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普魯士人自己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一直沉浸在普魯士軍隊天下無敵的美夢里不肯蘇醒。

直到第四次反法同盟戰爭，1806年10月發生的耶拿-奧厄施泰特戰役的慘敗，才將普魯士人從天下無敵的美夢里給徹底打醒。

普魯士軍隊一向以自己在七年戰爭中曾戰勝過奧地利軍隊和法國軍隊而自豪，對于法國革命軍隊所發展的那套靈活機動的戰術，他們一無所知。普魯士軍官死守腓特烈二世留下來的教條，拘泥于刻板的隊形，緩慢的調動和有秩序的排槍射擊，因為，半世紀前這種戰法證明是十分有效的。他們對法軍那寬松的散兵線和比較松弛的射擊紀律極為蔑視。普軍各戰斗部隊的機動性還受其補給系統和輜重縱隊的拖累，沒有這套保障，他們就寸步難行。

普魯士軍隊以十萬余的優勢兵力，竟然被兵力正處于劣勢的法國軍隊痛擊，傷亡高達二萬七千人，而法國軍隊僅僅傷亡五千人。

5.4:1的戰損比，狗聽了都搖頭。

之所以能打得出來這么高的戰損比，除了法國軍隊采用了新式的散兵戰術，機動性和靈活性大大提高以外，就是普魯士軍隊固步自封，依舊嚴守著腓特烈二世留下來的刻板陣列。

要知道在之前，馬倫哥戰役，奧軍傷亡九千四百人，法軍傷亡五千八百人，雙方戰損比是1.6:1，而奧斯特里茨之戰，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皇會戰，傷亡不到八千三百人法軍和和傷亡兩萬人的奧俄聯軍的戰損比差不多是1：1.9。

也難怪，5.4:1這戰損比，誰看誰不傻眼啊？

說罷，查理離開，剩保羅一個人站在原地思索。

緊接著查理又去向葉卡捷琳娜二世敬酒，這一次他接受父親約瑟夫二世皇帝的委派，出訪法俄兩國，除了考察兩國當前國情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在出訪俄羅斯的時候，再次全權代表父親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約瑟夫二世和俄羅斯帝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重申奧俄同盟對土作戰，所簽訂好的《奧俄密約》中的兩國劃定的勢力范圍。

“當然，尊敬的查理皇太子殿下，這是朕早就和你父親商議好的，貴國拿下波斯尼亞、北塞爾維亞、瓦拉幾亞和摩爾達維亞等失地，而我國則拿下格魯吉亞、亞美尼亞等黑海沿岸地區以及比薩拉比亞和多布羅加等地區。”葉卡捷琳娜二世笑著說道。

“這是自然，我敬您一杯，讓我們為兩國的同盟干杯！”葉卡捷琳娜二世笑著舉起了酒杯說道：“愿神圣羅馬帝國和俄羅斯帝國的友誼天長地久！”

隨著葉卡捷琳娜二世舉起了酒杯，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俄羅斯的宮廷貴族們，還是查理一行人的所有外交官員，全都舉起了酒杯：“為兩國的同盟干杯！愿神圣羅馬帝國和俄羅斯帝國的友誼天長地久。”

……

等到回到維也納，已經進入秋季了，天氣逐漸涼爽起來了。

回到了闊別數月的祖國，查理終于松了一口氣，看著依偎在自己懷里已經睡著了的奧古斯特·索菲亞，伸出手來刮了刮她的瓊鼻。

這幾個月以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趕路的馬車上度過的，也是辛苦了她。

馬車穩穩停在霍夫堡皇宮門前，父母約瑟夫二世皇帝和伊莎貝拉皇后以及斐迪南幾個弟弟妹妹們，全都站在門前等候著查理和奧古斯特·索菲亞夫妻二人的歸來。

“父親，母親。”

查理剛把奧古斯特·索菲亞從馬車上扶下來，伊莎貝拉皇后就走上來，拉起兩人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抹了抹眼睛：“瘦了也黑了。”

“哎呀，母親，我又沒有遇到危險。”查理嘴角抽了抽，抱住母親安慰道。

“總之，回來就好。”約瑟夫二世干咳兩聲，卻不料被伊莎貝拉皇后狠狠地剜了一記眼刀。

午宴，一家人正在用餐。

“父親，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經查清楚了。”查理說道。

“哦，是嗎？說來聽聽。”約瑟夫二世給了大兒子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法國目前的國內狀況確實惡劣，即使是在巴黎，饑餓的流民，流浪漢數量也很多，貴族們整日只顧得在宮廷宴會和沙龍上醉生夢死。”查理說道：“而我們從法國出發途徑普魯士，受到腓特烈二世的邀請，觀看參加他們的閱兵儀式，發現普魯士軍隊現在軍備也廢弛得厲害。至于俄國人的情況，則要比法國人好上一些。不過，我通過和俄羅斯皇太子保羅的閑聊中得知，俄羅斯政府內部目前的腐敗問題也很嚴重。”

“那根據你的判斷，你覺得目前的俄羅斯政府內部腐敗問題，會影響到接下來我們在巴爾干半島南進戰略嗎？”約瑟夫二世問出這個問題，也顯而易見是要存心校驗一下查理。

“說是一點影響沒有，那也不現實。”查理說道：“不過，本來這一次帝國選擇和俄羅斯結成聯軍，目的是為了分散奧斯曼帝國的主力軍隊，從黑海兩岸發起鉗形攻勢。”

“雖然奧斯曼帝國目前的軍備松弛，軍紀渙散，但是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能掉以輕心。”查理繼續分析道：“俄國人這一次如果想要實現他們的戰略目標，拿下黑海沿岸的土地，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發起鉗形攻勢。這樣也能夠最大程度上緩解我們的壓力。”

“說的不錯，那你覺得如果我國想要實現我們的戰略目標，該怎么發起攻勢呢？”約瑟夫二世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個人認為，我軍可以發起三股攻勢，西路、中路和東路，其中以中路為主力軍，從伏伊伏丁那進發，直取貝爾格萊德，拿下北塞爾維亞，其次是西路軍，從南特蘭西瓦尼亞出發，直逼摩爾達維亞，然后進一步對瓦拉幾亞的首府布加勒斯特展開攻勢，西路軍可以選擇和俄軍合作一處，也可以選擇各自為戰。”查理說道：“最后東路軍對波斯尼亞展開佯攻，波斯尼亞地形山地為主，我們沒有必要在這里浪費太多兵力，完全可以派一小股兵力對此展開佯攻，最后，我軍進展如果足夠順利的話，貝爾格萊德和布加勒斯特兩座重鎮被我軍攻占，那么中路主力軍，就可以直接繞到波斯尼亞，與東路軍佯攻部隊，對波斯尼亞地區形成南北兩面包夾之勢，屆時波斯尼亞不攻自破。”查理說道。

“嗯，分析得很到位。”約瑟夫二世笑著鼓了鼓掌，以示對長子的鼓勵。

“喂喂喂，我說，你們父子倆，非要在吃飯的時候，討論這么嚴肅的話題嗎？”伊莎貝拉皇后翻了丈夫和兒子兩人一人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滿地問道。

“好好好，不聊了不聊了。”約瑟夫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總之，一家人團聚后的第一頓飯，氣氛還是輕松加愉快的。

回到維也納，查理和奧古斯特·索菲亞夫婦二人也是難得地過上了幾天輕松閑暇的日子，沒事了去野外寫寫生，要不就是去劇院看最新編排的劇目，再或者是就是去看賽馬。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歲月靜好。

只不過任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暴風驟雨來臨之前最后的寧靜了。

奧地利各地的兵工廠，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在沒日沒夜地生產子彈、炮彈、火藥、步槍、火炮等軍械。

為了提高生產效率，奧地利各地的兵工廠紛紛都開始實行輪班工作制，將廠內的工人分成四個班組輪番進行生產。

一切都很明顯是為了接下來的對土作戰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