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從那個鬼地方出來是在高速收費站啊？”

雖然是七月，但只穿著單衣出門，淋了一身暴雨，又在開闊的高速路入口回到現實，路明非感覺自己已經要被凍僵了。

好在身邊還有一個靠譜的隊友。

“我給家里打了電話，他們馬上就開車過來。”

“那就麻煩你了！”

路明非也有手機，但信號恢復正常以后對著通訊錄不知道該干嘛。

畢竟里面就兩個聯系人，一個剛拉著自己在冥界走了一遭，另一個是他的黑心老板，人際關系匱乏的特征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話說。”他覺得光站著無聊，便隨口找楚子航閑聊起來，“那個箱子呢？師兄你沒帶出來嗎？”

楚子航搖搖頭。

“那是尼伯龍根的特性，我們從咖啡館時就已經被侵入了現實，所看到的東西都是留存下來的記錄的復制品而已。”

“邁巴赫是，里面的村雨是，后備箱里的東西也是。”

“不過...在出來之前，我打開箱子過了。”

“啊？！”路明非一驚，“什么時候，我都不知道！”

“走過那幾道門的中途，我也是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所以趕在離開前看了一眼。”

路明非立刻起了興趣。

“那里面有什么？”

楚子航猶豫再三，雖說已經跟這個少年一同在尼伯龍根里度過了一段九死一生的經歷，但理論上他還是個...外人，沒有加入學院，也并不知曉有關龍的真實世界。

當然...見到了埃列什基伽勒的他也在懷疑到底這個世界上還隱藏著何種“真實”。

總之，他應該是沒有資格將那個外面印著完整世界樹圖案的箱子中的物品告訴路明非的。

只是這么做對自己的良心又過意不去...

“...你能保密嗎？”

聽到楚子航嚴肅的語氣路明非愣了一下，隨即開了個玩笑：“保密那我在行啊，就算我想找人分享也沒有這種對象不是？”

這種無厘頭的自證卻打動了楚子航。

“卵。”

他頓了一下補充，“就是龍結的繭。”

“...什么龍？什么卵？”

怎么感覺沒聽說過的概念增加了呢？

“你現在不知道很正常，這些都應該是入學的新生指導時由教授告訴你的內容，不過現在提前告訴你也是可以的，反正就是早晚的事情。”

“等一下...”

路明非突然感覺如臨大敵，急忙想要推辭。

他確實好奇，不過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不可，所以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反倒是對方坦誠相告，不僅等同于將他放到了值得慎重考慮的高度上，更像是認定了他們之間的情誼會持續下去。

這可萬萬不能！

“但是如果實在不方便，我不聽也是可以的...”

但已經來不及了，影響命運軌跡的事件總是悄然降臨，同時往往沒有選擇的余地，他曾經經歷過一次，而這次也是如出一轍。

......

被迫趁著等待專車的功夫聽楚子航介紹了相關背景的路明非心里五味雜陳。

理由都十分相似：身上有適合召喚英靈的魔術回路所以被選去了迦勒底；身上有什么龍族血統所以被卡塞爾學院錄取。

唯一的不同點就是后者到現在暫且給了他決定的權利，就是不好說什么時候會被收回。

“也就是說...原本師兄你老爹拿著某條龍的復活泉水，被盯上了，然后奧丁設計了一個不容易分辨的空間入口，把你們誆騙進去把箱子奪走了？”

楚子航點點頭。

“那東西不都拿到手了，今天又找上你是為什么？”

“大概是想滅口吧？”楚子航想了想，“我一直懷疑它影響現實的程度是有限的，需要時間準備，或者限制在特定的條件之下，不然應該不會好幾年了才想起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雨夜，邁巴赫，高架橋？那我是什么原因，我又沒見過它，身上沒有什么烙印的吧？”

路明非心想他們見面的咖啡館還算市中心呢，假如真的得湊齊這些因素，那賴著不走就行了，完全是師兄你一看到那輛車就迫不及待地往那邊開送死啊！

“因為你的血統很高吧？”

楚子航認真地審視著路明非，“我不是面試官，沒有全部的資料，只知道校長給你的評級是S。”

“我嗎？可我沒感覺自己比起普通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啊！”

路明非是比對接觸魔術之前的他說出這句話的，但落在楚子航耳中就很驚悚了。

光是他在尼伯龍根里的見聞，沒有覺醒卻根本不受冗雜的靈視幻象的影響；拿個刀鞘就能把釋放著言靈都照顧不到的敵人一擊斃命；能夠分辨出神明的真偽...

甚至認識真正的神！

楚子航都覺得把贗品那身行頭給路明非套上，后者光是比劃幾下那些神話里的符文，該說不說應該更像一些。

這就是血統的優勢嗎？但同樣是S級的校長也沒說能跟冥界女神有交情啊！

“這個...自身的變化總是潛移默化的。”楚子航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不認可，“話說回來，你那個朋友...”

終于還是來了嗎？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提亞馬特和尼祿出現在人類面前雖然也引起了騷亂，觀眾甚至有幾百上千人，但她們終究還只停留在“口角”而已。

但楚子航可是親眼看到了艾蕾使用寶具，一舉便將尼伯龍根化作冥界的領土，又輕輕松松地擋下了他在噩夢中永遠無法躲過的圣槍，這就很難解釋了。

“呃...”

他飛快地在腦子里思考脫困的話術，不多時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

“我想了一下，按照師兄剛剛的說法，我可能已經覺醒了。”

楚子航一時沒反應過來，后者順勢胡謅起來。

“怎么說呢，應該是覺醒的方向不太一樣吧？就像師兄你會搞出高溫火焰，我覺醒的言靈大概就是...通靈！”

“不管是神啊，歷史人物啊，乃至虛構作品中的存在，都跟我有所聯系，一開始就只是維持在夢境當中，現在隱約有實體現界的跡象了...”

“你是說...那個女神也是因為言靈的緣故出現的？可一般的言靈都是可以自行控制的啊...”

楚子航愣愣地看著他。

“我的不行啊！”路明非心想好不容易知曉了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趕緊把未來的鍋一起甩給這個什么言靈，“師兄，學院里的教授有講過這種言靈嗎？”

楚子航搖搖頭，別說課程了，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唉，那就麻煩了。”路明非立刻裝出一副苦惱的模樣，“我也是最近才發覺的，她們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也不知道會出現在哪里...”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努力做到不讓人類世界受到影響的，請組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