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屯留。
成蟜大營。
“蒲將軍,有看到援兵沒,或者趙國使者嗎?”成蟜此刻有些著急,已經過去兩日時間,援軍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換了誰都急。
“回大王,并未發現任何韓趙援軍,也未有一位韓趙使者前來。”蒲鶮巡邏多次,始終未曾見過援軍的影子。
“樊大將軍呢?”
“無任何消息。”
“使者或者信使被阻擋在外,進不來屯留?”
“回大王,王翦的包圍圈密不透風,極有可能韓趙使者一直在外面,又或者被捕了也說不定。”
“蒲將軍,派遣一支小隊趁今晚夜色摸出去看看。”
“諾。”
成蟜如今得不到韓趙援軍任何消息,又沒大將軍樊於期的回應。
樊於期人呢?
可是你教唆鼓動本王反叛,人卻了無音訊。
他雙目充滿殺意,恨不得沖到樊於期面前質問原因。
這算什么?
戲耍本王嗎?
哼。
他滿懷恨意,等本王入主章臺宮后,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對你樊於期動手。
......
王翦大營。
王翦實施對屯留圍而不攻的策略,讓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手中甚至關押好幾個韓趙信使。
如今兩日過去了。
不僅咸陽城沒消息,連蒙恬也沒一句話。
讓他如何選擇?
王翦詳細分析過,不管他如何選擇,似乎都會得罪秦王政,但自己又不愿意做這個壞人,只能對屯留圍而不攻,等待下一步明示。
“父親大人......”王賁進入營帳拱手喊道。
“職務。”王翦白了一眼兒子,說了多少遍為何總是記不住?
“王大將軍,剛才探馬回報,韓軍依舊慢悠悠在支援路上,距離屯留還有一百多里路程。”
“嗯,意料之中的事,自從夏太后死后,韓國宗室對成蟜母子的援助都非真心,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韓國宗親為何不借公子蟜本次謀反,鼎力相助呢?”
“王都尉,莫要當韓國朝堂那些人傻,在他們認為公子蟜的謀反成不了氣候。”
“為何?”
“呵呵,有些事別過問太多,知道了對你我都不太好。”
“報,大將軍,外面有一位自稱鐵鷹劍士的秦華求見大將軍。”屬下士兵進入營帳匯報道。
“秦華?”
王翦立馬想起蒙恬身邊的年輕人,難怪能精準預測公子蟜在屯留駐軍,趕緊回應道:“快快請進來。”
“父親,是呂相的人嗎?”王賁疑惑問道。
“不是。”
“鐵鷹劍士不是一直掌控在呂相手中嗎?之前還策劃過許多次對東方六國的秘密行動,”
“如若為父沒猜錯,此人應該是大王前段時間成立的另一支鐵鷹劍士的成員。”
“啊?”
王賁一臉懵。
為何他從未聽說過?
“秦華,拜見王大將軍。”秦華進入營帳,立即拱手道。
“不知秦劍士獨自前來,翦有失遠迎。”王翦站起身客氣地回應道。
“王將軍客氣了。”
“秦劍士可是帶著王命而來?”
“非也,非也。”
“那秦劍士找翦,可謂何事?”
“不瞞王將軍所言,華在進入王將軍營帳之前,對屯留一帶部署觀察過,甚至還摸進公子蟜的軍營中刺探情況。”
“秦劍士,你能進去屯留?”
王翦表情驚訝不已,他對自己排兵布陣手法非常自信,即便是一只蒼蠅都難以飛入屯留,更別說一個活生生的人。
難道他的兵一個都沒發現秦華身影?
“我不信。”王賁在一旁忍不住道。
父親的木桶陣里外三層包圍,可謂滴水不漏,常人根本無法在士兵毫無知情下穿過防守進入屯留。
“閣下是?”
“大將軍王翦之子王賁。”
“你便是王賁?”
秦華上下打量著比自己大幾歲的王賁,之前一同與王翦行軍時,并未見到王賁,應該是后面趕來屯留。
史書記載王賁繼承了其父王翦卓越的軍事才能和沉著冷靜,從剛才表示觀察和史書記載有些反差。
“你知道我?”王賁驚訝道。
“不知。”
“......”
“想必王將軍對屯留城中略有所知,王將軍若是不信,方可考考在下。”
“好,我王賁便試試真假,公子蟜的營帳駐扎在屯留城中哪個方向?”
“東南方向。”
“營帳前那棵是什么樹?”
“棗樹。”
“西邊有什么?”
“一口老井。”
“南邊呢?”
“棗樹。”
“北邊呢?”
“一座低矮的房子,目前作為公子蟜的廚房所用。”
王賁表情驚訝不已。
他當初想了解公子蟜營帳駐扎在何方向,可是派人潛伏好些天才徹底摸清楚,秦華居然一下便把公子蟜營帳以及周圍摸得明明白白。
“哈哈,秦劍士不愧是鐵鷹劍士的人,翦今日算是見識到了。”王翦笑了笑,眼里滿是贊賞,鐵鷹劍士的人果然都不簡單。
以前他只是聽說過,并未接觸過任何一名鐵鷹劍士的人,因為這支神秘力量一直掌握在呂相手中,而且鐵鷹劍士里每一位劍士都極其神秘,除了呂相外,其他人均不知鐵鷹劍士的所有名單。
“王大將軍,華,突然到來是有事稟告。”秦華拱手道。
“秦劍士有事請說。”
“公子蟜不能死。”
“大王旨意?”
“算是吧,公子蟜身上藏有秘密。”
“該不會和突然出現趙軍有關聯吧?”
“王大將軍威武。”
秦華并不驚訝,歷史對王翦評價除了卓越軍事才能外,其智商和情商都非常高。
若是不高,恐怕率領秦國六十萬秦軍滅楚時,戰爭估計打到一半,人就被猜忌而被處死。
“好,既然有了旨意,翦就能放開手腳對屯留發起猛攻了。”
王翦等了許久,終于等到王命指示,立即下達命令道:“王都尉聽令。”
“末將在。”
“本將軍命你,立即率軍對屯留發起最后猛攻。”
“諾。”
王賁臉上露出一抹興奮,壓抑了許久,今日終于能釋放,轉身便離開營帳前去調兵。
“秦劍士,翦還是有一個疑問。”王翦臉上還是露出一抹擔憂。
“王大將軍請說。”
“若是公子蟜在大軍攻破屯留前自殺于城中,我等該如何向大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