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什么都能帶貨的時代，連帶不出去的自己都想掛上鏈接?！?

但微光公寓眾人并不知道，直播不僅能暴露人性，還能讓友情卡在網速里。

微光公寓的客廳，此刻正被一條臨時標語統治著——

“我們不靠顏值吃飯，但靠你點進來看。”

李晨和王浩一手一筆寫出來，張凱還做了個二維碼海報，掛在墻上。

“直播流程就按照排練的來?！毙∶饶弥P記本，像是執行導演。

“第一段，蘇瑤出場，負責吸引注意；

第二段，李晨講故事；

第三段，我和張凱展示產品；

最后王浩唱歌+跳舞——沖熱度?！?

“等等?！蓖鹾铺?，“誰安排我跳舞的？”

“你的發型安排的?！崩畛颗牧伺乃?。

王浩看了看自己的雙馬尾：“……行吧，既然已經犧牲發型，那就一條路走到底?！?

【晚八點·開播倒計時】

蘇瑤坐在鏡頭前，穿了件純白T恤，沒有濾鏡也不化妝，卻意外地吸睛。

李晨站在一旁調試燈光，一邊偷偷看她的側臉，一邊喃喃：“你要是真出道，估計我們這間公寓都能漲租?！?

蘇瑤沒看他，只輕輕說：“那你要記得交房租?！?

“……”

“倒計時開始！”張凱一聲令下，所有人就位。

【3，2，1——直播開始】

畫面中，蘇瑤坐姿端正，淡淡一笑：“大家好，歡迎來到我們的直播間。今天不是賣貨，是賣命?！?

“我們是一群快被房東趕出去的年輕人，如果你有空，不如聽聽我們的故事——”

【10分鐘后·直播間在線人數：4】

其中一個是李晨自己掛的手機。

“要不我放點火鍋底料的鏈接上去？”他低聲問。

小萌瞪他：“你賣的是火鍋，還是你的人格？”

“人格很貴，我怕你們買不起?！?

“你已經打五折了?！?

“……”

蘇瑤穩穩地接話：“剛才有朋友留言問，我們是不是真的被房東趕。”

她看了眼鏡頭，輕輕點頭。

“是的。我們每個人都不是很有錢，但都有點……不想放棄現在的生活。”

“所以哪怕只能撐幾天，我們也想試試?！?

評論區忽然動了動。

有人刷：

“你長得挺有誠意的。”

“終于有不裝瘋賣傻的直播間了。”

“講講你們的故事吧?！?

【李晨登場】

他走到鏡頭前，捧著一本破筆記本，深吸一口氣：“今天我要講一個悲傷的故事。”

“一個男孩，窮到要寫段子換火鍋底料，最后卻被朋友公開處刑的故事?！?

“這個男孩……就是我?！?

蘇瑤撲哧一笑，連小萌嘴角都抖了一下。

“不過?！崩畛繑傞_本子，認真起來，“我們確實很普通，但也真的……很努力活著?！?

“努力早起打工，努力面對社恐，努力不被生活干翻。”

“我們知道自己不是主角，但還是想站在一點點光里?！?

他頓了頓，望向鏡頭。

“如果你也有這樣的時刻，那我們就是同類人。”

評論瞬間炸了：

“這也太有代入感了吧……”

“這男的說得我開始看自己了?！?

“求聯系方式。”

“我一邊笑一邊淚目……”

直播間人數突然漲到212人。

【最后一段·王浩上線】

王浩甩出吉他，唱了一首自創歌：《我們都有點不正常》。

歌詞怪里怪氣，旋律亂中有序，像他本人。

最后一句是：

“如果瘋了還能一起住，那就不算白活?！?

直播間彈幕徹底爆了。

【直播結束·公寓客廳】

“你們看??！”張凱興奮地舉起手機，“有40單下單了！雖然大部分是火鍋底料……”

“火鍋能拯救世界?！崩畛侩p手合十。

蘇瑤看著屏幕，輕輕地笑。

小萌松了口氣，坐回沙發，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王浩把吉他背回房間前，扭頭對李晨說：

“你剛剛那段話，挺真誠的。”

李晨：“那當然，我都差點真哭。”

“不過我還是要問你——”

“你是不是喜歡蘇瑤？”

李晨一愣。

王浩笑嘻嘻地補刀：“你那眼神不對勁，全程像一個見到火鍋底料的瘋子?！?

“……你是不是在內涵我整個人生都圍著火鍋轉？”李晨怒道。

王浩：“你自己說的?！?

李晨看了看遠處陽臺上的蘇瑤，正背對他坐著，望著夜色，像個與世界和解的人。

他低聲說了句：“她像是那個……讓我不想擺爛的人?！?

王浩挑眉：“?。俊?

“沒事，可能是腦袋還沒從火鍋里出來?！?

【當天晚上】

蘇瑤收到了一條匿名留言：

“你今天……比光還溫柔?！?

她沒回復，只是抬頭望了一眼窗外。

公寓外，城市燈火明亮如晝——

而她心里，像是被誰輕輕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