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客房中,史阿雙眼緊閉,雙手置于盤膝之上,凝神打坐。
稀疏的腳步聲響起,史阿耳朵微動。
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史阿大人,主公已經尋到昭姬公主,請您過去一趟。”
史阿猛然睜開雙眼,其中驚喜詫異交織,他看向桌上沙漏,暗自思忖,到繁畤縣不到兩個時辰便尋到昭姬公主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等等,難道說……
史阿這時回想起那輛馬車,當時他只以為車中是其家眷,現在看來,他想錯了,那其中極有可能就是昭姬公主。
可問題來了,當時這位公孫太守既然沒有說出實情,代表并不想交出公主,可現在為何又突然改變主意?
這其中到底發生什么變故導致其改變主意?苦思無果后,史阿決定一探究竟。
片刻后,史阿誰隨王五見公孫續。
這次見到公孫續后史阿心中明顯不痛快,拱了拱手,不咸不淡道:“吾聽聞太守大人,尋到昭姬公主?”
公孫續也不在意史阿態度,點點頭道:“不錯,史阿將軍公主就在后院內宅之中。”
史阿雙直視公孫續,“太守大人,那在下可以帶走公主嗎?”
史阿沒有莽撞行事,他不是笨人,自知大漢風雨飄搖,皇權勢微,從這位公孫太守一開始沒有打算交出公主這件事看來,此子對于大漢忠誠度有限,如果此刻頤指氣使只會增加沖突幾率這可不是他愿意見到的結果。
公孫續微微頷首,“史阿將軍隨時可以帶走昭姬公主,不過……吾不得不提醒將軍一言。”
“太守大人,此言何意?”史阿眉頭緊鎖,死死盯視公孫續,果然沒有那么容易,哼!實在不行某只能使用非常手段。
公孫續也不在意史阿充滿敵意的眼神,淡淡一笑道:“將軍可知汝殺之為何人?”
史阿先是一愣,拱手請教道:“史阿不知,還請太守大人賜教。”
公孫續笑容更甚,宛如奸計得逞的小狐貍。
這笑容讓史阿討厭中帶著不安。
“那匈奴首領名為呼廚泉,乃是匈奴[單于]于夫羅胞弟也。”
史阿錯愕望著公孫續。
“唉!”公孫續故作一嘆,“如將軍執意前去匈奴和親……恐怕兇多吉少啊!”
聞言,史阿臉色鐵青,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把呼廚泉殺了。
等等,這莫不是公孫續的詭計?
“哼!汝以為本將會相信汝之謬言?”史阿語氣微冷。
公孫續淡然一笑,“將軍,若不信便將昭姬公主帶走,吾絕不阻撓,不過,如到了匈奴王庭,將軍被那群逃回去匈奴騎兵認出乃是殺呼廚泉的兇手……汝死是小,家師王越必受陛下責怪,想必將軍也不愿如此吧!”
聞言,史阿身體微晃,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
師父一生只想在官場有所成就,因此事而斷送前程,他史阿百死難贖啊!
公孫續完全拿捏到史阿命門,即便知道公孫續所言有可能是虛張聲勢,依然不敢賭。
見史阿失神的模樣,公孫續心中感慨,人性真是一個好東西啊!
“汝在威脅本將?”
氣氛凝重,史阿陡然抬頭眼神凌厲,如擇人而逝的兇獸。
公孫續淡定如初,微微搖手,“非也,將軍,在下只是陳述事實僅此而已,即便將軍把吾斃命于此,沒有任何作用,將要發生的事情依然會發生。”
聞言,史阿深深吐氣,他知道自己的心亂了,如此淺顯之事都未能看清。
雖然這一切與公孫續沒有任何關系,都是他自作自受,但是看著其那張淡笑的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憤恨。
這時,公孫續覺得差不多了,再次出言道:“將軍,在下有一計可解將軍窘境。”
史阿雖然不想欠公孫續人情,但是他真想不到解決之法,最后只能抱拳請教道:“還請太守賜教。”
公孫續連連擺手,“賜教不敢當,在下只是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此枉死而已。”
聞言,史阿那一貫嚴肅的臉上,微微抽搐。
雖然說史阿可以肯定公孫續別有用心,但是他卻無法說出其不是,這是最讓人郁悶之處。
正如剛剛所言,這一切都是史阿自作自受,與公孫續沒有任何關系,如果非說有關系,那就是公孫續利用這件事達到留下蔡琰的目的。
“將軍,此計對于將軍而言,近乎斷送前程,在下言出后,還請將軍自行抉擇。”
說著,公孫續將計策緩緩道出。
公孫續的計策很簡單,就是讓史阿假死,試想誰會在一個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只要史阿不出現在匈奴王庭,就不會有人知道殺人的是史阿,當然他也會背上拐騙公主的罪名。
雖然如此王越只是名義上失去一個弟子僅此而已。
而公孫續可以借此收留史阿,可以借此學習劍法,甚至弄個殺手堂一類的組織,專門刺殺高官,商賈。
如此一來,公孫續獲得學習劍法機會,留下蔡琰,獲得史阿這個高手,這就是他的一箭三雕之計。
聞言,史阿微微一怔,他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簡單,自己怎就沒想到呢?
這也不怪史阿,剛剛關系到自家老師,他便心亂如麻,甚至都以為殺了公孫續一切就不會發生,他怎么可能想到計策?
史阿對于自己的前途,絲毫不在意,要不是因為自家師父他都不會當那狗屁虎賁郎。
雖然知曉公孫續沒安好心,但是公孫續的的確確為他解決難題,他抱拳道:“太守大人,大恩不言謝,史阿記住您的恩情。”
公孫續擺擺手并不居功,“將軍客氣,將軍救在下一命,吾以此還之,禮尚往來而已。”
見史阿決定假死隱居,公孫續問道:“將軍,接下來前往何處?”
史阿想了想道:“四海為家,行俠仗義,唉!只遺憾今生不能再見家師一面。”
公孫續雙眼微瞇,“將軍,如不嫌棄,寒舍可以作為將軍暫時棲身之所,將來吾進京之時,便是汝等師徒相見之日。”
聞言,史阿微微一怔,心中猶豫。
可下一刻,他想到什么猛然看向公孫續,他眼神微瞇,似乎洞穿其打算。
史阿心中冷哼,剛剛一直被汝牽著鼻子走,現在怎能讓汝拿捏?
只見史阿抱拳道:“太守大人,多謝您的好意,在下已厭倦官場中的爭權奪勢,只想云游四方,逍遙自在。”
聞言,公孫續傻眼了,在他看來史阿應該同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