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墊載著阿溺無聲地掠過渾濁的湖面,滑向那片空氣劇烈震顫的源頭。越是靠近,那種令人不快的喧囂就越發(fā)清晰——金屬的撞擊、能量的嗡鳴、還有某種沉重巨物碾過地面的沉悶轟響,其間夾雜著人類短促的呼喝和尖銳得讓人牙酸的晶體摩擦聲。
穿過最后幾棵覆蓋著灰暗結晶的枯樹,戰(zhàn)場赫然映入阿溺的眼簾。
焦黑的彈坑如同大地的瘡疤,破碎的裝甲車殘骸燃燒著,濃煙扭曲著爬向昏黃的天空。兩具小山般的晶簇巨象尸體散落各處,暗黃色的晶體碎片在火光下折射出病態(tài)的光暈。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一種刺鼻的塵埃氣味。
戰(zhàn)場中心,一小圈相對“干凈”的區(qū)域頑強地存在著。一個年輕女子緊閉雙眼跪坐在地,雙手按在身前一個懸浮的光球上,柔和的白光以她為中心形成一個直徑徑約五米的半球形領域。
領域內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些許,在年輕女女子身邊躺著一名重傷昏迷的女人呼吸雖然微弱但好在平穩(wěn)。
領域邊緣,一個穿著磨損戰(zhàn)術服、臉上帶著血污和疲憊的男人正揮動著一柄鑲嵌著暗淡綠晶的高頻震蕩戰(zhàn)刃。他每一次揮擊都帶著精確的計算,格擋開試圖突破白光領域的塵嚎鬣狗的撲咬。
這些鬣狗大小的異獸體表覆蓋著塵埃吸附的粗硬毛發(fā),喉嚨里發(fā)出高頻的嚎叫,震得空氣嗡嗡作響,讓阿溺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在領域的另一邊,另一個身影也在苦苦支撐,面對著十幾頭鬣狗的包圍,他剛剛開啟了爆裂沖刺,在領地邊緣警惕的望著十幾只鬣狗,為下次異能的使用而稍作喘息。
但更麻煩的是空中。
五只翼展如鷹的蝕光蛾盤旋著,如同移動的陰影。它們翅膀上抖落的塵埃鱗粉帶著微弱麻痹性和腐蝕性,如同灰色的雪片般不斷飄落,侵蝕著白光領域,也干擾著阿健的視線和動作。它們的鱗粉在阿健使用爆裂沖刺的皮膚上留下灼燒的紅痕。
而在戰(zhàn)場外圍的森林陰影中,阿溺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冰冷的殺意——一只體型流暢、近乎隱形的掠影豹正伏低身體,熱能感知的視線牢牢鎖定了領域邊緣苦苦支撐的雷恩,只等一個破綻。
“好吵......好臟......”
阿溺懸浮在戰(zhàn)場邊緣一棵枯樹扭曲的枝干陰影里,整個人幾乎融入了環(huán)境,只余下一些逸散的水汽彌漫在周圍。
祂嫌惡地看著那混亂的場景,尤其是那些丑陋、吵鬧的異獸。
“真是麻煩。”祂本能地想掉頭就走,但是祂又想要看看最終她們的結果會是怎樣的,若是她們中間維持白光領域的女人撐不住了,祂也不介意出手救助她們。
雷恩·霍夫曼一直在使用“解構解析”觀察著附近范圍20米的環(huán)境變化,在察覺到了阿溺的到來時,他的內心是害怕的,人類在面對未知的時候第一反應幾乎都是恐懼警惕的,但察覺到祂并無攻擊的意向,雷恩·霍夫曼很快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小隊的主要儀器已經轉移,人員傷亡依然很嚴重,攻擊人員近乎全覆滅,以現(xiàn)在的情況娜塔莎·伊萬諾娃和阿健是堅持不了太久的,一旦娜塔莎·伊萬諾娃堅持不住,那他們就會在此殞命,所以他們需要這個未知的變量來拯救他們。
“娜塔莎,縮小領域范圍到直徑3米,阿健保存力量防守。”雷恩·霍夫曼作為場上的長官下達命令,同時也緩慢向未知單位的方向移動。
阿溺吃著挎包里的糖米球觀察著戰(zhàn)場的變化,在觀察到她們縮小了防御圍圈時雷恩·霍夫曼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位置。
阿溺不以為意,只覺得直面單個人類,會讓觀戰(zhàn)視角受限制,于是祂向控制著水泡墊向左面飄去。
“等等!別走!請幫助我們,我會付給你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