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收拾好了。”

周正浩穿著一生墨綠色的西裝，還帶著一個箱子。在安頓好周若溪和周志鴻之后自己上了車子。

雖然周正浩現在之后13歲，但是身高已經有165了，同時老爺子幫助周正浩和姐弟兩辦好了手續，等九月份一到就可以開學。

“真是越看越順眼，不像你那個假弟弟，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哥哥也是。”

老爺子是真的喜歡周正浩。

車上，爺孫兩一直在聊天。

“你真的不想改回來。”老爺子很希望周正浩換回張姓，都是周正浩表示拒絕。

“爺爺，如果不是養父，我現在很可能就是骨灰，當初我記得我被那伙人販子準備拿去給一個附加少爺做心臟移植，如果被救下來，我現在……”

“行吧，給……在外面給自己買套房子，帶著你弟弟妹妹去住。”

老爺子拿出一張卡給周正浩。

“這是你奶奶留給你的。密碼是你生日。”

“知道了。”

周正浩的養父母都是獨生子女，現在他還有還在他們那邊有足夠的退休金可以生活，加上烈士的撫恤金，保證他們能夠安享晚年。

同時張老爺子手里拿著一副裱起來的毛筆字，那是周正浩做完睡前寫的，是一副及其標準的瘦金體。

張老爺子很喜歡。

“對了，你爸媽他們早就把張景然給慣壞了，你也小心一點。”老爺子將字畫收起來，提醒周正浩。

就這樣車子行駛了兩個多小時，車子一直開到了寶山區的某個別墅區。

“到了，這里就是你外公外婆家，跟我去見見他們。”

“知道了，爺爺。”

來到別墅區占地面積最大的哪一棟，周正浩可以看出來這一套別墅至少2億，加上內部裝修估計有可能過20億。

一進門，周正浩很有禮貌的脫下皮鞋，將皮鞋交給女傭，然后換上拖鞋。

“這就是我們的親外孫子。讓外婆抱抱。”一個雖然滿頭白發，但是打扮很時髦的女人將周正浩抱起來。

這就是周正浩的親外婆沈詩翠。

沈詩翠是沈家獨生女。

“老爺子，快過來。”

然后一個白頭發白胡子老人出現，那是周正浩的親外公周振邦。周振邦是倒插門進了沈家，夫婦兩有一共生了三男四女四個孩子，最小的一男一女跟著周振邦姓周，周正浩的母親是老大。老二沈云銘是醫學教授，現在去南京做手術；老三沈云峰原本是特警，受傷退下來后去了交警隊；老四沈翠是當紅女明星；老五周云兵是現在國外讀博士；老六沈玉負責家里的生意；老七周瑤還在讀高中。

“這就是我的外孫啊。”周振邦把周正浩抱起來。

“大外甥，然后小姨看看。”小姨周瑤看到周正浩也是伸手去捏周正浩的臉。

和在張家不同，沈家人更愛護周正浩這個血脈相連的真少爺。

沈家別墅的餐廳里，水晶吊燈將每一道菜肴映照得熠熠生輝。周正浩坐在外婆沈詩翠身旁，面前擺放著整套青花瓷餐具。餐桌上已經上了四道前菜：松露鵝肝、醉蟹、蜜汁火方和一道精致的冷盤拼花。空氣中飄蕩著黃酒與海鮮混合的醇香。

“浩浩，嘗嘗這個蟹粉獅子頭。“沈詩翠用公筷夾了一塊放到周正浩碗里，獅子頭表面金黃，切開后露出里面粉白的蟹肉和豬肉混合的餡料，“這是用陽澄湖大閘蟹的蟹黃和蟹肉做的，你外公特意讓人今早空運來的。“

周正浩剛要道謝，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若溪“。這個時間打來，絕對不正常。

“外婆，我接個電話。“周正浩歉意地笑笑，起身時不忘將餐巾整齊地折好放在椅子上。他快步走到餐廳角落的落地窗前，按下接聽鍵。

“哥哥！“電話那頭傳來周若溪帶著哭腔的聲音，背景音里夾雜著急促的喘息聲，“志鴻哮喘犯了，他的噴霧不見了！我、我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找不到...他現在嘴唇都紫了...“

周正浩的手指瞬間收緊，指節泛白。他透過落地窗看見自己倒影中的眼睛——那雙平日里溫潤如玉的眼睛此刻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別慌，深呼吸。“他的聲音異常平穩，仿佛在討論今天的天氣，“讓志鴻坐起來，身體前傾。打開所有窗戶，把枕頭墊在他背后。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周正浩轉身時已經調整好表情。但坐在主位的周振邦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老人放下筷子，銀質的筷架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出什么事了？“周振邦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餐廳安靜下來。

周正浩的目光直接鎖定坐在對面的沈云峰。這位三舅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但身材依然挺拔如松，眉宇間透著軍人的堅毅。他今天穿著深藍色襯衫，袖口卷起露出結實的小臂，上面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那是他當特警時留下的。

“三舅，志鴻哮喘發作，需要立刻送我去張家。“周正浩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沈云峰二話不說站起身，椅腿在大理石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走。“

老爺子也立刻站起來，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叫救護車了嗎？需要聯系醫院嗎？“

“來不及等救護車。“周正浩已經大步走向門口，黑色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節奏，“爺爺，您繼續用餐，我能處理。“

沈云峰的車是一輛改裝過的黑色路虎攬勝，車身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周正浩剛系好安全帶，就聽見引擎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沈云峰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別墅區。

“地址。“沈云峰簡短地問，同時單手打開警燈吸在車頂。紅藍相間的燈光在擋風玻璃上投下詭異的光影。

“浦東新區花木路1888號，張氏莊園。“周正浩報出地址，眼睛緊盯著前方。他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上的銀色手鏈——那是養父留給他的最后一件禮物。

沈云峰不再多問，將油門踩到底。路虎在晚高峰的車流中穿梭，像一條靈活的鯊魚。他嫻熟地操控著方向盤，不時按響警笛。有幾次驚險的超車讓周正浩不得不抓住扶手，但他沒有發出一聲抱怨。

“你弟弟哮喘很嚴重？“在一個急轉彎時，沈云峰突然問道。

“嗯。“周正浩簡短回答，眼睛盯著手機上若溪發來的最新消息——志鴻的情況在惡化，“每次發作都可能要命。養父走后，都是我照顧他。“

沈云峰從后視鏡看了少年一眼，注意到他緊繃的下頜線。路虎猛地一個甩尾，駛入高架入口。

“十五分鐘。“沈云峰承諾道，同時按下車窗，對擋在前面的車輛猛按喇叭。

周正浩沒有回應，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張家別墅。志鴻的噴霧一直放在床頭柜的抽屜里，若溪知道這個習慣。除非...有人故意拿走了它。

路虎一個急剎停在張家別墅門前，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周正浩不等車完全停穩就推開車門，三步并作兩步沖上臺階。沈云峰緊隨其后，多年的職業本能讓他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推開大門，眼前的景象讓周正浩的心臟狠狠一縮。周若溪跪在客廳中央的波斯地毯上，懷里抱著面色發紫的周志鴻。男孩瘦小的身體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死神拔河。若溪的臉上滿是淚痕，看到周正浩時，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哥哥！“她哭喊著，“志鴻...志鴻他...“

周正浩單膝跪地，動作輕柔卻迅速地將志鴻從若溪懷里接過來。他熟練地檢查弟弟的狀況——嘴唇青紫，指甲發紺，頸靜脈怒張。這些都是嚴重缺氧的表現。

“噴霧呢？“周正浩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找、找不到...“若溪抽泣著，“明明一直放在床頭柜的...我、我翻遍了整個房間...“

周正浩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如刀。他迅速從自己隨身的背包側袋里取出備用噴霧，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永遠準備雙份。他搖勻藥劑，將噴霧嘴對準志鴻的口腔：“深呼吸，慢一點。對，就這樣...“

藥物很快起了效果，志鴻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但臉色仍然蒼白如紙。周正浩輕輕拍著他的背，同時敏銳地注意到樓梯拐角處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張景然。

那個頂替了他十年身份的“假少爺“正躲在陰影處，臉上帶著古怪的表情——像是恐懼，又像是...滿足？

周正浩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將志鴻輕輕交還給若溪，站起身時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你干的？“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客廳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

張景然下意識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墻上：“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周正浩開始向樓梯走去，他的動作不快，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張景然的心跳上。

“浩浩...“沈清從廚房沖出來，手里還拿著沾著水珠的玻璃杯，“怎么了？發生什么...“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周正浩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少年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張景然身上，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我再問一次，“周正浩已經走到張景然面前，兩人身高相仿，但周正浩的氣勢完全碾壓對方，“志鴻的噴霧，是不是你拿的？“

張景然臉色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目光游移著，最后落在站在一旁的沈云峰身上，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這、這位警官，他要打我...“

沈云峰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面無表情：“我只看到一位少年在詢問他弟弟的救命藥下落。“

張景然的嘴唇顫抖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狠毒：“誰讓那個小雜種整天黏著你？他算什么東西，也配住在張——“

“砰！“

周正浩的拳頭狠狠砸在張景然臉上，后者踉蹌著撞在墻上，發出一聲悶響。沒等他反應過來，周正浩又是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動作快得幾乎出現殘影。

“啊！“張景然慘叫一聲，跪倒在地。鮮血從他的鼻子里涌出，滴在米色的地毯上，像一朵朵綻開的紅梅。

“正浩！住手！“張明遠從書房沖出來，臉色鐵青，“你瘋了嗎？為了一個外人打你弟弟？“

周正浩充耳不聞，他抓起張景然的頭發，強迫對方抬頭。這個動作讓他想起了在地下拳場看到的那些場景——那時他是被迫觀看的觀眾，而現在，他是主宰者。

“噴霧在哪？“周正浩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卻讓張景然渾身發抖。

“我、我扔了...“張景然崩潰地哭喊出來，鼻涕眼淚混著鮮血糊了一臉，“在后院垃圾桶...求你別打了...“

周正浩松開他，轉身就要去后院，卻被張明遠攔住。男人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酒氣，眼睛里布滿血絲。

“夠了！“張明遠怒吼，“為了一個外人，你居然——“

“滾開。“周正浩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

張明遠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周正浩耳光。電光火石間，周正浩側身躲過，同時右拳如炮彈般擊中張明遠的面門。

“咔嚓“一聲脆響，張明遠捂著嘴后退幾步，一顆門牙混著血掉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整個客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竟然一拳打掉了成年人的牙齒。沈云峰的眉毛微微挑起，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周正浩不再理會呆立的張明遠，徑直走向后院。幾分鐘后，他拿著一個被踩扁的噴霧瓶回來，瓶身上還沾著泥土和腳印。他將它扔在張景然面前，金屬瓶身在地板上彈跳了幾下，發出刺耳的聲響。

“再有下次，“周正浩俯身在張景然耳邊低語，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我會讓你永遠站不起來。我說到做到。“

說完，他走回沙發旁，輕輕抱起已經緩過來的志鴻。男孩在他懷里虛弱地睜開眼睛，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哥哥...“

“我們走。“周正浩對若溪說，后者立刻跟上，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

沈云峰默默打開車門。三人上車后，路虎揚長而去，留下張家一片混亂。后視鏡里，周正浩看到沈清癱坐在地上哭泣，張明遠捂著嘴打電話，而張景然還跪在原地，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車上，周正浩的手機響了。是老爺子。

“浩浩，你沒事吧？“老爺子的聲音透著擔憂，背景音里還有外婆焦急的詢問聲。

“我很好，爺爺。“周正浩的語氣恢復了平靜，但抱著志鴻的手臂仍然緊繃，“我帶志鴻和若溪去酒店住幾天。“

“不用去酒店，“老爺子立刻說，“我在靜安有套公寓，就在南京西路恒隆廣場對面。密碼是你生日。讓云峰送你們過去，我馬上安排人送生活用品和晚餐過去。“

“謝謝爺爺。“

掛斷電話，周正浩看向駕駛座的沈云峰：“三舅，麻煩送我們去JA區的江景公寓。“

沈云峰點點頭，通過后視鏡看了眼后座的少年。夕陽的余暉透過車窗灑在周正浩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這個十三歲的少年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和狠厲，讓沈云峰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你身手不錯。“沈云峰打破沉默，“那一拳...很專業。練過？“

“養父教的。“周正浩簡短回答，手指輕輕梳理著志鴻汗濕的頭發，“他曾經是特種兵。“

沈云峰的眼睛微微睜大：“哪個部隊的？“

“不清楚。“周正浩搖搖頭，“他從不提過去的事。“

車子駛入繁華的南京西路，兩側霓虹燈開始點亮，將夜幕下的上海裝扮得流光溢彩。恒隆廣場的玻璃幕墻反射著璀璨的燈光，像一塊巨大的水晶。

公寓位于一棟歷史保護建筑的頂層，保留了老上海的風情又融合了現代設施。沈云峰幫他們安頓好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茶幾上：“有事隨時找我，24小時開機。“

“謝謝三舅。“周正浩真誠地道謝，將熟睡的志鴻輕輕放在主臥的大床上。若溪已經累得在沙發上睡著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沈云峰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明天我帶醫生來給志鴻檢查。另外...“他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你打張明遠那一拳，很解氣。他活該。“

周正浩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微笑。

夜深了，周正浩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黃浦江兩岸的燈火。外灘的萬國建筑群在燈光映照下美輪美奐，江面上游船如織，一切都那么繁華美好。但在這座不夜城的陰影里，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黑暗？

手機再次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你以為贏了？游戲才剛開始。——S」

周正浩瞇起眼睛，將號碼拉黑。他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張家和沈家的暗流涌動，遠比他想象的復雜。張景然背后是誰在指使？那個神秘的“S“又是誰？

但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好志鴻和若溪。這是他對養父的承諾，也是對自己血脈的守護。窗外，上海的燈火依舊璀璨。周正浩的眼中，倒映著這座不夜城的燈光，也映照著他內心燃燒的火焰。

他轉身看向熟睡的弟妹，輕輕拉上窗簾。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他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