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側臉看過去。

老板娘年紀不大，卻十分富裕，這個年紀已經有了自己的飛機場。

“是吧！老板！”女孩有些興奮的舉起拳頭，“他一來我就注意到了，你看他的眼神多么孤獨，多么卑賤。您說下一句臺詞。”

“像藏著獅子！我在好萊塢也有項目，這樣吧！下一部的小丑你來演?！崩习迥锬笃鹨黄砥?，塞進嘴巴里。

“喂喂喂！別擅自做決定好嗎？”路明非不詫的說。

想起他悲催的前半生，除開還算幸福的童年，后面便是長期寄人籬下。

在叔叔家可謂是嘗盡了人間冷暖。

本以為覺醒系統之后，就能咸魚翻身。

可這該死的系統把他當樂子玩，想把他整成精神分裂癥。

而那能兌換東西的惡意值，也因為失手而加在了血統上面。

以至于除了加強情緒之外，毛都換不了一根。

加強情緒有啥用？

在啤酒罐演講的時候，能更有感情嗎？

不過這樣看來，自己的人生還真是如小丑一般?。?

“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女孩來到路明非身后，她身高比路明非矮一點。

兩只手伏在路明非后背上，腳下用力，努力的把路明非往化妝間推去。

隔著厚實的風衣，路明非好似依然可以感受到女孩溫熱的手掌。

“可以啦！”女孩開心的拍著手掌，顯然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

化妝間里面。

原本披散的碎發被梳成了油頭，絲絲縷縷的梳到后面。

白色的油彩覆蓋住他的臉，深紅色的口紅畫在嘴邊一圈。

女孩還算善良，并未在他鼻子上掛上一只紅色的球，而是用紅色的油彩代替。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臉，如果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他原本的樣子。

店外面，響起了電影中小丑系列的經典音樂。

路明非便也跟著輕輕扭動起來。

“好像進入狀態了耶！”女孩朝老板娘指了指路明非。

“我們應該再改造一下！”老板娘打了個響指。

兩名店員把化妝間的衣柜打開。

天知道，她一個女人衣柜中怎么會有男人的衣服。

“換上這個！”老板娘揮動小手。

路明非被柜門滑動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在店員的指揮下，路明非把原本的衣服換下來。

他穿上藏青色襯衫，又套上一件黃色的馬甲。

隨后便是一身大紅色的西裝。

老板娘遞過來一雙皮鞋：“42碼，應該合腳。”

路明非脫下回力牌的鞋子，換上皮鞋。

這是他第一次穿皮鞋，竟意外的舒服合腳。

鞋底又軟又彈。

透氣性更是超過他所穿的運動鞋。

原來皮鞋這樣舒服嘛！

他回到全身鏡前面，大紅色西裝夸張扎眼，但卻如量身定做一般，既合身又挺闊。

腳下皮鞋更是顯得油亮。

女孩的化妝技術相當不錯，小丑的妝容和外衣相得益彰，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這邪氣癲狂中，又帶著一絲絲冷酷的帥氣是什么鬼？

路明非覺得要是以這身裝扮去往蘇曉檣生日會，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真是不錯！我尤其喜歡這雙眼神?！崩习迥飳χR子豎起大拇指。

她從桌面上拿出一枚小丑圖案的胸章，然后別在路明非左側的口袋上：“別弄丟了！這是咱們今年的限量款，只能通過盲盒獲得！”

“明白了?！甭访鞣腔貞?，怪不得需要扮演小丑，原來老板娘主推這枚胸章呀！

胸章鑲嵌著水鉆，小丑的發絲和外衣都是由金線織成，價值必然不菲。

“拜托啦！我會不會被掃地出門，就靠你了！”女孩雙手合十，期待的說。

“去吧！營業額要是有提升的話，你會有提成的?！崩习迥锱牧伺穆访鞣堑募绨?。

“我需要在下午五點前離開，能把這身衣服借我用一下嗎？明天還你。”路明非難為情的說。

身在仕蘭中學，盡管他不怎么懂一些時裝的品牌，但從料子是能感覺出來的。

老板娘給他換上的衣服，肯定不是便宜貨。

“當然，只要營業額達標，借你一個月都沒問題?！崩习迥镙p笑。

“謝謝。”路明非有些感激。

老板娘身材平平，但心地應該是不錯，可她為什么會做出開除可愛妹子的事情呢？

就在路明非思索的時候。

本來往外走的老板娘突然回過頭，她勾起眉頭：“可你想當一輩子的小丑嗎？”

透過老板娘的眼神，路明非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好似被她看穿了一般。

“我，我不知道。”

“你會做出選擇的，去門口吧！你該營業了！”

路明非來到飾品店外面。

這時候，可愛的女孩費力的搬動出一臺音響。

音響中播放的正是奧利·查爾莫斯的歌曲。

講的是一個一個人錯失了他喜愛女孩的故事。

【There's a girl but I let her get away】

【It's all my fault cause pride got in the way】

【And I'd be lying if I said I was ok】

【About that girl， the one I let get away】

路明非跑到女孩邊上。

“我該怎么做？”

“你先這樣，再那樣，顧客很快就魚貫而入啦！”女孩笑吟吟的說。

“快說，我真的一點經驗也沒有！”

“你的穿著打扮已經很炫酷了，簡直就像是漫畫里走出的角色。別說話，只用動作和眼神，只用這兩樣，就足夠說服他們了！”女孩認真的說。

“懂了，語言會破壞顧客的代入感，對吧！”

“還有你自己的代入感，加油吧！”

說完話，女孩便又急匆匆的跑回店里了。

通過玻璃，路明非看著她的背影，真是個努力的女孩子，進店的每一個顧客，她都極力向人推銷。

路明非也跟著振作起精神。

在久遠的記憶中，他父母總是喜歡在日落之際，跳起舞蹈。

他從未學過，但在耳濡目染之下，倒也懂得幾種步調。

在律動的音樂中，他跟著節奏緩緩邁開舞步。

不消片刻。

路明非驚訝的發現。

游客們逐漸朝他聚攏過來。

他們拿起手機紛紛拍攝。

更有不少湊到他身前跟他合影。

路明非自然抓住機會，手上一指，指向旁邊的飾品店。

“只要去消費，就能合影嗎？”人群中有人問道。

這簡直是送上門的托兒??！

路明非大喜。

他彎起血紅色的嘴角，輕輕點頭。

駐足的人群中，有一大半涌入到了店中。

路明非暗想，這次肯定是穩了！

沒想到自己這小丑扮演的如此成功。

順著涌動的人潮，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蘇曉檣。

蘇曉檣好似覺察到路明非的眼神。

兩人的視線，觸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