息中,在我的目光還死死鎖定那片殘留著詭異甜腥氣味的虛無位置時——

我的右手!那只覆蓋著熔巖暗金紋理、剛剛愈合了大半的巨大手掌——憑空一沉!

一只……一只由純粹熔巖鮮血和沸騰金火凝聚而成的……巨大雙刃戰斧柄部——結結實實地、如同被鍛造成一體的烙鐵般——出現在了我的掌中!!

沉重!無法想象的沉重!整條手臂的骨頭都在那恐怖的重壓下哀鳴!斧柄滾燙,像是直接從沸騰的熔爐核心里抽出的鐵胚!巨大、猙獰的斧刃輪廓清晰無比,邊緣流淌著實質般的暗金熔巖,散發出焚毀萬物的兇戾氣息!這氣息是活的!是那頭熔爐意志烙印延伸出的爪牙!帶著噬主反叛的瘋狂怒焰!

“呃嗬嗬……”喉嚨里不受控制地溢出痛苦而暴躁的悶吼。手臂在顫抖!身體因為這股驟然加載的、超出承受極限的重量和其帶來的狂暴反噬劇痛而踉蹌前沖一步!

眼睛!視野完全被暴怒的血色占據大半!唯有熔爐核心深處,那點屬于我自己的殘存意志,還在死死固守著最后一絲清明,如同風中殘燭,牢牢攥著一個念頭:妹妹!被誰帶走了?!找回來!

找回來!

“嗬……嗬……嗬……”沉重的喘息如同破風箱。

意識被暴怒的熔爐烙印和尋找妹妹的執念瘋狂撕扯!身體則被這柄憑空出現的、由我自身滾燙熔爐鮮血澆鑄而成的可怕血斧拖拽著!它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在劇烈地嗡鳴、顫抖!斧柄末端熔巖般的紋路如同貪婪的魔蛇,正沿著我的手掌,瘋狂地向上蔓延,企圖染指我的小臂,向著肩膀、向著頭顱……侵蝕!

嗡——?。?!

就在這內外交困、幾乎要徹底墮入力量失控深淵的邊緣——

嗡!

一股微弱的震動!不是來自身體內部!不是那柄躁動不安的血斧!也不是熔爐里瘋狂咆哮的程咬金烙?。?

震動來自……我的胸口?!

心臟的位置!

那里……緊貼著我滾燙的皮膚,隔著那因為后背崩裂、鮮血橫流而暴露出的焦糊破碎獸皮,傳來一絲微弱到極點、卻異常清晰的……顫動!

如同……一個小小的心臟……在隔著布料……與我劇烈跳動的心臟……共鳴?!

妹妹?!

一個荒謬絕倫又帶著一絲絕望希望的念頭剛升起——

噗!

那貼著我心口的微弱震動,如同被掐滅的燭火,瞬間消失!

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嗡”地一聲極其短促、帶著絕對終結意味的輕微電子震顫!這聲音……源自……那片沾滿我后背滾燙熔巖鮮血和妹妹……可能……殘留氣息的獸皮????!

這聲音響起的剎那!

滋啦啦——??!

一股尖銳、冰冷、帶著絕對剝離意志的恐怖能量,沒有任何征兆地——從我胸口那片震動的源頭、那片骯臟破碎的獸皮下方——猛地鉆了出來!

它無視了我沸騰的熔爐熔爐!無視了那柄躁動不安的血斧!如同最鋒銳的手術刀,帶著將世界BUG徹底剜除的冷酷意志,狠狠刺向我那布滿暗金裂痕、還在噴涌著熔巖血液的……脊椎熔爐核心!??!

系統!??!它根本就沒被徹底遮蔽休眠!它順著……順著妹妹殘留的氣息……或者說,順著帶走妹妹的那股未知力量留下的最后“甜腥味”痕跡……找到了侵入我核心的通道?!

剜心之刃已至!暴走雙斧在握!妹妹不知所蹤!三重大劫頃刻疊加爆發!毀滅——咫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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