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根據中年男子說話的語氣,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
他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還望師兄告知一二。”
“《陰陽賦》完整的名字為《陰陽交歡大樂賦》,是一本雙修功法。”
中年男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柳風假裝恍然大悟道:
“師兄的意思是,修煉《陰陽賦》的弟子最終都會淪為爐鼎?”
“沒錯,想要在陰陽宗活下去,必須要偷偷修煉別的功法。”
緊接著,中年男子將一本有些泛黃的古籍塞到柳風的手中。
柳風拿起古籍,低頭一看。
只見封面上寫著“嫁衣仙經”四個大字。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直接將古籍還給了中年男子:
“師兄,可否容我回去仔細考慮一番,再做決定?”
中年男子收起功法:
“好,師弟若是想通了,三日后直接來功法閣尋我。”
擺脫中年男子后,柳風先是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陰陽賦》,接著又挑選了一門名為《靈魂出竅》的法術和一張陰陽宗的完整地圖,最后來到功法閣登記處。
“長老,這是我此次借閱的書籍,麻煩您幫忙登記一下。”
很快,功法閣長老便完成信息登記。
他將金色令牌和兩本書籍一同交給了柳風,并提醒道:
“記得七日內歸還。”
柳風收好物品,快步走出了功法閣。
正當他打量著手中的地圖,思考接下來該去哪里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柳道友,等等我。”
柳風抬頭一看,依舊是錢復來。
此刻,他正在擦臉上的汗水,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錢道友此言差矣,這話理應歸我說。”
錢復來聽見柳風的調侃,不僅沒有生氣,臉上還浮現出一抹笑容:
“柳道友,你要道侶不要?”
“莫不是錢道友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想要將用不上的道侶贈予我?”
“柳道友誤會了,我的身體沒有問題。”
“那錢道友何出此言?”
柳風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反問道。
錢復來故意壓低了幾分聲音,解釋道:
“我聽說極陰峰正在發放免費的道侶,想邀請你一同前往。”
這次有了地圖的幫助,僅僅過了半個時辰,柳風和錢復來便順利地來到了極陰峰。
然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一眼望去,除了人,還是人。
錢復來見狀,尷尬地撓了撓頭:
“柳道友,我們好像來晚了。”
柳風咬了咬牙,不滿地說道:
“錢道友,請把好像去掉。”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之際,一名藍衣女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二位誰是柳風師弟?”
“我是,不知師姐如何稱呼?”
柳風主動后退一步,將錢復來護至身前。
藍衣女子淡淡一笑:
“我與柳師弟是同姓,名如煙。”
“原來是柳師姐,久仰大名。”
柳風從懷中取出金色令牌,遞給了柳如煙。
柳如煙并沒有選擇查看金色令牌,而是仔細地打量起柳風,并夸贊道:
“不愧是花師叔新收的弟子,果然一表人才。”
“柳師姐謬贊了。”
“花師叔已經吩咐過了,二位師弟跟我來。”
說完,柳如煙衣袖輕拂,轉身引路。
她的腰間雖系著的一枚青玉鈴鐺,卻詭異地未發出半點聲響。
三人沿著一條蜿蜒的石階下行,越走越是陰冷潮濕。
而周圍的石壁上漸漸浮現出暗紅色紋路,像是干涸的血跡,又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
“到了。”
突然,柳如煙停在一處毫不起眼的巖壁前。
她輕輕地按了一下機關,石壁上便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陰冷的風夾雜著凄厲的哀嚎從洞內涌出,錢復來不禁打了個寒顫。
柳風卻注意到洞口兩側刻著兩行小字:
“紅塵煉心處,白骨證道時。”
“跟緊我。”柳如煙指尖亮起一點幽藍火光,“地牢設有迷陣,走錯一步就會觸發禁制。”
洞內通道錯綜復雜,每走百步就有一道鐵柵欄自動開啟。
柳風暗中記下路線,發現這地牢竟是按照八卦方位建造,每轉過一個彎,空氣中的血腥氣就濃重一分。
就在這時,錢復來指著前方驚呼:
“那......那是什么?”
通道盡頭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池,池中浮沉著數十具白骨,池邊鐵鏈鎖著七八個衣衫襤褸的囚犯。
“不過是些許不聽話的爐鼎罷了。”
柳如煙輕笑一聲。
與此同時,柳風注意到池邊一名女囚犯臉上的紋路,竟與他在《陰陽賦》上看到的某種符咒一模一樣。
穿過血池區域,前方出現三道石門。
柳如煙在中間石門前結了個復雜的手印,石門轟然開啟。
“二位師弟可以任意挑選一名囚犯作為道侶。”
緊接著,她示意二人進入。
隨后三人來到石室內。
房間里整齊排列著二十余個鐵籠,每個籠中都關著一名囚犯。
與血池邊的囚犯不同,這些人看起來還算完整,只是眼神有些呆滯。
錢復來迫不及待地沖向最前排的籠子:
“柳道友快看,這里居然有個狐妖!”
柳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個頭頂狐耳,身后拖著三條火紅尾巴的少女。
那少女見有人靠近,立刻露出尖銳的牙齒,眼中兇光畢露。
柳如煙漫不經心地介紹道:
“三尾狐妖,性子雖然烈了些,但做爐鼎最合適不過。”
錢復來興奮地搓著手:
“就她了!”
柳如煙取出一枚黑色玉簡遞給錢復來:
“滴血認主。”
趁著錢復來收服狐妖的功夫,柳風緩步巡視其他牢籠。
然而,大多數囚犯都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咦?”
最角落的鐵籠里,一個白衣女子安靜地靠墻而坐。
與其他囚犯不同,她不僅衣衫相對整潔,手腕處和腳踝上還戴著精致的銀色鐐銬。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點著一朵梅花,在昏暗的牢籠中竟微微泛著金光。
柳如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突然變得古怪:
“你眼光倒是毒辣,這是三日前剛送來的,還是元陰之身。”
話音未落,那女子忽然抬頭。
柳風猝不及防對上了那似有星辰流轉眸子,只是看了一眼,他體內的血氣便不由自主地躁動起來。
“我要她。”
柳風聽見自己說。
柳如煙眉頭緊皺:
“你可想清楚了?這女子被送來時渾身是傷,卻始終無法被種下奴印,而且,據說她是萬劍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