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的話，像是一道最終的審判，宣告了比比東所有尊嚴的死刑。

去，換上最圣潔的禮服。

然后，來我的房間。

比比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變成了一尊精美的冰雕。寢宮內死寂無聲，連珠簾都停止了晃動。她那雙失神的鳳眸，倒映著洛凡那張帶著淺笑的臉，那笑容，此刻比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還要讓她遍體生寒。

【殺了他……現在就殺了他！用蛛皇的劇毒，用死亡蛛網，就算同歸于盡，也不能受此奇恥大辱！】

【不……不行……我殺不了他……他的劍……那柄劍能斬開一切……我連他的防御都破不開……】

【娜娜還在殺戮之都……我若死了，他會怎么對娜娜……不……我不能死……】

絕望、憤怒、殺意、無力……種種情緒在她心中瘋狂交織，像一場毀滅性的風暴。

洛凡靜靜地看著她，將她內心的天人交戰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到了這種地步，她首先擔心的，還是胡列娜。

他嘴角的弧度不禁又深了幾分，向前邁出半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比比東的耳中：“老師，您還在猶豫什么？難道是想讓我親自動手，幫您換上？”

【他……他怎么會知道我在想什么？不，不可能，這只是巧合……】

比比東的心臟狠狠一抽，猛地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洛凡。

洛凡的笑容不變，眼神卻仿佛能洞穿人心：“還是說，您覺得那套代表著武魂殿無上榮光的圣皇祭服，已經配不上您了？也是，畢竟您很快就要成為神了，區區凡間的禮服，確實有些委屈您。”

他每說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她血淋淋的內心，將她最后的掙扎與僥幸，切割得支離破碎。

比比東的身體，終于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源于靈魂深處的恐懼。

她發現，自己在這個弟子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她的想法，她的軟肋，她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這種感覺，比被他用魂力壓制，比被他觸摸身體，更加讓她感到羞恥與無助。

最終，她眼中的所有光芒都黯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她轉過身，背對著洛凡，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寢宮最深處的衣室。

那背影，依舊高貴，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悲涼。像一支出征前便已知必敗的軍隊，走向注定的結局。

洛凡沒有跟進去，只是好整以暇地找了張椅子坐下，隨手拿起桌上一顆紫色的葡萄，慢條斯理地剝著皮。

他有的是耐心。

他知道，從比比東轉過身的那一刻起，這位高傲的女皇，就已經被他徹底馴服了。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衣室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

透過朦朧的紗幔，可以隱約看到一道玲瓏起伏的剪影。

那件沾染了汗水與屈辱的教皇袍被緩緩褪下，丟棄在地，緊接著是貼身的絲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中，一寸寸地暴露出來。

那肌膚光潔如玉，細膩如瓷，在常年的魂力滋養下，散發著圣潔的光暈。尤其是那挺拔飽滿的弧度，以及那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構成了世間最完美的曲線。

若是尋常男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已血脈僨張，失去理智。

可洛凡只是平靜地欣賞著，像是在鑒賞一件即將屬于自己的，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終于，剪影動了。

她從衣架的最頂層，取下了一件疊放整齊，仿佛從未被觸碰過的禮服。

那是一套用天夢冰蠶的蠶絲織就，鑲嵌了九百九十九顆星辰鉆石，通體呈現出月光般圣潔白色的繁復長裙。裙擺拖曳及地，上面用金線繡著六翼天使的圖騰，每一個細節都透著神圣與威嚴。

這是教皇的圣皇祭服。

只有在最重要的祭天大典，或是新皇登基時，才有資格穿上。

它代表的，是武魂殿至高無上的榮光與信仰。

而現在，這份榮光，這份信仰，即將被它的主人，親手送到一個男人的房間，作為一件取悅他的玩物。

比比東的動作很慢，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儀式感，也充滿了絕望。

當她穿上那繁復的禮服，將最后一顆鉆石紐扣扣上時，整個人仿佛都變了。

之前的慵懶與狼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到極致，神圣到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儀。

她就像是從神國走下的審判天使，圣潔，高貴，不容褻瀆。

可她那雙美麗的鳳眸里，卻是一片空洞。

她走出衣室，重新出現在洛凡面前。

月白色的圣光，與她雪白的肌膚交相輝映，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

洛凡將最后一瓣葡萄送入口中，才緩緩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很美。”他由衷地贊嘆道，“老師，這件衣服，很適合您。”

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從她精致的鎖骨，到禮服勾勒出的驚人曲線，再到那雙修長筆直，隱藏在裙擺下的玉腿。

這目光，像是有實質一般，灼燒著比比東的每一寸肌膚。

【混蛋……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比比東的心聲帶著一絲哀求與顫抖。

“走吧。”洛凡仿佛沒有察覺，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的房間，可沒有教皇寢宮這么華麗，希望老師不要嫌棄。”

他率先轉身，向寢宮外走去。

比比東僵在原地，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

去他的房間。

這三個字，像三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我不能去……去了……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嗯？”走在前面的洛凡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平淡，“老師，需要我抱您過去嗎？”

【不！不要碰我！】

比比東的身體猛地一顫，求生的本能戰勝了最后的羞恥心。

她閉上眼，再睜開時，眸中只剩下麻木。

她提起裙擺，邁開腳步，跟上了洛凡。

教皇寢宮外，是一條長長的，鋪著紅毯的走廊。

走廊兩側，守衛的圣殿騎士們看到教皇陛下與洛凡并肩走出，紛紛單膝跪地，右手撫胸，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參見教皇陛下！參見圣子殿下！”

他們不敢抬頭，自然也沒有看到，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教皇陛下，此刻穿著最圣潔的祭服，臉色卻蒼白如紙，眼神空洞得像一個提線木偶。

更沒有看到，走在教皇身邊的那個男人，臉上那抹玩味而又充滿了掌控欲的笑容。

洛凡的住處，就在教皇寢宮不遠處的一座偏殿。

那是比比東曾經特意為他挑選的，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短短幾百米的距離，比比東卻感覺自己像是走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每一步，都在將她的驕傲與尊嚴，碾得粉碎。

終于，他們來到了偏殿門口。

洛凡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著比比東。

他沒有立刻開門，而是伸出手，輕輕為她理了理額前一縷被夜風吹亂的銀發，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最珍貴的寶物。

“老師，”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靜的夜里，帶著致命的誘惑，“歡迎來到……我們的新世界。”

說完，他才推開了身后的殿門。

門內，沒有奢華的裝飾，只有簡單的床榻與桌椅，以及一輪透過窗戶灑進來的，清冷的月光。

那月光，正好照在房間中央。

仿佛一個為祭品準備的，天然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