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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異能?這玩意兒燙手!

“高危”。

那兩個字,如同兩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林笑笑的心尖上,留下滋滋作響的恐慌。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被沈辭那冰冷的宣告徹底凍結,沉甸甸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消毒水混合著焦糊塑料和燒焦棉絮的怪味,無孔不入地鉆進鼻腔,提醒著她剛才那兩場堪稱魔幻的“事故”絕非幻覺。

她下意識地蜷縮起手指,仿佛那根剛剛噴出火焰又報廢了昂貴平板的食指是某種危險的兇器,必須藏起來。

指尖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麻癢和灼熱感,像剛剛握過一塊燒紅的炭。

這玩意兒……真的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沈辭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針,依舊牢牢鎖在她臉上。

那平板電腦屏幕中央融化的凹陷處,幾縷微弱的青煙還在頑強地向上飄散,像是對他權威無聲的嘲諷。

他鏡片后的眼神深不見底,最初的驚愕早已沉沒,只剩下一種磐石般的冷硬和審視。

他修長的手指在頂端紅光閃爍、蜂鳴不止的金屬棒上輕輕一點,那刺耳的警報聲戛然而止,但幽藍的晶體依舊散發著不祥的光暈。

“情緒是引信,失控是炸彈。林笑笑,看來你的‘引信’異常敏感,而‘炸彈’的當量,遠超預期。”

沈辭的聲音毫無波瀾,像是在陳述一個冰冷的物理公式。

他收起那根詭異的金屬棒,動作精準利落,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除了那臺冒著煙的平板電腦和滿屋狼藉。

他轉向一旁臉色煞白的女醫生,微微頷首:“張醫生,后續的醫學觀察和基礎治療,協會會接手。

她的情況,已超出普通醫療范疇。”語氣是通知,而非商量。

張醫生顯然對這套流程并不陌生,她推了推眼鏡,

看了一眼病床上失魂落魄的林笑笑,又看看墻角驚魂未定的林萌萌,最終只是疲憊地點點頭:“我明白。

協會的流程單,麻煩沈監管簽個字。”

沈辭沒再看林笑笑,徑直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支筆,在張醫生遞過來的一個硬殼文件夾上快速簽下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簽完字,他合上文件夾,重新將目光投向林笑笑,那目光如同實質的枷鎖。

“林笑笑,根據《異能者管理條例》第三章第七條,

因你初次覺醒即表現出高危級不穩定傾向,并已造成物質損壞,”他的視線掃過燒焦的枕頭和報廢的平板,“現對你執行‘初級行為監管令’。

即刻起,未經協會許可,

不得擅自離開星城范圍;每日需通過協會配發的監測手環匯報基礎生理及情緒數據;每周需前往協會指定地點接受不少于兩次的‘能力認知與情緒管理’輔導。”

他頓了頓,從另一個口袋里摸出一個看起來像運動手環、但材質更厚重、側面嵌著一小塊透明晶片的黑色腕帶。

“戴上它。”命令簡潔,不容置疑。那黑色的腕帶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中,像一條冰冷的蛇。

林笑笑看著那條腕帶,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來。

初級行為監管令?

監測手環?

這跟戴個電子鐐銬有什么區別?

她才剛穿過來,連這個世界是圓是扁都沒搞清楚,就要被當成危險分子監控起來?

“我……我沒有……”她想反駁,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說這能力根本不受她控制。

但看著沈辭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所有辯解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個不穩定、不可控、隨時可能爆炸的危險源。

解釋,只會顯得更加蒼白可笑。

林萌萌這時終于從巨大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她鼓起勇氣,往前挪了一小步,

聲音帶著哭腔后的沙啞,怯生生地開口:“沈……沈監管員,我姐姐她……她剛醒,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是壞人!

她是為了抓那個搶我學費的小偷才從樓上摔下來的!

她……”

“萌萌!”林笑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呵止住妹妹。

她不想讓這個冷面煞神知道更多關于原主的信息,尤其是這種聽起來就麻煩纏身的事情。

沈辭的目光果然從林笑笑臉上移開,落在了林萌萌身上。

那審視的意味并未減輕,但似乎多了一絲探究。

“小偷?

墜樓?”

他重復了一遍,語氣平淡,卻像在捕捉關鍵信息,“詳細過程,稍后需要補充進檔案。”

他沒有追問林萌萌,但這句話顯然是對林笑笑說的。

林笑笑只覺得頭皮發麻。

檔案?

還要補充?

她連原主長什么樣、住哪兒、怎么摔下來的都一頭霧水,怎么詳細?這簡直是地獄開局!

“鑒于你目前身體狀況及情緒極度不穩定,首次輔導延后至出院后三天內。”

沈辭仿佛沒看到林笑笑臉上的抗拒和絕望,公事公辦地繼續宣布,“監測手環,現在戴上。

它內置定位和基礎生理監控模塊,非暴力無法破壞。

破壞行為將被視為嚴重違規。”

他將那條冰冷的黑色腕帶遞得更近了些,幾乎要碰到林笑笑的被子。

林笑笑看著那條腕帶,又看看沈辭那張如同大理石雕刻出來的冷臉。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被徹底掌控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頭。

她咬緊了后槽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壓制住體內又開始蠢蠢欲動的燥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情緒,緩緩地從被子里伸出右手——那只剛剛制造了混亂的“兇器”。

手腕纖細,皮膚因為長期缺乏營養顯得有些蒼白。

沈辭面無表情地將腕帶套上她的手腕。

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觸感瞬間貼上了皮膚,激得她微微一顫。

腕帶自動收緊,調整到一個既不會太緊勒人,又絕對無法輕易脫落的尺寸。

側面那塊透明的晶片亮起一道極細微的藍光,隨即穩定下來,如同一個沉默的監視者。

“初始數據已錄入。”

沈辭的目光掃過腕帶上的晶片,確認無誤。

他收起簽好字的文件夾,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戴著“枷鎖”、臉色灰敗的林笑笑,還有旁邊一臉擔憂害怕的林萌萌。

“好好休息。

控制情緒。

下次失控,代價不會這么簡單。”

冰冷的警告如同最后的審判錘落下。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邁著沉穩而冷漠的步伐,離開了這間充滿焦糊味和壓抑的病房。

那臺報廢的平板電腦,被他遺棄在床頭柜上,像一個無聲的恥辱柱。

病房門輕輕關上,隔絕了那道令人窒息的身影。

死寂再次降臨,比之前更加沉重。

只有監測手環晶片上那點微弱的藍光,在昏暗的病房里規律地閃爍著,像一顆冰冷的心跳。

“姐……”林萌萌帶著哭腔撲到床邊,小手緊緊抓住林笑笑沒戴腕帶的左手,

眼淚終于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嚇死我了……剛才……剛才你的手……還有那個火……還有那個人……好可怕……”

林笑笑感受著妹妹冰涼顫抖的手,

看著她蒼白小臉上未干的淚痕和濃重的黑眼圈,

再看看自己手腕上那個冰冷的、象征著她“高危”身份的黑色腕帶。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茫然瞬間淹沒了她。

穿越?

異能?

高危監管?

還有一個看起來就窮困潦倒、需要她照顧的妹妹?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只是想在公司年會上發個瘋,然后安安靜靜地被開除,回家躺平啃老啊!老天爺這玩笑開得也太離譜了吧!

“萌萌……”林笑笑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和深深的無力,“別怕……姐……沒事了……”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沒事?

麻煩才剛剛開始。

她抬起右手,看著手腕上那個冰冷的黑色“枷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光滑的表面。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似乎正順著腕帶接觸的皮膚,絲絲縷縷地滲入她的體內,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感,竟讓她體內那股因憤怒和恐慌而蠢蠢欲動的燥熱稍稍平復了一些。

這玩意兒……似乎還有點用?

“姐,那個沈監管員……他會不會把你抓走啊?”

林萌萌仰著小臉,大眼睛里滿是恐懼。

“不會……吧?”林笑笑回答得毫無底氣。

她想起沈辭最后那句“代價不會這么簡單”,后背就一陣發涼。

她努力擠出一點笑容,試圖安撫妹妹,“他說了,只是監管……嗯,就是看著點我,怕我再惹禍。”

她環顧這間簡陋得幾乎稱得上破敗的病房,斑駁的墻壁,掉漆的鐵床,還有床頭柜上那個掉了瓷的舊搪瓷杯。

空氣里彌漫的不僅是消毒水和焦糊味,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屬于貧窮的陳舊氣息。

“萌萌,”林笑笑舔了舔依舊干澀的嘴唇,問出了一個此刻對她而言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們……家在哪?

家里……還有錢嗎?”

住院費、醫藥費、這燒壞的枕頭和床單……還有那個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平板電腦!

想到那臺報廢的平板,林笑笑的心都在滴血。

沈辭雖然沒提賠償,但這筆賬,那個冷面煞神會輕易放過她?

林萌萌聽到這個問題,小臉瞬間垮了下來,眼眶又紅了。

她低下頭,絞著洗得發白的衣角,聲音細若蚊吶:“家……家在城南的舊筒子樓……很小……錢……”她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哭腔,

“姐你住院的錢,是街坊鄰居湊的……還有李嬸幫我墊了一些……那個枕頭……還有那個黑盒子(平板電腦)……肯定很貴吧……我們……我們拿什么賠啊……”

轟!

林萌萌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在林笑笑混沌的腦海里。

舊筒子樓!

住院費是湊的!還欠著鄰居的錢!

現在又添了一筆巨額賠償(她單方面認為的)!

社畜的靈魂在尖叫:這開局也太地獄了吧!比996還可怕!至少996還有工資拿!這里開局就是負資產!

搞錢!

必須立刻、馬上、想盡一切辦法搞錢!

還債!

賠那個該死的平板!

還有……養活自己和眼前這個瘦小可憐的妹妹!

這個念頭如同救命稻草般瞬間占據了林笑笑混亂的大腦。

什么穿越迷茫,什么異能恐懼,什么高危監管,在“貧窮”這個終極Boss面前,統統都得往后靠!

“萌萌別哭!”

林笑笑猛地坐直身體,動作牽扯到身上的傷痛,疼得她齜牙咧嘴,

但眼神卻亮得驚人,燃燒著一種名為“搞錢”的熊熊火焰,“錢的事,姐來想辦法!

不就是錢嗎?

姐……姐有辦法!”

她下意識地拍了拍胸脯,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勁兒。

“姐,你能有什么辦法啊?”

林萌萌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滿是懷疑和擔憂,

“醫生說你傷得很重,得好好養著……而且……”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林笑笑手腕上的黑色監測環,意思不言而喻——你都被當成危險分子監控起來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

林笑笑豪氣干云地一揮手,結果牽動了肩膀的傷處,疼得她“嘶”地抽了口冷氣,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但眼神依舊堅定,“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你姐我……呃,我自有妙計!”

她總不能說,她打算利用這燙手的異能去變魔術或者街頭賣藝吧?

雖然這念頭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林笑笑的肚子非常不合時宜地發出了一陣響亮而綿長的“咕嚕嚕”聲。聲音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林萌萌愣了一下,隨即破涕為笑,連忙抹了把眼淚:“姐,你餓了吧?

你昏迷兩天了,就靠輸液……我……我這就去給你弄點吃的!”她說著就要往外跑。

“等等!”

林笑笑連忙喊住她,臉上露出一絲窘迫,

“那個……萌萌,我們……還有錢……買吃的嗎?”

問出這句話,她感覺臉皮都在發燙。想她堂堂(前)社畜,什么時候為了一口飯錢發過愁?

林萌萌的小臉又黯淡下去,她摸了摸自己同樣空空如也的口袋,聲音低了下去:

“我……我兜里就剩幾個硬幣了……樓下食堂最便宜的清湯面也要五塊錢一碗……”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去問問護士姐姐,能不能先賒……”

“不用!”林笑笑立刻打斷她。

賒賬?

那也太丟穿越者的臉了!

雖然她現在窮得叮當響,還頂著個“高危”的帽子。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了床頭柜上那個掉了漆的舊搪瓷杯上。

杯子里還殘留著一點點溫水。

一個大膽的、帶著點荒謬和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如同野草般在她心底瘋狂滋生。

異能……這玩意兒雖然燙手,但……是不是也能……廢物利用一下?

搞錢!

就從眼前這頓飯開始!

她集中精神,努力回想著在醫院醒來后那種燥熱的感覺,那種力量在體內奔涌的奇異感受。

她盯著那個搪瓷杯,心里默念著,或者說,是強烈地渴望著:

“錢……來點錢……不需要多……夠買兩碗面就行……”

沒有咒語,沒有手勢。

只有她全神貫注的、對金錢最原始最迫切的渴望。

一秒……兩秒……

病房里一片安靜。

搪瓷杯毫無反應。

林笑笑甚至能聽到自己手腕上監測環晶片發出的、極其細微的電流運行聲。

果然不行嗎?林笑笑有些泄氣。

這異能難道只能用來放火燒枕頭和報廢電子產品?

就在她失望地垂下眼簾的瞬間——

嘩啦啦啦!

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的密集聲響,突兀地從病房的天花板方向傳來!

林笑笑和林萌萌同時驚愕地抬頭望去。

只見病房那有些發黃的天花板角落,

一塊松動的、帶著裂紋的石膏板突然“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沉甸甸的、圓柱形的鐵皮罐子,跟著石膏板的碎片和簌簌落下的灰塵,“咣當”一聲,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林笑笑的病床上!

罐子有點變形,蓋子也松了。

隨著這一砸,無數枚亮閃閃的、黃澄澄的硬幣——一分、兩分、五分的舊式硬幣,

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嘩啦啦地從罐口傾瀉而出!

瞬間鋪滿了林笑笑的被子和床單,還有一些蹦跳著滾落到了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灑在滿床的硬幣上,反射出一片晃眼的、充滿銅臭味的金光。

林笑笑:“……”

林萌萌:“……”

姐妹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突如其來、堪稱魔幻的“錢雨”,大腦徹底宕機。

林笑笑僵硬地低下頭,

看著自己滿身滿床的硬幣,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那個黑黢黢的破洞,耳邊仿佛還回蕩著硬幣傾瀉而出的嘩啦聲。

監測手環側面那塊透明的晶片,原本穩定的微藍光芒,突然開始急促地閃爍起淡淡的紅光,頻率快得像是在發出無聲的警報。

病房的門,幾乎在硬幣罐砸落的同一時間,被人猛地從外面推開!

沈辭去而復返。

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深灰色的西裝筆挺,鏡片后的目光精準地掃過天花板的破洞,床上地上散落一地的硬幣,最后定格在林笑笑那張寫滿“完犢子了”的呆滯臉上。

他薄薄的唇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那冰冷的、毫無起伏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面:

“林笑笑。”

“未經許可,擅自利用異能獲取財物。”

“違反《異能者管理條例》第五章第十二款。”

“記錄一次嚴重警告。”

“以及,”他的目光掃過那滿床的硬幣和天花板的破洞,

聲音里終于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名為“荒謬”的波動,“天花板維修費用,鄰居財物損失賠償,由你承擔。”

林笑笑看著沈辭那張冰塊臉,再低頭看看懷里沉甸甸、冰涼涼的硬幣罐子,只覺得眼前一黑。

搞錢?

這異能搞來的錢……燙手!燙得能直接把她送進協會的債務黑名單!

這顯眼包異能,怕不是老天爺派來玩死她的吧?!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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