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制皂求生
- 穿越晚唐:從田奴到第一權臣
- 斷卦生
- 1854字
- 2025-08-17 07:52:15
天還沒亮透,濕重的霧氣就裹著瘴氣往破廟里鉆。
慕容良把昨晚收集的草木灰倒進撿來的破瓦罐,又從墻角刮下厚厚一層積年的灶底灰。
他小心地把兩種灰混在一起,加水慢慢攪拌成糊。接著扯下自己的頭巾當濾布,裹住灰漿用力擰。
渾濁發黑的灰水滴進另一個破瓦盆里。
慕容良用手指沾了點灰水,放在嘴唇邊,淺嘗了一下,澀得發苦,還帶了點灼燒感。
濃度太低!
他盯著瓦盆里渾濁的灰水。
不夠純,得沉淀。
雙手捧起瓦盆,小心地放在廟里最平的角落。
等!
等灰水沉淀!
日頭爬到樹梢,濕氣蒸得整個人頭腦發昏。他揣著僅有的三枚銅板,攥著銹刀,往城邊最臟亂的屠牲巷走去。
慕容良剛走到屠牲巷巷口,腥臊氣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蒼蠅嗡嗡亂飛。
在巷子盡頭,一個圍著油膩皮圍裙的壯漢正把一桶冒著熱氣的腥臭內臟倒進臭水溝里,引來一群野狗爭搶。
“老張!下腳料還有沒?”旁邊一個提著空桶的瘦子大聲喊道。
叫老張的屠夫抹了把臉上的血沫子,甕聲甕氣:
“胰子、板油渣子還有點!老價錢!兩個大子兒一桶!自己濾去!”
慕容良走過去。
溝邊木桶里泡著發白油膩的豬胰臟,還有凝結成塊、沾著血絲的黃色脂肪渣子,腥臭撲鼻。
“胰臟,還有那油渣,”慕容良指著桶,對著屠夫說道,“一個錢,全要。”
老張斜眼打量著慕容良穿著襤褸的衣衫,嗤笑:
“后生仔,餓昏頭了?這玩意兒狗都不稀罕啃!兩個錢,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慕容良沒說話,摸出僅剩的三枚銅錢,拈出一枚放在旁邊沾滿血污的木墩上。
銹刀也無聲地握緊。
老張看了看木墩上的那枚銅錢,又看看他握刀的手和冰冷的眼神,撇撇嘴,罵了句“窮鬼”,抓起那枚銅錢:
“桶拿走!別污了我的地兒!”
說完轉身去剁案板上一扇豬骨,懶得再看他。
慕容良提起沉重的木桶,滑膩的胰臟和油渣在渾濁血水里晃蕩。
腥臭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一般。他咬著牙,一步步把木桶拖回破廟。
瓦盆里的灰水沉淀了大半天,分了三層:
底下是黑泥,中間是渾濁黃水,最上面是層清液。
他小心地把最上面那層清液倒進另一個破陶罐里。
手指再沾了一點,用舌頭輕舔了一下,澀味更重,灼燒感更明顯。
成了,堿液!
趁熱打鐵!
在破廟角落里,慕容良用三塊石頭支起一個撿來的豁口陶罐當鍋用。銹刀刮掉胰臟上的筋膜,又費力地把板油渣切成小塊。
他把切好的胰臟小塊一股腦全倒進陶罐里,底下塞進干柴點燃。
油脂在加熱下滋滋作響,冒出濃烈的腥臊油煙,糊滿了陶罐的內壁。
熬了小半個時辰,腥味變淡,油渣變得焦黃蜷縮,渾濁的油在罐底堆積了有小半指深。
慕容良用破布濾掉油渣,得到一碗黑黃渾濁、飄著沫子的油!
到了關鍵一步!
慕容良盯著破陶罐里那點熬出來的濁油,又看看旁邊陶罐里澄清的灰水堿液。
比例多少啊?
不知道。
溫度多高啊?
不知道。
只知道油和堿水混在一起,就能制作出——皂!
只能慢慢調試,找到合適的比例!
慕容良舀了一小勺堿液,慢慢倒進溫熱的油里。
油面起了點白沫,很快又消了下去。
沒反應。
再加一勺。
還是只起沫子。
他心一橫,倒了小半碗堿液進去。
陶罐里頓時像開了鍋,渾濁的油水劇烈翻滾、乳化,騰起嗆人的白煙,咕嘟咕嘟直冒泡!
“糟了!”慕容良邊說邊伸手撤掉底下的柴火,但還是晚了。
刺啦一聲裂響,本就豁口的陶罐承受不住內部急劇的膨脹和高溫,炸開一道裂縫!
滾燙渾濁、帶著強烈堿味的油膏混合物噴濺出來!
慕容良向后一仰,滾燙的油膏擦著臉頰飛過,濺在神像底座上,發出滋滋的響聲,騰起白煙。
臉頰火辣辣地疼。
陶罐徹底裂開,珍貴的油膏混著堿液,流了一地,滲進泥里。
煙霧彌漫的破廟里,只剩下柴火的噼啪聲和粗重的喘息。
慕容良臉上被燙起幾個紅點,火辣辣地疼。他看著地上那一灘狼藉的、冒著白煙的油膏混合物,還有裂成兩半的破陶罐,一個人站著發呆。
空氣里彌漫著油脂焦糊、堿液刺鼻和東西燒糊的混合怪味。
慕容良抹了把臉,手上沾了黑灰和一點粘膩的油膏。他走到那攤狼藉的油膏混合物前,蹲下,用手指小心刮起一點地上尚未完全滲入泥土、半凝固的油膏。
粘稠,滑膩,顏色暗黃渾濁,散發著怪味。
他把這點東西在指尖捻開,又走到昨晚那個盛過草木灰水的破瓦盆前,盆底還殘留著一點渾濁的灰水。他把手指上那點油膏抹在盆底的污垢上,用力搓了幾下。
再抬起手看。
盆底那層厚厚的、滑膩發亮的油垢,竟然被搓掉了一小塊!
露出了底下粗糙的陶胎!
雖然搓過的地方還是有點黏膩,但是比起旁邊那層頑固的油光,已經干凈太多了!
成了!方向沒錯!
只是罐子太破,火候太猛,比例不對!
慕容良眼中那點因為失敗而有些許黯淡的光,被重新點燃,燒得比旁邊的柴火更旺。
他盯著地上那攤失敗的混合物,又看看裂開的破陶罐,最后目光落回那個還剩半罐堿液的陶罐上。
“再來!”
他吐出兩個字,轉身尋找其他材料。