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菲的院子里，“啪！”

上好的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罰我三個月的月錢？”

王菲菲的眼神怨毒。

“她這是在打我的臉！”

心腹李嬤嬤躬著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喘。

“夫人息怒，老太君那邊……”

“老太君？”王菲菲冷笑一聲，“老太君也被那小賤人蒙蔽了！什么變賣嫁妝，她是在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她來回踱步，胸口劇烈起伏。

一次失手，竟讓她落到如此田地。

不僅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變，連葉承宗都對她冷淡許多。

不行，絕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讓那小賤人蹦跶下去，這葉府遲早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王菲菲猛地停住腳步。

她轉身，死死盯住李嬤嬤。

“嬤嬤，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李嬤嬤心頭一顫，立刻跪下去。

“老奴自小就跟著，這條夫人，命都是夫人的。”

“好。我只信你。”

她從妝匣最底層，取出一個小包。

她將紙包塞進李嬤嬤的手里。

“這次，不要再用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了。”

李嬤嬤手心一沉。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

“夫人，這……這要是被發現了……”

“那就做得干凈點。”王菲菲俯下身，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說，“讓她病死，病得合情合理，誰也查不出端倪。事成之后，你兒子在城外莊子的管事位置，我保了。”

李嬤嬤：“老奴……遵命。”

……

葉青妍剛送走陳淮安，一個負責灑掃的小丫鬟便低著頭，快步走進來。

“大小姐。”

“說。”葉青妍正在擦拭一柄匕首，頭也不抬。

“方才聽見王姨娘院里的動靜，她……她把李嬤嬤叫進內室，許久才出來。”

小丫鬟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嬤嬤出來時，臉色煞白，手里好像攥著什么東西。”

葉青妍擦拭的動作停頓一下。

她抬起眼，眸光清冷。

“知道了，下去吧，今晚的事，不準對任何人說起。”

“是，小姐。”

小丫鬟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系統，王菲菲要下死手了。”

【哼！終于來了！這等貨色，也配做朕的對手？】

系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和暴虐。

“我需要一個萬全之策，讓她再無翻身可能，必須人贓并獲。”

【人贓并獲？小道爾！】

系統的聲音充滿鄙夷。

【在朕的朝堂之上，從不屑用陰謀詭計，朕只行陽謀大道，煌煌天威，碾壓一切！】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但念在你實在愚鈍，手段粗淺，朕便賜你一寶，助你破局！】

話音剛落，葉青妍只覺眼前光華一閃。

“叮當”一聲輕響，一張梳妝臺上，憑空多一樣東西。

葉青妍定睛一看，頓時愣住。

那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

做工倒是很精致，背面雕刻著繁復的龍紋，鏡面被磨得锃亮，能清晰地映出她的臉。

“這……”

“陛下，這就是你說的……寶物？”

【此乃‘君王之眼’！可洞察人心，明辨忠奸！】系統的聲音得意洋洋。

葉青妍拿起銅鏡，對著燭光照，光線被清晰地反射到對面的墻壁上，形成一個明亮的光斑。

她心中哭笑不得，這不就是個反光鏡嗎？

等等……反光？

葉青妍的腦中有一道電光閃過。

或許，這“君王之眼”，還真有點用處。

……

第二天，府里便傳出一個消息。

大小姐葉青妍偶感風寒，身子不適，從一位云游的名醫那里求來了一張古方，需要每日親自在自己的小廚房煎藥服用。

消息傳到王菲菲耳朵里時，她只是冷笑一聲。

“病了？最好就這么一直病下去。”

她按兵不動，只讓李嬤嬤靜待時機。

一連三日，葉青妍都閉門不出，只在固定的時辰去小廚房煎藥。

而她身邊，也一反常態地只留了一個新提拔上來的二等丫鬟，名喚小桃。

所有人都說，大小姐是怕過病氣給旁人，連最得力的春兒和夏禾都被她遠遠打發去干別的活計。

第四日，深夜。

月黑風高，烏云遮蔽天光。

小廚房里，藥罐在小火上“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負責看火的小桃，不知何時竟趴在灶臺邊睡著了。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廚房。

來人正是李嬤嬤。

她觀察好幾天，終于等到這個天賜良機。

她看一眼沉睡的小桃，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冷笑。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她迅速從懷中掏出那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

她走到藥罐前，正要將粉末盡數倒入。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光，忽然從廚房的橫梁暗處亮起。

李嬤嬤下意識地瞇眼。

那光芒正好照在她手中的紙包上，又被巧妙地折射向院外的一處黑暗角落。

藏在暗處的葉青妍，手持銅鏡。

她將鏡面微微調整角度，讓那束反射著下毒畫面的月光，精準地投射到院墻外的一雙眼睛里。

那里，老太君和葉承宗正屏息凝神地看著。

鏡光中，李嬤嬤下毒的動作，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

老太君的臉色瞬間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葉承宗更是雙拳緊握，目眥欲裂。

“動手！”

葉青妍一聲清喝，打破深夜的死寂。

“嘩啦！”

廚房的門被猛地撞開，陳淮安帶著幾名健壯的家丁一擁而入！

“抓住她！”

李嬤嬤大驚失色，手一抖，那包毒藥頓時掉落在地，灰白色的粉末撒一地。

她想跑，卻被兩名家丁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老太君和葉承宗也快步走進來，看著地上的人和散落的毒粉，臉色難看到極點。

“李家的！你好大的膽子！”老太君的聲音都在發顫。

李嬤嬤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人贓并獲。

她完了。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穿過人群，望向院子深處的黑暗角落。

王菲菲就站在那里，隱在假山之后，一顆心沉到谷底。

廢物！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李嬤嬤也看到她，眼中迸發出最后一點求生的希望，張嘴就要喊叫。

王菲菲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狠厲。

她不能留活口！

她對著身側更深的陰影處，做一個極其隱晦的抹脖子的手勢。

李嬤嬤見她如此，滿心的希望化怨毒。

她要拉著王菲菲一起死！

“是……”

她剛說出一個字。

咻！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陡然響起！

一支黑色的袖箭，淬著幽藍的毒光，從假山后的黑暗中激射而出，直取李嬤嬤的咽喉！

好狠的心！這是要殺人滅口！

眾人大驚！

葉青妍就站在李嬤嬤的身側！

被按住的李嬤嬤在死亡的威脅下，爆發出巨大的力氣，瘋狂地掙扎起來。

“噗！”

她這一掙扎，身體猛地向一旁歪倒。

那支本該射入她咽喉的毒箭，瞬間改變軌跡，以一個刁鉆無比的角度，擦著她的脖頸而過。

箭頭寒光一閃，直指因變故而微一愣神的葉青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