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沒喜歡我，那為什么只有我難過的時候，你總是剛好不走？

有些人不是愛情的起點，是情緒的落腳點。

而微光公寓的情緒，又多又亂，卻總歸柔軟。”

夜很深了。

張凱帶著降噪耳機，在打bug；王浩在直播間唱著《孤勇者》被彈幕罵“滾去唱兒歌”；小萌窩在沙發刷理財視頻，邊看邊罵：“這年頭還教人躺平賺錢？騙子。”

蘇瑤洗完澡，披著浴巾坐在陽臺，手邊一杯檸檬水。

她看著城市夜景，忽然輕聲說：“李晨，你小時候……想過長大是什么樣子嗎？”

李晨正靠著陽臺門，手里轉著一只寫不出墨的筆。

“我小時候以為，長大就是可以每天吃泡面，沒人管我刷手機到天亮。”

蘇瑤轉頭看他：“現在實現了？”

“實現了，但順帶加了點‘孤獨＋貧窮’套餐。”他聳聳肩。

兩人沉默一會兒。

蘇瑤突然笑了一聲：“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的愿望，是當個小學老師。”

“你？”李晨挑眉，“你不是不愛小孩嗎？”

“我不是不愛，是怕自己變成我小時候最討厭的大人。”

李晨愣住了。

蘇瑤看著遠方：“我爸媽常年不在家，家里沒人說話。我以前最怕的是晚上，連電視都不響的時候，感覺全世界只剩我自己了。”

“后來我就學會怎么讓自己忙起來。補課、練琴、社團……能撐住節奏就不會垮。”

“我一直以為自己撐得很好，直到有天我崩潰哭的時候，你端著一碗泡面進來。”

“那晚之后，我第一次覺得，‘有一個人在’這件事，其實也蠻好。”

李晨低聲說：“我那天其實也很崩，但我不敢哭，怕嚇著你。”

蘇瑤轉頭看他，嘴角彎了一下。

“所以我們是什么關系？”

李晨沒有馬上回答。

半晌，他輕輕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愿意一直在。”

【第二天·微光公寓廚房】

王浩正在烤土司，忽然轉頭看李晨：“你昨晚是不是和蘇瑤談心了？”

李晨裝傻：“什么談心？我們是情緒交換。”

“聽起來像是精神戀愛。”

張凱推門進來，隨口道：“你們那不是戀愛，是感情保溫箱。”

小萌端著早餐杯：“你們這些人，一個個不表白不退場，就靠空氣里的氛圍搞曖昧，累不累？”

蘇瑤拿著牙刷從洗手間走出來，含糊道：“我聽到了。”

眾人一頓，氣氛凝固三秒。

王浩小聲：“尷尬指數八點八。”

蘇瑤吐掉泡沫，攤手：“但我同意小萌的說法。現在就是一種互相陪著撐的關系。”

“我們這群人，不像朋友，不像情侶，也不像家人。”

“我們像……一群被生活吹亂的人，臨時靠在一起擋風。”

空氣一靜。

然后王浩小聲說：“但我挺喜歡這種擋風模式的。”

“我也是。”張凱附和。

“我也是。”小萌輕聲補了一句。

蘇瑤靠著門框看了他們一眼，忽然說：“那你們洗碗吧，我去上班。”

李晨：“你也太現實了吧。”

蘇瑤笑了笑，走出去前小聲說：“但我很慶幸——我不是一個人在等天亮。”

有些關系不叫愛情，也不叫友情，

它叫：“你崩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

微光公寓沒有熱烈的表白，也沒有浪漫的擁抱，

但他們有一盞燈，誰晚回家都會替彼此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