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三的數(shù)學(xué)課，王默又被張扒皮點名了。
王默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老是在周三被張老師點名，就很神奇！
“王默！這道題的解法，你來說說！”
講臺上，張扒皮手里的粉筆頭敲得黑板邦邦響，眼神里的“關(guān)愛”幾乎要溢出來。全班同學(xué)憋著想笑，又不敢太明顯，一個個肩膀抖得像篩糠。
王默淡定起身，掃了一眼黑板上的二次函數(shù)題，腦子里飛速過了一遍李雅昨晚給她講的解題思路，慢悠悠開口：“老師，這道題可以用判別式法，先設(shè)y等于這個表達式，然后轉(zhuǎn)化成一元二次方程，再根據(jù)判別式Δ≥0，求出y的取值范圍……”
他說得條理清晰，甚至還指出了兩種不同的輔助解法，聽得張扒皮都愣住了，手里的粉筆頭差點沒捏穩(wěn)。
“嗯……不錯，”張扒皮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威嚴(yán)，“坐下吧，下次上課認(rèn)真聽講，別總走神。”
王默剛坐下，趙磊就湊過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默哥，你這是偷偷報了補習(xí)班？還是被學(xué)霸靈魂附體了？”
“秘密。”王默沖他擠了擠眼，心里卻在盤算另一件事。
剛才回答問題時，他下意識運轉(zhuǎn)了一絲煉體后積蓄的氣血，發(fā)現(xiàn)思維運轉(zhuǎn)速度明顯快了不少——看來體修不僅能強身健體，對腦力也有增益。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體修的“燒錢”屬性，已經(jīng)初露端倪。
《莽牛煉體功》雖然入門簡單，但想精進，光靠苦練遠遠不夠。體修講究“以藥養(yǎng)身、以食補氣”，初期需要大量蘊含微弱能量的食材，比如老母雞、牛羊肉、人參枸杞之類的溫補之物；到了后期，更是需要妖獸精血、天材地寶來淬煉肉身。
現(xiàn)在他和林溪、爺爺擠在出租屋，靠著父親留下的賠償金和爺爺?shù)耐诵萁疬^活，省吃儉用剛好夠維持生計，哪有閑錢買這些“補品”？
“錢啊錢……”王默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頭疼。
前世他是怎么解決修煉資源的？好像是靈氣復(fù)蘇后，跟著趙磊混進了最早的“修士交易市場”，用自己摸索出的粗淺煉體法門，換了些基礎(chǔ)藥材。后來名氣大了，才有人主動上門求購他的“體修心得”。
可現(xiàn)在是靈氣復(fù)蘇初期，別說交易市場了，大多數(shù)人連靈氣是啥都不知道。想靠修仙相關(guān)的東西掙錢，根本不現(xiàn)實。
“看來得找點凡人世界的門路。”王默琢磨著。
他現(xiàn)在是高中生，能做的兼職有限。發(fā)傳單？端盤子？掙得太少，不夠塞牙縫的。
要不……利用一下渡劫老怪的“先知”？
王默眼睛一亮。
他記得，前世這個時候，城郊那塊地馬上要被政府規(guī)劃成新的開發(fā)區(qū)，房價會在半年內(nèi)翻三倍。要是現(xiàn)在能湊點錢買套房……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嘆了口氣。
他現(xiàn)在手里只有幾百塊零花錢，連個廁所都買不起。
還有啥來錢快的？
買彩票？他倒是記得幾次大獎的號碼，可一來金額太大，容易引人懷疑；二來，他現(xiàn)在的氣運似乎有點“微妙”——前世渡劫失敗，多少沾了點霉運，萬一號碼記錯了呢？
“還是腳踏實地吧。”王默放棄了這些異想天開的念頭。
放學(xué)路上，王默抄近路穿過小區(qū)花園，剛繞過假山就聽見一陣壓抑的啜泣聲。只見冬青叢后面縮著個女生，校服裙擺沾著泥污，膝蓋上滲出血跡，正咬著嘴唇往傷口上貼創(chuàng)可貼，因為疼，秀氣的眉毛擰成了疙瘩。
是隔壁高一的蘇曉曉。這姑娘是學(xué)校出了名的“蘿莉校花”，長著張粉雕玉琢的娃娃臉，平時總扎著雙馬尾，說話帶著點軟糯的鼻音，據(jù)說收到的情書能塞滿課桌。王默在升旗儀式上見過幾次，印象里總是被一群女生圍著，像只被呵護的小兔子。
“你怎么了？”王默走過去，注意到她自行車倒在旁邊，車鏈纏成了麻花。
蘇曉曉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他，臉頰瞬間漲紅，慌忙把受傷的膝蓋往身后藏：“沒、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她聲音細細的，帶著哭腔，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蒲公英。
王默蹲下身按住她的肩膀：“別動，傷口得清理下。”他從書包里翻出消毒濕巾——這是林溪硬塞給他的，說“男生也要注意衛(wèi)生”，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冰涼的濕巾碰到傷口時，蘇曉曉疼得抽了口氣，卻強忍著沒再哭，只是攥著書包帶的手指泛了白。王默動作放輕了些，一邊幫她處理傷口一邊問：“怎么一個人騎車？你爸媽沒接你？”
“我家就在三號樓，離學(xué)校近，平時都自己回的。”蘇曉曉小聲說，“剛才拐彎時被石頭絆了一下……”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鵝卵石，聲音越來越低，“車也壞了，怕回家晚了媽媽擔(dān)心……”
王默看了眼纏成亂麻的車鏈，又看了看她滲血的膝蓋，干脆把自行車扶起來：“我送你回家吧，車我?guī)湍阃浦！?
蘇曉曉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胳膊，試著站直身體，卻因為膝蓋疼踉蹌了一下。王默順勢扶穩(wěn)她，指尖無意中碰到她的手腕，突然感覺一絲極淡的靈氣順著皮膚傳來，像初春融化的雪水，純凈又溫和。
這氣息……是靈修？王默心里一動。好家伙，王默起了歪心思，桀桀桀，我將將其收入囊中！
當(dāng)然，也別想歪了，王默是看重她的天賦，跟人家長的漂亮沒關(guān)系，真的。
靈修最依賴天賦，能直接吸收天地精華轉(zhuǎn)化靈氣，而蘇曉曉身上的氣息雖然微弱，卻帶著種與天地共鳴的通透感，是塊天生的好料子。
王默忍不住多問了句：“你平時是不是總覺得身上暖暖的？比如曬太陽的時候，比別人更容易覺得舒服？”
蘇曉曉愣了一下，抬頭看他的眼神帶著點驚訝：“是啊！學(xué)長怎么知道？我媽媽總說我是‘小火爐’，冬天手腳都不涼呢。”
果然是靈修。王默暗自點頭，扶著她慢慢往三號樓走。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蘇曉曉的雙馬尾隨著腳步輕輕晃動，發(fā)尾的蝴蝶結(jié)蹭過王默的胳膊，帶著點淡淡的橘子汽水味。
“那個……謝謝你，王默學(xué)長。”快到單元樓門口時，蘇曉曉紅著臉道謝，“我自己上去就好，就麻煩你了……”
“沒事，”王默把自行車停在樓下車棚，“你家?guī)讟牵课規(guī)湍惆褧蜕先ァ！?
“不用不用！”蘇曉曉慌忙擺手，從書包側(cè)袋掏出顆橘子糖塞給他，“這個給你！很甜的！”說完轉(zhuǎn)身就往樓道跑，跑兩步又回頭，小聲補充，“明天我在車棚等你，還你糖錢……”
王默捏著那顆糖，看著她一瘸一拐跑上樓梯的背影，糖紙在夕陽下閃著光。
他低頭看了看纏成亂麻的車鏈，干脆找了根樹枝慢慢挑弄——反正回去也沒事，不如把車修好省得她明天麻煩。
正擺弄著，突然聽見樓道里傳來開門聲，一個穿著圍裙的阿姨探出頭：“曉曉說的幫她推車的同學(xué)是不是你？”
看到王默手里的樹枝和地上的自行車，阿姨趕緊走下來，“哎呀，太謝謝你了，這孩子就是倔，摔了也不打電話回家。”
“阿姨好，舉手之勞。”王默站起身，認(rèn)出這是經(jīng)常在小區(qū)超市碰到的蘇媽媽，據(jù)說在中學(xué)當(dāng)美術(shù)老師。
“快上樓坐坐，喝杯水再走。”蘇媽媽熱情地招呼。
“不了阿姨，我還得回家寫作業(yè)。”王默指了指修好的車鏈，“車弄好了，您讓她明天小心點。”
蘇媽媽連聲道謝，非要塞給他一袋剛買的草莓，王默推辭不過只好收下。離開時，他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戶，窗簾后似乎有個小小的影子在晃動，想必是蘇曉曉在偷偷看。
王默的手上拿著兩顆糖，估計是蘇曉曉喜歡吃的吧！
王默拉著趙磊去了趟批發(fā)市場。
“默哥，你真要擺攤啊？”趙磊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兒，一臉不可思議，“這能掙幾個錢？還不如咱們?nèi)ゴ蛴螒虼毮兀 ?
“代練老是玩手機，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但是不太好”王默拿起一個發(fā)光的水晶掛件，掂量了一下，“擺攤多好，風(fēng)吹日曬……呃，能接觸社會，積累經(jīng)驗。”
他選的都是些成本低、利潤高的小東西：卡通鑰匙扣、明星海報、熒光筆、還有些女孩子喜歡的發(fā)繩發(fā)夾。這些東西進價幾毛到幾塊不等，拿去夜市能翻一倍賣。
“老板，這個鑰匙扣怎么批？”王默指著一款動漫聯(lián)名款問道。
老板是個精明的中年婦女，打量了他兩眼：“小伙子，要多少？量多了便宜。”
“先來一百個吧。”王默報了個數(shù)。
“算你三塊一個，不還價。”
“兩塊五，”王默砍價砍得干脆利落，“我以后每周都來進貨，長期合作。”
他這副熟稔的樣子，把旁邊的趙磊都看呆了——這還是那個連買瓶水都懶得講價的王默嗎？
老板猶豫了一下，點頭：“行，看你是個爽快人。”
王默又選了些其他的飾品，算下來一共花了八百多塊，幾乎掏空了他所有的積蓄。
“默哥，你這是下血本啊！”趙磊看著他付完錢，肉疼得不行，“萬一賣不出去咋辦？”
“放心，”王默拍了拍胸脯，“哥可是有商業(yè)頭腦的男人。”
他哪是有商業(yè)頭腦，是知道再過兩天，這些動漫周邊會因為一部爆款動畫的上映，突然火起來。現(xiàn)在囤貨，穩(wěn)賺不賠。
周六晚上，王默和陳默推著一輛借來的舊自行車，車后座綁著兩個大紙箱，來到了學(xué)校附近的夜市。
這里人來人往，煙火氣十足。烤串的香味、小販的吆喝聲、情侶的嬉笑聲混雜在一起，熱鬧得很。
王默選了個靠近路燈的位置，和陳默一起支起折疊小桌子，把各種飾品擺了上去。
“學(xué)著點，”王默清了清嗓子，對著路過的一對小情侶吆喝起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最新款動漫鑰匙扣，買二送一！美女，你男朋友要是愛你，肯定給你買一個！”
那男生被說得不好意思，果然掏錢買了兩個。
陳默站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沒見過王默這副“市儈”的樣子。
“發(fā)什么呆？”王默踹了他一腳，“幫忙招呼客人啊！看到小女生就說‘這個發(fā)夾很配你’，看到情侶就說‘買一對象征永結(jié)同心’，懂？”
陳默：“……”他覺得自己可能學(xué)不會。
好在王默是個“銷售天才”（主要是臉皮厚），加上選的飾品確實新穎，生意居然還不錯。不到一個小時，就賣出去了幾十件。
“怎么樣，沒騙你吧？”王默數(shù)著手里的零錢，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照這速度，今晚就能回本。”
陳默看著他手里的錢，又看了看周圍忙碌的小販，眼神里多了些東西。
到晚上十點夜市收攤時，兩人清點了一下，居然賣了三百多塊，除去成本，凈賺一百五！
“不錯不錯，”王默把錢分成三份，給了陳默五十，自己留了一百，“明天繼續(xù)！”
陳默拿著那五十塊錢，捏得很緊，指尖都泛白了。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掙到錢。
“謝了。”他低聲說。
“謝啥，你應(yīng)得的。”王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哥請你吃烤串！”
回去的路上，王默啃著烤串，心情不錯。
雖然離“發(fā)財”還遠，但至少邁出了第一步。照這個速度，一個月能攢下幾千塊，足夠買些基礎(chǔ)的補品了。
路過三號樓時，王默抬頭看了眼，二樓一扇窗戶亮著燈，隱約能看到個扎雙馬尾的影子在書桌前寫作業(yè)。他摸了摸口袋里那顆沒拆開的橘子糖，糖紙已經(jīng)被體溫焐得發(fā)軟。
靈修前期修煉速度極快，不用像法修那樣引導(dǎo)靈氣，也不用像體修那樣錘煉肉身，只要天賦夠好就能“坐享其成”。但缺點也明顯——體質(zhì)偏弱，戰(zhàn)斗能力差，容易成為目標(biāo)。蘇曉曉家境不錯，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真到了靈氣復(fù)蘇那天，未必能護得住她。
“先顧好自己吧。”王默嘆了口氣，把糖塞進嘴里。橘子味在舌尖散開，甜得有點發(fā)膩。
他現(xiàn)在連修煉資源都湊不齊，哪有精力想別的。還是先把《莽牛煉體功》練出點名堂，再考慮怎么幫身邊的人鋪路。
帶著這點盤算，王默推著自行車往家走。夜風(fēng)掀起他的校服衣角，口袋里的零錢叮當(dāng)作響。
渡劫大佬的搞錢大計，首戰(zhàn)告捷。至于那個藏在糖紙里的靈修秘密，就先暫時存進記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